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平时出门……就开着法拉利?”
苏子夏马上转移了话题……其实陈雨柯知道其实苏子夏也未必多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但在这一瞬间,他心里还是不舒服了那么一下,自从加入了颜瞳会他和苏子夏之间就开始积累越来越多的秘密了,可能以后的以后,类似的情况还是会不断发生,就如无形的石块积压起来,最终会压垮他和这个女孩之间的那条线?
陈雨柯也不知道。
他对未来一无所知。
“其实也不是啦,”陈雨柯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我大多数时间开大众,毕竟德国车,很常见的。”
“你们这个社会实践小队真有钱。”苏子夏意味深长地说。
陈雨柯不说话了,这个时候,越说越乱。
陈雨柯回头,这时他只能看到法拉利模糊的尾灯了。史蒂芬开得很快,看着他这个大哥嘴上说着时间还够,但看来真的很急。平时的史蒂芬开车是很温柔,不急不慢,不慌不躁,可在必要的时候,史蒂芬还是可以开快车的。他绝对有把车在闹市区开到100英里时速的驾驶技术——但是像这个世界上任何一座大城市一样,慕尼黑的街道有严格的限速。
被无形的数字限制着,这台超跑就像被困囿于牢笼中的猛兽,只能吼叫,不能奔驰,更遑论露出獠牙。可是他们这些拿刀的人,身体里流淌着不同血液的人,走在文明装点下的城市里,又何尝不是一头头被束缚的野兽呢?
风驰电掣地离去,如同不顾一切冲破了施加在身上的桎梏,是因为史蒂芬就要踏上战场了。
拔刀出鞘的男人,都会脱下自己伪装的外衣。
陈雨柯忽然觉得背后的刀沉甸甸的。
他忽然发现苏子夏也和他一起,望着法拉利远去的车灯。女孩的瞳孔里一向这么灯光闪耀,这是她最迷人的地方。陈雨柯碰了碰苏子夏的肩膀,“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苏子夏摇了摇头,笑笑说,“我只是觉得,你这个学长……有那么点怪。”
陈雨柯也笑了笑。
“对啊,”他说,“他就是很怪的呀。”
晚上,慕尼黑市中心的某居民楼。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点着根烟,瘫坐在电脑椅上。他的面前是一台苹果电脑,屏幕上是各种女人赤身裸体的画面。长期孤独的中年男人都爱在寂寞的晚上看这个,他也不例外。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刺眼的白光,只有女人做作而迷幻的呻吟声,除此一片寂静。男人忽然放下一直在抖着的二郎腿,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他解开了皮带。
右手开始抖动。今天他的状态很差。他的心中有欲望,不然他也不会打开这样的网站,但他感觉自己心不在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困扰着他。他进入不了自己的节奏,也无法体会到身临其境的愉悦,甚至连平时最擅长的事情都如鲠在喉。于是他决定草草了事,拿几片卫生纸擦了擦手。
他看向窗外,雨好像停了。
等男人的目光从那个灯光昏暗的窗口拉回来时,他的心里忽然狠狠地沉了一下。如惊鸿掠过天边般的一瞥间一个模糊的黑影闪进了他的视野里,它矗立屋子里的烟雾间,矗立在在女人的呻吟声里,毫无声息,毫无动作,好像它的本身就属于那片墙角的黑暗,和黑暗相连。
就在这一个瞬间,男人意识到了……这个房间里不只他一个人。
一把锋利的匕首凭空出现在男人的脖颈上,来人靠近他的时候,就像从黑暗里出生的一个影子。
男人强行把内心的慌张摁压了下去,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风浪的人。在他还年轻的时候,也有一把砍刀曾经架在过他的脖子上,那把刀的触感同样冰凉,同样反射着寒冷的光芒,他的胸前至今还留着被砍伤的痕迹。他可是从鬼门关里走回来的人,而且还不止一次。可是撒旦不收他,一次也不收他,用一把叉子把他叉了回来。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男人问。
“有一会儿了,”对方竟然是一个有些熟悉的像大男孩一样有些干净的声音,“至少在你还没有解皮带之前,我就已经进来了。”
男人并没有觉得羞耻。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也没结婚,早就过了会因为这种事情羞耻的年纪。
“是你。”借助电脑屏幕的亮光,男人看清了匕首柄部的花纹。拥有同样花纹的匕首,曾经一天前****在他面前的电脑桌上。他至今还能看见电脑桌面上深深的斫痕,像光滑的肌肤上的一道伤疤。
“你的任务失败了。”阿里萨加把匕首从男人的脖颈处移开。
男人松了口气,“没有失败,只是过程出了点小问题,任何人都可能会出现点小问题,只要不影响最后结果,看成个小插曲也未尝不可。那些人要比我想象的敏锐得多,这个你们应该提前告诉我。而且你们在给任务的时候,也没说过必须要一次完成吧?所以,我只是分成了两个阶段,我还会再去一次的,你们放心,钱不会白花。”
阿里萨加忽然冷笑一声,笑得男人心里发毛。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些什么人是不是?”阿里萨加慢慢地说,“对于他们而言,你一次不成功,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其实今天你本来可能死在那里的,不要以为慕尼黑是平和之地,在任何地方,那些人都可以瞒天过海地杀了你,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让你这么轻松地走了。而至于现在,你想不想去第二次都一样,你已经不可能再接近那个公寓了。”
男人心里忽然紧张起来。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男人强装镇定,“按照我们的规矩,任务完不成是不退款的……但这次,我可以只收十分之一的价款,另外90%全部退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