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离的示意下,两个侍卫从门外走进来,把慕容对面外沿的椅子,搬了一把放在南宫赤云的身后,便下去了。
“谢谢。”南宫赤云毫不客气的坐下。
“你倒是不客气。”慕容嗤他。
“我这副身子,并不适合久站,难得青衣公子和三王爷对在下的尊重,在下就笑纳了。”
湘离从上座看着他,“有本事的人,总会得到一把椅子的尊重。”
“想问什么,在下知无不言。”
慕容看着他像是客人一般的坐在正中间,心下还真是不怎么痛快,“不如你自己说,不是更好。”
“有些事时间久了,也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还是几位问吧。”南宫赤云的架势,大有一种彻夜长谈的感觉。
“既然南宫公子这么说,那本公子就不客气了,你对南宫平,是怎样的一种看法?”
“我爹吗?老实说,没什么看法。”
“不会吧,他是你爹啊。”慕容有些不相信。
南宫赤云瞟了慕容一眼,“从我出生没多久,就把我送到寺庙的人,一年不来看望我一次,如果你把这样的人称为父亲的话。
他也不用说什么是为了我的鬼话,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他的私谷欠,如果不是他一直想要当什么武林盟主。
那么我这样一个儿子又怎么会成为他的负担,从我一出生,母亲便难产死掉了,我要的只是在父亲身边长大。
可以享受一点儿父爱,哪怕是一点点,这也错了吗?”
“所以你就也走和他一样的路?”
“没错,我就是想试试看,这样的路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可以把他唯一的儿子抛弃多年,不管不问。
而且,为了以后可以和他对抗,我虽选择的路和他相同,但是辅佐的人,可是截然相反的。
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站在他的对立面上,并且比他更强,让他知道,我虽然身体病弱,但是并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只是,在我还没有完成我的目标,他倒是先一步去了。”
南宫平的去世,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是他自杀,所以消息更是没有几人知晓,最后也是在皇甫家一起下的葬,没想到南宫赤云竟然知道。
不过在他提起南宫平,自己的这位父亲之时,好像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因为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难过的神情。
“你倒是消息灵通,并且并不觉得难过。”
“有什么可难过的,不过是一个给了你血脉的陌生人,没能让他看到我最后的胜利,会觉得有些可惜而已。
不过,现在连这一丝可惜也不会有了,毕竟是不可能完成这样的事情了。”
“所以,当南宫问天去法禅寺见你的时候,你并不信任他,是吧。”湘离对于南宫问天在他这里暴露的事情,好像丝毫不觉得奇怪。
“没错,但是我当时也需要一个帮手,并且,他一直做的很好,也许因为他是南宫家的人。
也许是因为看到他想到了自己,毕竟他是南宫平可以当成儿子的人,所以,就算知道他一直以来对我是有目的的,我却也并未对他出手。”
“看起来你在寺庙住的并不开心呢。”
青衣对着慕容使了个眼色,慕容从身后拿出几个画轴,扔在了地上,画轴上面并没有系绳子。
所以随着慕容的动作,它们便直接在地上滑开了,露出了上面的画,虽然不是全貌,但是也足够了。
“这些都是你画的吧。”
南宫赤云弯下腰,捡起了一幅画,是那个四个孩童玩耍的画面,“没想到还有机会能看的到。”
“你这些画,画的好啊。”湘离的目光落在地上其他的两幅画,一幅山水画,一幅‘猛虎’画。
“这画能叫好吗?我们当初看到的时候,不是还说什么也不是吗?”
在法禅寺的时候,慕容和青衣一起找到了那间密室,在里面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看到墙上的这三幅画。
当时还一度对这幅‘猛虎’图吐槽来着,因为画的一点也不像。
“现在这些画依旧什么也不是,”湘离说道,“我们看画,向来不是只看它的外貌,而是透过这画,理解它所要表达的东西。”
南宫赤云自嘲道,“没想到还能有人看懂我这画。”
“法禅寺的大师们,并没有做错的地方,你不仅让法空杀了方丈,还企图杀害法号大师,这些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必要?”
“青衣公子既然能看懂画的寓意,看第一幅山水画,应该明白,而且法禅寺的方丈,法海,并不是什么好人。
我想,杀不杀害他,也没有多少人在意,而法号大师,老实说,是一个好人,不过,谁让他怀疑到法空的身上呢。
这对于我要让他办的事情来说,也是一个阻碍,所以说,成大事者,势必会牺牲一些微不足道的人。”
“为了你所谓的大事,杀害无辜的人,而且还是出家之人,你的良心在哪儿?”
慕容难得的,生出了慈悲之心,而被他可怜的法号大师,可能只是因为是若林的师父而已。
“良心,从我出生那天起,就没有那种东西。”
“你让法空在藏经阁给你找什么?”
“武功秘籍。”
“什么?”慕容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了一遍南宫赤云,“你找武功秘籍做什么?”
“正如你所看到的这般,慕容公子,我身体孱弱,但是这并不能阻挡我想做大事的决心,自然也不想被这具身体所拖累。
法空说他曾经听到法海那个秃驴说过,法禅寺的藏经阁有一本武功秘籍,练好这上面的功夫之后,怎样也会在江湖上排名三上。”
“三上,哈哈,真好笑,本公子就排名第三,青衣第二,你这么费劲巴拉的找,怎么不干脆找我们说说好话,拜个师,说不定本公子还能交个你一招半招的。”
“这种事情你也相信?”湘离简直都要觉的好笑了。
“有时候,人总是会在某一点过于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