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潇潇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断断续续的,总是会梦到那一群带着鲜红眼睛的毛蜘蛛,在时刻准备攻击她。
每每睁开双眼,都能看到慕容挺拔的脊背,在篝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宽广,也能使她这颗不平静的心安稳下来。
到了清晨,到底是醒了,说是不安稳没有睡好,还是饿醒的,欧阳潇潇不说,慕容也不问,反正她咕咕叫的肚子已经回答他了。
慕容用手中的木棍,捣了捣燃烧的差不多的火堆,“一天多没吃东西,是该饿了。”
欧阳潇潇想掩饰肚子叫所带来的尴尬,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看了一眼慕容面前的火堆,里面的木柴已经不多了。
因为昨晚毛蜘蛛的半路杀出,他们没有再去寻找多余的枯柴,所以岔开话题说道,“我说怎么感觉有点冷,原来是火堆快要熄灭了。”
“放心,我不会让它灭的,何况,你觉得冷并不是因为火变小的原因,而是要下雨了。”
“下雨了?”
欧阳潇潇把视线转到昨晚可以隐约看到星辰的,那个露着光的小洞,那里并不大,此时看到的天空也是极小的部分,灰蒙蒙的。
“没有啊。”
“快了,我们还是先找些东西来吃,顺便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慕容从火堆中挑了两根还算是比较粗的木头,上面的火苗烧的相对旺一些,站起来,走到欧阳潇潇面前,把其中的一根递给她。
欧阳潇潇接过火把后,歪着头,朝着慕容背后的空地不住的看,“我们从哪儿走?”显然她对昨晚出现的毛使者还怀有疑虑。
“这里就两条路,一条是我们掉下来时走过来的,你说还能从哪里走。”
“那群东西还会再出现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声音也很小,好像生怕自己的声音过大而把它们重新叫醒。
欧阳潇潇这个谨慎胆小的样子,在慕容看来,竟然别有一番可爱,他弯下腰把夜明珠拿起收进怀中,然后转过身,
“放心,它们如果真的回来,那也只是袭击我而已,到时候你可以先跑。”
这话欧阳潇潇听着怎么那么别扭,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气,举起手中的火把,在慕容面前挥了两下之后说道,
“你也放心,我欧阳女侠不是那种怕死抛弃同伴的人,你就老老实实躲在我身后,等我保护你吧。”
慕容双手拱起,中间还拿着自己的那根火把,然后侧过身,给欧阳潇潇让出一条路,“那我就承蒙欧阳女侠保护性命了。”
看着慕容让出一条路,这是赶鸭子上架啊,她豪言壮语都放出来了,怎么能让他看扁,欧阳潇潇把心一横,举着火把打头就走。
“那什么,慕容你跟紧我点儿,这里这么黑,又绕,别把你弄丢了。”
“好的。”
每走几步,欧阳潇潇都要跟慕容说上几句话,以确保他跟在自己身后,不知道到底是保护他,亦或者是他的存在让自己心安。
“终于停下来了,本王以为你要带我到天边呢。”
在走了半个时辰之后,忘忧的脚步才算是停了下来,“天边是没有了,石头倒是有一堆。”
“你这一大早的又下着雨,就是为了来看一堆石头?本王的忧儿果真与众不同,我很喜欢。”
“喜欢个屁。”
忘忧懒得理会逸衽的言语撩拨,今日来是要干什么的,她才不信这家伙会一点儿不知道。
举着油纸伞走进面前的这堆碎石,她抬起脚就站到了一个较大的石块上方,低着头仔细的打量着。
这些石块不是别的,就是当日阻挡他们上法禅寺的路障,今日忘忧前来这里看石,老实说,除了逸衽,剩下的人怕是不会明白,就如旁边站着的白哲。
“公子,您这是在看什么?”
终究是白哲跟他们厮混的时间过长,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道唯逸衽命令是从,对旁的一向不多问一下,多看一眼。
看到忘忧现在的行为,竟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而公子一称,不得不说这是他的习惯,白哲很聪明,只有在人多的时候,才会称她为小姐。
忘忧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朝白哲的方向看过去,略带探寻的目光透过在他前方站着的逸衽而看向他,
“小白,我没有听错吧,你竟然会有此一问?”
白哲蒙蔽的表情尽显脸上,难道他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这会不会让主子不高兴,继而直接给他一脚踹回寺里。
因为一手还要给逸衽撑着伞,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连连摇摆,“不不,属下不是,属下,公子就当属下没有问过吧。”
“你可别啊,”忘忧像是找到了比看石头更加有意思的事情,“小白,我真是感到开心啊,你竟然终于能够成为正常人了。”
她手舞足蹈的模样倒映在逸衽的瞳孔之中,“怎么,忧儿认为本王的下属不正常?”
“跟着你的人能有几个正常,肯定在你长期的压迫奴役下,都变态了。”
逸衽不懂变态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是联想到她说的话,就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的词。
“那你跟着本王,就也是变态了。”
话虽不如忘忧多,但是逸衽每次都能完胜她的话,正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总有一个能降的住你的人。
毫无疑问,在忘忧和逸衽的口语交战中,一直败北的都会是某个小女子。
“你才是变态,”说不过逸衽的她,只能把这气还撒在他的身上。
逸衽唇角一勾,“你是什么,本王就是什么。”
忘忧灵机一动,“我是女人,你也是?”
听到这话的白哲,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公子这话未免也太过胆大,就算是王爷宠着她,但是她说出王爷是女人的话,也实在是太……
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王爷,连皇上都不曾,公子这次可能真的要惹王爷生气了。
以为自己这次赢定了的忘忧微笑的看着逸衽,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逸衽却没有如白哲所想的生气,回‘胜利者’一个淡淡的笑容,“是男是女你晚上来本王房中便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