天空好像被谁拉近了地面,原本只有在夜空中才会出现的星辰,大白天的亮出了自己的行踪,似乎要与日月争辉,给人一种触手可及的错觉。
没有那些参天的古木,所有的树木都好像是被无限的缩小了一般,也没有一座座矗立在原野之上的树城,有的只是一个个像蜂巢一样的山洞。这是一片极度古老的土地,似乎还能看见一些早期人族用巨石堆积而成的建筑,真让人难以想象上古人族怎么可以住在用石头堆成的屋子里,难道不会感觉冰凉吗?
凌天行抱着同样一脸不解的肉肉,悲催的发现自己好像又一次被困在另一个小世界之中了,也再一次让他相信了这个世界果然连通着无数的小世界,有时候睡一觉醒来你就发现自己不再原先的世界之中了,这么想着自然不免想到之前的事情。
凌天行本来在四只小蛮牛保护自己“玩具”的状态下,安静祥和的休息了一整晚,这也是他这半个月以来最平静的一个晚上。
然而好像老天总是不愿意让他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才醒来没一会儿,准备逃跑的时候却被大蛮牛一声怒吼惊醒了熟睡的小蛮牛,最后自己又成为了这一家子“牛脾气”的俘虏,这次可真的是俘虏,而不是大蛮牛抓给小蛮牛的玩具。
作为一个真正的俘虏,他很快就发现了一家子吃石头的牛,跟正常的牛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对待俘虏的态度上,当然,前提是正常的牛也会把人当成俘虏带回来做玩具。
更悲催的是大蛮牛不知道怎么回事,受伤回来之后对凌天行的态度极为恶劣,似乎是将所有的一切都埋怨到了这个人类的身上,所以它很粗暴的将被小蛮牛们困在山洞中的凌天行一尾巴卷在身后拖了回来。
等到了它们一家休息的地方之后,大蛮牛甚至连自己身上的伤也顾不得管,就把凌天行甩到了山洞中央那个类似于祭坛的东西之上。
之前被大蛮牛带进这里的时候,他就被这个东西所吸引,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在一只蛮牛的“家里”出现一个类似于祭坛东西,怎么着都会让人感到奇怪的,甚至他还鄙视过大蛮牛肯定不会使用祭坛,毕竟虫兽再没能幻化成人形之前,智力都是比较低下的。只是因为当时这祭坛太高,他没能看得清楚。
谁想到仅仅一晚上之后,大蛮牛就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人眼看牛低”是要付出代价的,看大蛮牛一家虔诚的跪在下面,再看看这祭坛之上突然伸出来的诸多镣铐将自己困得死死的样子,凌天行很快就明白了自己还真是被一家子蛮牛当成祭品了!
这事情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一头牛“家里”有一个祭坛就已经让人很无语了,当这头牛还会使用祭坛的时候,凌天行只好在心底里再一次的重复了许多遍:修行者的世界没有节操可言这句话,好歹让自己不至于因为惊奇忘了自己当下的处境。
大蛮牛将凌天行放到祭坛上之后,接着就带领着它几个明显舍不得玩具的孩子虔诚的跪到了祭坛前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看其样子似乎是对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陌生。
凌天行起初还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限于他自己实在是没能掌握一门能够与虫兽交流的外语,因此无法得知大蛮牛为什么会气呼呼的将自己带进来之后,不是像传说中那样生吞活剥,却反而奇奇怪怪的将自己放到了这个更奇怪的祭坛之上。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大蛮牛之所以选择这样做的原因。因为大蛮牛此时还是它原本的体型,足有数丈高,所以当它跪在祭坛之前的时候,头其实刚好与祭坛持平而已,而因为这时候它头顶有一支角在之前与黑衣长老战斗的时候受伤的缘故,血流正不断的从伤口处涌出来,这些血流到了祭坛之上,慢慢的引起了一些莫名的变化。
凌天行发现随着这些血液不断的流到祭坛之上,原本黝黑而暗无光泽的祭坛似乎慢慢的有了一些奇异的变化,先是那些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捆着他的绳索慢慢的变成了鲜艳的红色,并且对他的束缚也越来越紧,紧接着原本还藏在他怀里的肉肉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巨大的危险,紧张的从他怀里探了出来,紧接着刚刚露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就遭遇了跟自己一样的待遇,被困在了祭坛之上。
如果说之前他自己被困的时候,凌天行还有一点点的心思去猜这祭坛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话,那么当肉肉也被捆起来之后,他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如何才能脱身!
这样的念头兴起之后,整个人不免在祭坛上挣扎一会儿,但是不挣扎还好,当他只是轻微的有了一些挣扎之后,那原本就已经将他捆得很紧的绳索竟然慢慢的开始向他的血肉之中渗透,像是要融入到他的身体之中,直接捆绑在骨头上一样。并且随着这种绳子的渗透,慢慢的他似乎感觉到身体之中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不断流逝,他虽然不知道流逝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想来应该与生命有关,因为随着这种情况的加深,他已经感觉到了极度的疲倦,像是无限的透支了生命力一般。
而在他身前不远处的肉肉,此时情况更糟,因为从它被困住开始就不断的挣扎的缘故,此时肉肉身上的绳索已经完全进入到了它小小的身体之内,从外面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它只是悬浮在空中一般,可实际上它的情况明显更糟,之前还剧烈挣扎的肉肉此时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挣扎了,只是看着凌天行露出哀求的眼光。
凌天行心中急的不行,他努力的让自己静下来,不断的思考着逃脱的办法。
想到这件事实在是有点让人无语,好不容易摆脱那帮人的追杀,昨晚上才安稳了一夜,现在立刻又陷入了危险,而且还拖累了肉肉。这小吃货虽然一直跟着自己,但是因为它变态的速度,所以凌天行一直没有为它的安危担心过,但是此时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它也被困在了祭坛之上,看到肉肉哀求的眼神,凌天行心中简直有窒息的感觉。
这一路走来,都是这小家伙在帮助自己,还从没有见过它这样无助的样子,此时看到肉肉将自己当成后盾,可是他又自身难保,心中一紧。
他努力的让自己静下心来,注意观察周围的环境,想看看有什么办法。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好像真的是成了大蛮牛的祭品,随着祭坛上侵入自己绳索不断的加深,大蛮牛原本受伤的头顶之上似乎是正在慢慢的愈合。
凌天行心中暗想,难道是这祭坛可以用别人的生命给自己疗伤,而现在大蛮牛就是用我作为献祭,来为它自己疗伤?
想到这里,他又觉变得似乎有点难以相信,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是谁建造的这个祭坛,大蛮牛吗?不可能,以它的智慧不可能建造这样一个祭坛,而且似乎其中还有另外一些更加深刻的东西在里面。
可是看大蛮牛的样子它明显知道该怎么样献祭,那么这一切它又是从哪里得出的呢?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它?或者说我可以破坏祭坛,以此来打断它的献祭?可是该怎么破坏了,这东西对大蛮牛来说可能不是很大,但是对于自己却绝对是个庞然大物啊,况且此时被这莫名的绳索困在原地,又该如何才能破解呢?
“呜呜……”
正在凌天行心思飞转,肉肉却发出哀鸣,凌天行稍微凝神看向它,发现肉肉此时的情况似乎是已经极为危险了,原本肉呼呼凡人身体明显的瘦下去一大截,而且身体之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按照一定的方式在向外输出,根本不用猜,从他自身的情况就能知道那一定就是肉肉的本源生命力了。
本源生命力这个词还是之前在遗失的仙境之时,遇见的那个叫丁珰的女孩告诉他的,记得当初她被那朵食人花所困时似乎也出现过这样的状态。
想到这里,凌天行脑海中像是闪过一道闪电般,瞬间想到似乎当时在肉肉轻松的将那食人花的根茎切断之后,丁珰就被自己救下来。那么是不是这次也只要将那些绳索挣断,自己和肉肉就能得救呢?
这么想着,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又记起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当时的食人花茎秆是在外面的,可以用刀砍,肉肉可以用小爪子抓断,可是此时的绳索都深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那么该怎么样才能切断呢?总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一阵切割吧,就算到最后成功了,估计整个人也就成了碎肉了,而且更关键的是他此时被困的死死的,根本没有机会拿出刀,肉肉也是一样。
这时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情况好像更加不堪了,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全身的精力都好像是要被榨干一样,顺着自己的经脉不断的向着外面流去。
而在不远处虔诚的跪着的大蛮牛头顶,不知道被什么时候也多了一条用来捆绑的绳索,自己和肉肉身体之上流逝的生命力正不断的被这根绳索一样的东西传到大蛮牛身上,它头顶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短短的时间内竟然有一根新的小小的牛角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