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徵笑了笑,他明白漪亦岚指的是什么。两天前的那个晚上,陈雨柯抬手一刀终结了一个魔护卫,杀戮来得那么突如其来。第一次杀魔护卫,这对任何一个普通的银瞳战士都不是一个很容易过去的坎。那天晚上他还表现得跟抑郁症要犯一样,这才紧紧隔了一天,他就已经活蹦乱跳得像只兔子了。
人和人之间确实是不一样的啊,有些人,会一生都卡在某一个小郁结上,再难以前行,但有些人,就是善于痊愈。
“是啊,”煊徵看了看漪亦岚,说,“过会儿我要去一趟德国分会,有些事情要去交涉……你要一起么?”
漪亦岚点头,“好啊。”
煊徵笑了笑,“那我们回来的路上,可以顺便去超市买些食材。我看厨房里的东西不多了,这几天一直是你在做饭,中午换个厨师吧,让你也尝一尝我的手艺。”
“阿兄还会做饭啊?”这个女孩的脸上第一次表现出吃惊。
“那当然,我做饭可是很有天赋的,我还有一项拿手好菜,轻易不做的那种。”煊徵压低声音神秘地说,“煎鸡蛋。”
陈雨柯下楼,刚好看到加拉瓦在晨光里修车的身影。
在公寓前院的草坪上,加拉瓦站在那辆绿色的克尔维特C7Stingray旁边,露裸着上身,大片的古铜色皮肤暴露在清晨浅淡的阳光里。不脱衣服的时候,陈雨柯只觉得加拉瓦是个不靠谱的****,一脱衣服陈雨柯才发现加拉瓦原来是个身材那么好的****。他的胸膛山石般宽厚,两臂和腰腹肌肉也相当发达,在阳光里,细密的汗珠布满他肌肉的每一处纹理。陈雨柯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暗暗惋惜自己性取向太主流不懂欣赏最健壮永生猎人的形体之美,白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陈雨柯你这是穿了身啥?”加拉瓦一边修车一边瞥了他一眼,“你从别人那里偷的衣服?”
“你真幽默,明明心里觉得我很帅气还故意说一些气我的话……我说加拉瓦大哥,你都在这儿叮叮当当敲了两天了,怎么还没弄完?”陈雨柯赶时间,但出于自己为数不多的礼貌,还是冲上去和这个半裸男打个招呼。
“你这就是没话找话了……我是从昨天才开始的,这不才第二天清早的嘛。”加拉瓦从驾驶室里拔出头来,回头望向陈雨柯,顺手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再说哪里有叮叮当当,你说的我好像是个只会敲敲打打的维修工……你要记住,我是维修大师!我对待跑车,可比对待女孩还要温柔……哇你腿上还有两朵玫瑰花。”
“是牡丹花。”陈雨柯纠正道,然后指指他的眼镜,“你近视?”
“怎么可能!永生猎人是没有近视的,”加拉瓦装模作样地推推镜框,嘴角轻蔑地上扬,“我们一族特有的治愈天赋,甚至强大到能够强行拉平晶状体,你信不信?”
“信。”陈雨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哈哈哈哈这你都信……”加拉瓦放肆地大笑,这么一笑,上身布满的汗珠就雨点般噼里啪啦地开始下坠,“我骗你的,只是我不近视而已。”
陈雨柯气恼:“那你戴个眼镜干嘛?”
加拉瓦狡黠地笑笑,把眼镜从后至前摘下来,在陈雨柯面前,拇指绕过镜框和食指合拢,和那只镜框组成了一个简易的交叉结。
没镜片,陈雨柯一下子就明白了。
“没想到你这个人也这么骚包。”陈雨柯一本正经地评价。
“骚包你个毛线球,你不觉得我戴眼镜很深沉么?”加拉瓦重新戴上镜框,眯起眼睛扮忧郁状,“就在这一刻,我仿佛觉得,我就是知识和科技的代理人,我代表了行走在这片土地上的真理……没有零力,没有天赋,没有长刀,没有杀气……”加拉瓦编不下去了。
“只有知识伴随在身边,像环绕在你身边的小行星带。”陈雨柯非常配合地跟着大手一挥,补充道。
加拉瓦惊喜地抖抖眉毛,冲他飞了一个媚眼,竖起大拇指赞扬他孺子可教。
“哇,你们两个真的是……大清早的不要污染别人的耳朵好不好……”
两个人进行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进行得正酣,忽然听到了背后的一声“哇”,还没等转头,又听到了那人的第二声“哇”。
“哇……加拉瓦你不仅污染耳朵,你还污染眼睛,你就不知道穿件衣服么?”陈雨柯回头,是最后出门的煊徵和漪亦岚。
他们也准备要出门了。出于对那个电话的担忧,煊徵大概是风之组里起得最早的一个,早早地就收拾好了……不,陈雨柯应该是起得最早的那个,他深知衣着靓丽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搭配这套衣服外加洗澡和弄头发大概花了两个多小时。漪亦岚换起衣服来真的没有苏子夏那种磨磨唧唧,此刻正用发卡把头发别起来,背起她的深红色刀袋。
“组长你不会懂的,”加拉瓦言外之意是煊徵这个不懂时尚的乡巴佬。“肌肉健硕的科技宅男造型,配上我性感的胡渣,女孩子就喜欢这些,觉得非常有异性吸引力,就像是雄性昆虫分泌的性外激素,”加拉瓦摸摸下巴,对着煊徵挑挑眉,“组长你也试试?”
“算了,没有你那么大的肌肉块……陈雨柯,你不早就准备出门了么,怎么还在这儿和加拉瓦斗嘴?”煊徵经过他们身边,问道。
“报告组长,加拉瓦不穿衣服影响市容,虽然我很赶时间,但还是得过来批评批评他。”
“组长你这是要出门?”加拉瓦忽然问。
“对,我和漪亦岚,我们走一趟颜瞳会,中午之前回来,”煊徵想了想,“陈雨柯也要出去,这样守约之所就剩你一个了,那么加拉瓦你就别再出门了,守约之所要留人,你看家吧……对了,一会儿赶紧把衣服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