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陈悔和莉莉在城市的小胡同之中已经穿行了将近一个钟头,但是他们悲哀地发现他们忽略了一个十分致命的问题,那就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诊所在哪里。
好吧,这两个人确实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逃难般的生活,一时间有些慌了神,他们想事情也没有头脑清醒时候的缜密有序了。
陈悔猛地停住,站在原地道:“不行,咱们不能再这么胡乱的走了,咱们需要一个向导。”
莉莉左右看了看有些僻静的街道和胡同,轻声道:“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咱们上哪里去找向导啊?”
“随便敲开一家呗。”
“可是人家虽然可以被咱们逼迫,但是人家会不会把咱们带着进入齐家或者青龙帮总部呢?毕竟咱们如果硬来的,人家也难免不会报复的呀。”
陈悔一想,也是确实有这种可能,他道:“那……那怎么办?”
“还是自己摸索吧!”
陈悔一阵苦笑,点了点头道:“好吧。”然后转身又钻进了一个胡同,他们现在属于待罪之身,所以只能在小胡同里穿行,并不敢在宽广的大街上瞎走,那样的话,估计走不了几分钟就得被人抓去。
……
听到秃子两人的话,兽人的眼睛也不放星星了,他两步蹿到秃子身前,瞪着铜铃大的眼睛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秃子最是害怕这个人不人,动物不动物的家伙了,他结结巴巴道:“是……是真的。”
兽人激动地转身,冲着礼帽男道:“看吧,都说我是专业的了。”
礼帽男走上前,严肃地望着秃子道:“能确认?”
秃子心里一阵腹诽:这个陈悔到底是哪里来的大人物啊,竟然这么多人找他。
他点头道:“是的,可以确认。”
“他现在人在哪里?”
秃子伸手往城池的方向一指道:“在城里面。”
礼帽男果断道:“咱们进城!”
“可是,可是现在天已经黑了,城门都关了。”
礼帽男转头,口中不容置疑道:“我们要进城!”
这帮疯子!秃子不由得心里咒骂,但是他嘴上却仍是谦卑道:“那能不能让我们先找件衣服穿?”
礼帽男回头望了望秃子冻得牙齿打架的表情道:“十分钟!”
秃子和于航一转身就往外跑着找衣服。
“等等!”
秃子和于航一疑惑回头,礼帽男伸手指了指于航一道:“你干什么去?”
于航一楞道:“找……找衣服啊?”
“我是跟他说,跟你说了么?”
“哦!”于航一心里噌噌冒火,但是嘴上却没有说什么,低着头回来站在原地。
礼帽男转头问兽人道:“饿了么?”
“没啊。”
礼帽男转身冲着于航一嘿嘿一笑道:“呐,小子你今天真走运!”说完,一个手刀劈在于航一脖颈,于航一昏倒在地。
看到这里,秃子有些发呆,愣在原地。
礼帽男冲着秃子吼道:“****妈什么,还不快去!”
“哎哎。”秃子不敢说话,转身便跑。
兽人看到秃子走后,冲着礼帽男嘿嘿直乐:“你最近杀性大减啊。”
礼帽男扬了扬手上残缺的指头道:“它教会我的。”
看到断指,兽人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陷入沉思。
……
又走了半个小时,陈悔和莉莉从一个胡同绕了出来,然而……仍是没有发现诊所。
陈悔有些懊恼:“哎呀,这个地方的人都不需要看病么?走了这么久,就没见过一个诊所。”
“可能是他们身体好吧?”
“哈哈!”陈悔被莉莉这萌萌的一句话逗乐了。
“怎么了?我哪里说的不对么?”
“没事,没事!”
这时候,莉莉眼光随意地向着街道对面扫了过去,她一下子蹦了起来,伸手就把陈悔往后拽,陈悔会意,跟着她退进了黑暗。
俩人刚刚站定不久,就看到几个衣服绣着龙形模样的汉子从街对面走过来。
陈悔和莉莉又往里挪了挪地方,确认那几人看不到他们的时候,再度站定。
然后那几人开始攀谈起来。
“哎,听说迈洛知道这件事后,气的差点起飞?”
“嘘!禁言,这要是让长老们听见了,咱们可就惨了。”
“哎呀,怕什么?就咱们几个人。”
“嘿嘿,隔墙有耳啦。不过确实是,当时引导伏龙阵的可是迈长老的亲弟弟,结果也惨死在那个陈悔手上。”
“这么说伏龙阵都被破了?那个叫陈悔的人,这么厉害么?”
“嗯呢,要不然你啥时候见过咱们青龙帮全体出动过,200来人全等着抓他。”
“那也不用守在这个小小的诊所里啊。”
“哎呀,那个通告你也不是没看,不是说陈悔要看病么?”
“切,你确定?那个小子进来之后不说找个地方躲起来,还要满世界去看病?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嘿嘿,要我说也是,这天下哪会有这么傻的人。哎,回去吧,别抽了,别抽了,咱们离开的时间太长了,一会儿头儿该不干了。”
“哎,真是晦气,抽个烟都抽不痛快。”
“哈哈,别着急,等陈悔被抓住了,咱们兄弟几个想干点啥不行啊?”
“你说的啊,那必须荣府海搓一顿。”
“好啦,快点的吧!”
说着话,几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了。
听对话,陈悔晓得这几个人应该就是从诊所出来的,所以赶忙探头看了眼这几人离去的方向,然后回身去抓莉莉的手臂,示意她跟上。
结果一回头,却发现莉莉正眼泪汪汪地望着陈悔,陈悔一愣,然后道:“怎么了?这怎么说哭就哭上了?”
莉莉哽咽道:“陈悔哥哥,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你陪我们来诊所是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我……我……真的很感激。”
陈悔嘿嘿笑着揉了揉莉莉的头发,然后道:“我这个人呢,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但是我唯一的一点,就是记性好,谁要是对我好,我是肯定会记得的。比如我当时出事之后,是你主动放弃抢粮的机会,上来帮助我的。这些,我心里都有数的。”
莉莉眼眸中放着光,抬起头,迎着陈悔的视线,点起脚,在陈悔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轻声道:“陈悔哥哥,你对我的好,我记一辈子!”说完这话,莉莉便追着那几个人,飞快地跑开了。
陈悔揉了揉刚刚被亲过的脸颊,还兀自有些滚烫,陈悔深深地叹了口气,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主动亲他,但是他自己的内心却高兴不起来。
不知怎的,陈悔对于这个罪恶之城,总是莫名的有些恐惧,总感觉这城市的背后好像是在偷偷地进行什么?
我们能活到那一天么?
嘿嘿,到时候再说吧!
想到这里,陈悔迅速放下心里的担子,追上了莉莉,跟着那几个男子进了一个胡同!
……
城门之下
此时秃子已经穿好了一身衣服,和礼帽男等人来到了此地。
秃子指着那厚厚的城门道:“通过这里,就可以进城了。”
说完这话,秃子心里还有些幸灾乐祸,这帮子土老帽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但是就凭他们又怎么可能进的了城呢?
别的不说,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非常困难。
听到这话,礼帽男回头冲着兽人道:“你出手还是我出手?”
兽人笑道:“别逗了,破人房门你不是最擅长的么?还跟这嘚瑟什么啊?”
礼帽男翻了个白眼:“切!”然后走上前,伸手缓缓的抚摸城门,那动作小心翼翼,手掌一寸寸地抚过,就好像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
过了片刻,礼帽男点点头道:“厚度不大,可以试试。”
接着礼帽男就从兜里拿出了魂笔和墨水。
秃子站在一旁,哪里见过这种东西,以为这俩傻子又开始装神弄鬼呢,便侧过脑袋,拼命地忍住笑。
礼帽男和兽人根本没有注意到秃子的异常,他们都是全神关注地盯在这一片城墙上,仿佛通过这扇门是件多么神圣的事情。
礼帽男这一次拿出魂笔,并没有马上去沾墨汁,而是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絮絮叨叨了一阵,然后陡地睁眼,魂笔狠狠地插进了墨汁之中,动作之大,竟是将墨汁都激地洒出了一半。
礼帽男全然不去管这些情况,大手一挥,扬起手中魂笔,对着城门就开始涂涂画画起来,只见城门之上,一刹那功夫就出现密密麻麻的笔划,笔划之多看的人真是眼花缭乱,根本数不过来。
接着,礼帽男冲着城门狠狠的一吹气,就见那些笔划竟是好像忽然活过来的小蝌蚪一样,开始扭动起来,接着,只见这些小蝌蚪纷纷扬扬地聚到一起,最终竟是化成了一个“破”字!
然后,字体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接着,大门之上就开始莫名地响起轰隆轰隆的响声。
礼帽男飞快地跑了回来,然后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跑过去。
兽人看到礼帽男的动作,想也不想,也跟着跑了起来。
“哎哎,你们……这是干啥去?”秃子满脸的疑惑还没散去,接着就听到身后的城门竟是响起了“吱吱呀呀”的细响,那声音就好像是上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城门。
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城门迅速炸裂了开来,秃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城门崩飞出来的碎屑给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