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我拉住刘寻风道。
那个男孩儿刚跑出去刘寻风就开始推门,门显然不是那个男孩儿锁上的。很显然,门是被刚才那个妇人锁住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听上去至少有四五个人。
很快,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之前那个妇人带着三个男人走了进来。他们先是进屋转了一圈儿,然后分散开一一查看了其他的房间,最后又重新回到院子里。
一个男人向那妇人问道:“刘寡妇,你说的那两个人呢?”
刘寡妇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一砸,说:“肯定是跑了,快追!”
此时,我和刘寻风正趴在墙头上注视着院里人的一举一动。
那几个人很快从院子里跑出去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个男孩儿也不见了。
我和刘寻风缓缓从墙头上下来,蹲在墙角下的黑暗处。等那些人走远之后,我和刘寻风才迅速向村子外面逃去,一直逃到村子后面的一块荒地才停下来。荒地里长满了叫不上名字的野草,足半人多高。
忽然间,不知从哪儿飞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土块正好砸在刘寻风的脑袋上,土块碎开之后撒了刘寻风一脸的土。
“****!谁他妈这么缺德。”刘寻风骂了一声转过头,就看到四五米外的荒草堆上露出一颗脑袋,正是那个傻男孩。
刘寻风这一晚上被这憨孩子整了一肚子火,这时候哪肯罢休,抬起屁股就向那憨子追了过去。
刚追出去没多久,我就感觉到脚下的地面越来越难走,好像很多石块垫在地上。很快,我们就失去了男孩的踪迹。
刘寻风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又嗷一嗓子跳了起来,该是被什么东西硌到了屁股。我点亮手机屏幕照向地面,这一看惊得我好险没把手机扔出去。地面上白花花的全是骨头,刚才硌到刘寻风的就是一颗完整的头骨。
刘寻风拿起头骨看了看,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口中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是人的。”
紧接着,刘寻风又补了一句:“而且是小孩儿的骨头。”
我扒开周围的野草,借着手机的光检查了一下周围的地面,地面上铺满了小孩儿的骨头,有的已经埋在土里,有的就散落在地面上。
“难怪这地里的草长那么高,原来有那么多的婴儿都成了它们的养料!”刘寻风揪了一把野草用力甩出去,恨恨地说道。
我也是满腔怒火没处撒,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长叹,道一句:“作孽啊!”
过了一会儿,我的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再次回想了一遍我们进入巫歧村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些疑点渐渐浮上心头。
第一点,从我们进入刘寡妇家里直到刘寡妇离开,刘寡妇和男孩之间没有发生半点交流。直到我们和男孩儿同时离开,刘寡妇一干人等也丝毫没有提起那个男孩儿,那男孩儿在他们眼里似乎是不存在的。怪就怪在,这男孩的身上鬼气全无,而且七魄俱在,绝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第二点,男孩儿一开始对我们似乎并不怎么友好,但是回想起来他先是故意糟蹋饭菜,让我们吃不下去,然后又招惹刘寻风引我们出门。紧接着,他又继续惹怒刘寻风,好让我们追着他跑,一直来到这里才消失不见。那个傻子似乎从一开始为我们指路,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如果他是装傻,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他的目的?
第三点,也是最让我疑惑的一点,刘寡妇为什么要带人来抓我们,祝天涯他们也是被他们抓走的吗?
当然,还有第四点,第五点……只是现在我的脑子里塞满了疑惑,而且一点线索都没有,实在没有精力继续分析下去。
忽然间,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从远处的村子里传了出来。
刘寻风惊出一脑门的冷汗,啐了口唾沫道:“靠,抓我们两个用不着敲锣打鼓出动全村人吧?”
我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这样敲锣打鼓更容易打草惊蛇。在以前,这样敲锣打鼓都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要召集全村人开大会。”
我和刘寻风探出脑袋向村子的方向看了看,果然看到一大堆人手里拿着火把或者提着灯笼向村外走去,方向似乎是冲着我们这边来的。
大部队从荒草地旁边经过,并没有停留,也没有人发现我们。
刘寻风看了看我,问:“我们怎么办?”
我犹豫了一下,说:“跟上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祝天涯的线索。”
村民们男男女女足有四五百号人,赶会似的向村子北面走去,我们俩就远远地跟在大部队的后面走。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他们在一个广场上停了下来。四五百号人非常自觉地围成一个圈,圈的中心是一个残破不堪的雕像。
雕像的脸部已经损毁,但是从衣着和姿态上可以看出是一个女人的形象。女人呈站立姿态,手中抱着一个婴儿,脚下的还围绕着几个姿态各异的婴儿。雕像的形象跟常见的河梨帝母的形象没什么差别,只是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这雕像散发着一股子邪性,让人感觉不舒服。
那些村民各自站好位置之后,齐齐跪倒在地,双手张开向上伸直。三秒钟之后,所有人齐齐弯腰叩首,额头和地面撞击的声音比阅兵仪式上仪仗队的脚步声还要整齐,一声沉闷而又巨大的声音从广场上扩散开去。再然后,他们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整个广场上聚集着四五百号人,但是却静悄悄地没有一丁点儿声音发出。换作别人看到这种诡异的场面,估计直接就得吓个半死。
没过多久,天空中飞来一群乌鸦,一边发出瘆人的怪叫,一边围绕着雕像盘旋。
地上的村民忽然间直起身子,然后再次俯下,那声沉闷的响声比之前还要巨大。
这时,村民之中站起来一个怀抱婴儿的中年男人。男人带着一脸虔诚的表情向着雕像走去,将婴儿放在雕像的脚下之后,再次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男人归位之后,村民们迎来了第三次朝拜,所有村民都再次伏在地上。
就在这时,那些盘旋在雕像身边的乌鸦居然纷纷冲向地上的婴儿,看这架势竟是要将婴儿分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