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未然迅速后退,手指指向肩膀断口处,一团冰块冻住了伤口。
而那道剑芒也因为袁未然的闪躲而飞了出去,再没有对袁未然产生任何伤害。
这种力量就是这样,礼帽男之所以会喊出那样一句“接剑”的话,就是为了逼着袁未然出手,否则如果袁未然一意地想要闪躲,那礼帽男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礼帽男望了望袁未然,惨笑一声,膝盖一软坐到了地上,这一剑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袁未然冲着礼帽男冷冷道:“你竟然伤到我了?你这种凡人竟然伤到我了?我要弄死你!”袁未然大手一挥,数道冰棱再度出现。
“去!”袁未然冲着冰棱喝道。
然而冰棱刚刚有所动作,就听到“嗷呜”一声兽吼,声音之大震耳欲聋,接着只听见一声脆响,袁未然刚刚变出来的冰棱竟是被这声兽吼给震碎了。
袁未然回头望过去,还没有反应,一团黑影猛地扑了上来,锋利的爪子直接落到了袁未然的脖颈,狠狠地向右一划,“嘎嘣!”爪子只是在冰魄铠甲上留了几道深长寸许的痕迹,便碎掉了。
袁未然嘿嘿一愣,一拳砸在兽人腹部,兽人飞起!
袁未然冷冷道:“你难道真的以为我的冰魄铠甲是纸做的不成?”
说完,又向着兽人冲了过去,挥拳便砸!
兽人眼珠赤红,状似疯狂,已经隐隐有些要狂暴的迹象,他哪里会顾及什么疼痛,张开血盆大口就再度奔着袁未然的脖颈而去!
“不要!”礼帽男高喊,他心里可是很清楚眼前男人身上的蓝色套装肯定有着什么古怪。
然而,此时的兽人哪里肯听他的话,直接一口咬下,“嘎嘣!”兽人牙齿全部断掉,腹部再中一拳,再度飞起。
袁未然向着兽人的坠落的方向缓缓走去,口中冷冷道:“你们今天都得死!”
就在这个时候,陈悔终于从昏迷中醒来,刚才袁未然那一拳来的实在是太猝不及防,他根本没有时间躲开。
陈悔站起身,抬头看过去,袁未然竟然穿着一身神奇的蓝色装束,右臂缺失,但仍是目光炯炯地向着兽人走去。
而兽人此时全身的伤痕的已经数不太清,且不说他的爪子牙齿都已经断掉,就说他连着扛住袁未然两拳这事,就够兽人喝一壶的了,兽人现在的眼中确实能够看到袁未然向他走来,但是他的身体却好像是被定住一样,动也动不了。
礼帽男显然注意到了兽人的窘境,他转头冲着陈悔喊道:“陈悔,帮帮他!帮帮他!”
陈悔面色复杂地望了望兽人和礼帽男虚弱的模样,又转头望了望袁未然,他的心中很是挣扎,这可是最好的杀掉这两个杀人犯的机会啊,只要他现在掉头就跑,那么这两个人很可能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人世了,那么客观地说,陈悔也就算是报了他母亲的仇啦。
但是……但是……陈悔想转身就走,但是他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是礼帽男拼死替他挡下冰棱的瞬间,看到的是礼帽男为了朋友向着他哭泣地呼喊。
陈悔的内心很挣扎,很矛盾,该不该走,不走吧,他觉得这样对不起母亲,走吧……
哎,陈悔的心中非常矛盾……
看到陈悔听到喊话后,竟是站在原地愣住,礼帽男猜到了陈悔的用意,他仰头望向天空,泪水顺着眼角轻轻滑落,喃喃道:“报应啊!报应啊!”
他长叹一声,重新站起来,然后从地上捡起他刚才扔在地上的魂笔,哎呦,就是这一弯腰,他感觉到浑身上下无处不痛,但是……不能停。
礼帽男一把抓住魂笔,用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然后他将魂笔另一头的笔帽拔下来,露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刃。
这把刀刃正是当年他割掉自己手指的那一把。
礼帽男一把扯开左手的袖子,然后闭眼咬牙,将魂笔上的刀刃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腕管之上,“嘶!”他张嘴叫道,但是礼帽男手上的动作仍是未停,手掌握住魂笔笔杆,向着肘心内侧划过来,血水顺着手臂迅速淌下。
礼帽男拿出墨盒接好,魂笔拔出来,在墨盒中搅合了几下,让鲜血和墨水充分搅拌,然后抬头冲着袁未然吼道:“小子,可敢再接我一剑?”
袁未然回头望过去,笑了笑道:“刚才不已经是你的全部力量了么?那一招你还能用出来?”
礼帽男咬牙道:“能!”
兽人听到礼帽男还要再用,赶忙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拽住袁未然的腿,冲着礼帽男吼道:“不!不要!希杰,你快走!不要再用那一招了。”
袁未然随手一挥,将兽人挥到一边道:“聒噪!”
袁未然转身道:“既然你还有余力,那我就留你不得了!”,数道冰棱浮起,袁未然抬手就要向着礼帽男挥过去,兽人见状再度扑了回来,被兽人这一搅合,冰棱直接掉在地上,没有成势。
袁未然怒道:“找死!”一把掐住兽人的脖颈,狠狠地将拳头砸在兽人的脸庞之上,。
砰!砰!砰砰!
兽人的脸部迅速变形肿胀,鼻子已经歪到了一边,大量大量的鲜血顺着他的口鼻流出来。
“不要!”礼帽男手中魂笔迅速在空中滑动,笔走龙蛇,一个“剑”字转眼间成型,然而刚一成型,“剑”字就一团模糊,在空中忽明忽灭,好像随时要灭掉的蜡烛,礼帽男咬破舌尖,冲着字体喷了过去,“剑”字光芒大涨,礼帽男脸上的肌肉肉眼可见的塌了下去。
礼帽男根本不去管身上变化,伸手向着空气一抓,然后向着袁未然猛地举起长剑,吼道:“看剑!”
袁未然听到吼叫,脸色大变,一脚将兽人向旁边一踢,就要向着一旁蹿去,袁未然是个多精的人啊,刚才的那一招他已经隐隐猜到这个剑招还并不能收发随心,所以他只要躲开就好,到时候这些杂碎全都得死!
然而还没等袁未然变换位置,他的一双腿就被人狠狠的抱住,低头一看,竟是陈悔!
只见陈悔冲着远处的礼帽男吼道:“快!快!”
礼帽男大喜,宝剑从头顶向下劈来,一道剑芒铺天盖地而来,地面仿佛被巨大的铁犁划过,深不见底的沟壑瞬间成型。
袁未然没想到陈悔也来碍他的事,挥拳便打,但是陈悔好像铁了心,无论袁未然怎么踢他,他都不放手,袁未然眼见剑芒说到就到,软声冲着陈悔道:“兄弟,那个小姑娘我不要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看到陈悔仍是死命抱住,不吱声,袁未然心下大怒,手中立刻现出一把冰棱,照着陈悔插了下去,陈悔不得不躲开。
袁未然长舒一口气,然而腿上一紧,兽人竟是去而复返,抱了上来,此时已经没有时间了,剑芒近在咫尺,袁未然心中大恨,冲着剑芒来的方向猛挥手掌,数十道冰墙挡在前方。
然而,只听见“刺啦!”一声,所有冰墙同时被破,剑芒说来就来。
“快松开!”陈悔眼看剑芒将至,一脚将兽人从袁未然的腿上踹了出去。
“啊!”剑芒狠狠地劈在了袁未然的肩膀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袁未然大声怒吼,“砰!”一团血雾飞起,袁未然半边身子直接化为粉末!
“嘿嘿!嘿嘿!”礼帽男看到袁未然中枪,心中一直吊着的气终于松了下来,魂笔从手中掉落,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礼帽男满脸泪水地冲着陈悔道了声:“谢谢!”
然后,他的身体竟是肉眼可见地开始老化,头发迅速由黑到白,再由白到无,礼帽男仰头笑道:“报应啊!不过能保住我兄弟一条性命,值了!”
砰!
礼帽男身子一歪,倒向一边,断了气!
“啊!希杰!”兽人看到礼帽男倒下,直接从地上蹿了起来,四脚着地地向着礼帽男跑过去,然而他的身子确实是承受了太多的撞击,几乎是跑两步,就要摔在地上一步,但是即便这样,他仍是爬起来就跑,摔倒了,然后爬起来再跑。
终于跑到礼帽男的身旁,兽人看到礼帽男此时脸上早已经老的没了人样,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兽人仰天“嗷呜”一嗓子,抱头痛哭。
“你……你……都说不要你用那一招了,不要了……你就是……就是……不听……”
陈悔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兽人抱着礼帽男的尸身,久久不语。
是啊,朝夕相处的伙伴的死亡,这又是谁能接受的了的呢?那么自己的杀母之仇是不是也算是报了呢?陈悔不知道,他只是知道,看到礼帽男就这么死了,他的心里也是闷闷的涩涩的,好像吞掉了什么不好吃的水果,心里告诉自己该高兴才对,但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哎!
陈悔仔细思考了这个估计拿到哲学课上都无法解开的难题,摇了摇头,他实在是矛盾的很,还是不去想了。
先去看看这个城主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留下。
陈悔沿着地面上纷纷而下的血迹走过去,看到的是一地碎肉、血沫和碎布条子,好吧,陈悔不想去看了,这个场景实在是有些太过凶残,继续往前走,陈悔终于找了城主的尸体。
“咦?”陈悔不由地有些诧异,这个小子死掉了,但是他身上的那套蓝色的铠甲竟然还是没有脱落,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袁未然的身上,陈悔伸手敲了敲铠甲,铠甲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套铠甲肯定不错的呢,也不知道这个小子怎么能够在战斗的时候将铠甲穿上的,袁未然在召唤水元素变出他的冰魄铠甲的时候,陈悔还处在昏迷状态,所以他并不了解袁未然穿铠甲时候的具体状态。
“这个东西质量应该不错。”陈悔摸着下巴想着,他刚才可是亲眼看到袁未然穿着铠甲后,他整个人的战力提高的有多快。
陈悔眼睛直冒绿光,他心中暗道:如果我将这幅铠甲穿在身上,我的战力是不是也会大幅度地提高呢?
嘿嘿,想到这里,陈悔顿时激动了,他伸手就去袁未然的身上掏摸,哎,这个铠甲怎么解不开?
没……没有个扣子什么的么?
就在陈悔闭目摸索的时候,“啪!”的一声,有东西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东西?”陈悔从地上拿起一个小小的透明袋子,里面装了一颗半的紫色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