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挤在士兵们中间，一个骑马的军官再也忍耐不住，对前面摔倒的一个小兵厉声喝道：“让开！”一边叫着，一边却纵马踏了上去。
那小兵厉声惨叫，两只手死死抱住了一只马脚。不知哪里响起了一个声音：“是军官就可以随便杀人？”
那小兵厉声惨叫，就此气绝。但是两只手仍然死死抱住马脚，马腾挪跳跃，也不能将小兵甩开。那军官坐在马上，几乎被摔下来，当下扬起马刀，就将那小兵的两只胳膊都削了下来！
却听见“嗷”的一声厉叫，有士兵扑上前来，大声哭喊：“兄弟！”那军官马刀扬起，收势不住，又将那个扑上前来的士兵，斩为两截！
“将军乱杀人……乱杀自己人！”有无数惊惶的声音响着，士兵们纷纷躲开那个军官，往边上挤去。正惊惶着，却不知从哪里响起一个声音：“他们这样对我们，我们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卖命！”
“不给他们卖命！”
“杀了他，投奔易将军去！”
“对，杀了这个龟儿子！横竖都是个死，死也要死出个人样来！”
“弟兄们，造反了！杨景天当皇帝，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是，弟兄们！我们投奔易将军去……易将军是军神！”
纷乱的声音中，士兵们行动了起来。杀军官，抢马匹，掉头往后跑……杨景天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因为这次大火而提前爆发了：军队哗变！
来不及向杨景天请示，肖凌就厉声下令：“各路军官，不得拥挤！甲乙丙丁四支军队，各占一条分道，有序后退！不得拥挤，不得抢道，不得推搡！如有草菅人命的军官，士兵可先格杀后请示！五品以上军官与亲兵，必须等到最后才可后撤！提前一步，格杀勿论！”
铁血命令下去，半个时辰之后，士兵们的哗变终于平息了——当时，已经跑了几千个士兵，也死了几十个军官！
山路之上，尸横遍野——而敌人，只放了一把火，就影踪不见！
还没有与敌人对上手，就吃了这样的大亏！
看着面前满面焦黑的肖凌，杨景天只觉得面前一阵一阵发黑。
这不算什么大败。逃跑的、被杀的，加起来也不到一万人。但是，这却是起兵以来的第一次大败！
杨景天身子晃了一晃，几乎摔下马去。片刻之后才满脸铁青的吩咐：“安排一万精兵，先将右边的那个李阳春，吃下来！今天这事情，咱们就算在李阳春的账上！”
一万精兵！听到这个数字，肖凌大吃一惊。但是随即想到，自己这个主帅，对李阳春已经厌恶到了极点，即使被人笑话为小题大做也不在乎了。当下遵令安排了下去。
李阳春的部队，满打满算也不过八千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新近从军的，根本没有像样的武器。其中最精锐的，自然是云阳县带出来的乡兵，李阳春训练了两年的。但是那些乡兵，也没有真正上过战场！
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一万精锐过去，李阳春这支军队，就将灰飞烟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