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见过的美女太多了,特殊血统似乎总体提高了异化种族的容貌,族内的俊男美女不能胜数,漪亦岚并不能出彩,甚至她还没有********的身材,整个人显得细细的平平的。他最多的是感于女孩的特殊,这才是真正吸引煊徵的地方。不过她的五官却是很端正的,这任谁都会承认,锁骨很好看,眉眼很好看,她是清秀的,冷漠的,有些像……他死去的母亲。
他看着面前的玻璃,倒映出来的都是漪亦岚的影子。
“你已经是风之组的组长了,现在,从你开始,我给予所有风之组组长收纳成员进组的权力。过些日子我会联系总会,交代重新写入章程,从今以后,你想让她进风之组,那她就可以进。她可以和你们一起生活,一起行动,你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但有一条你要记得,你是风之组的组长,这是永远高于其他一切私人需求的,不要忘了你的任务。”
“我明白,我明白……父亲。”
“那好,也没有别的话说了,我要去忙了,本队很快就要开拔……对了,最后一个问题,”煊塍停顿了一秒,“你俩没同居吧?”
“父亲!”煊徵瞪大了眼睛,几乎尖叫出来。
“哈哈哈,一个玩笑而已……一个玩笑。”煊塍笑道。
煊徵不知道该说什么,印象中这个男人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
“是一个老朋友,”煊塍解释,“他最近在我身边,天天絮絮叨叨的,总是批评我不会开玩笑,做人太死板。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好奇,一个都快九十岁了的人了,哪里还有这么多话好说呢?我也开始有些反思了,这些年,是不是在某条路上越走越远,已经慢慢偏离了最初的想法?反正未来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不如听他的,做出些什么改变。”煊塍又笑笑,深深地呼吸,“好了,我挂了,你注意安全。”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煊徵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在晨曦里流淌过的河水,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如梦似幻。
没想到吧?
在他的剧本设想里,不是应该父亲强势地破口大骂,恨不得飞到慕尼黑把他胆大包天的儿子绑起来么?不是应该煊徵和他转圜好久,最后父亲或许迫不得已才松松口,又或许到最后也决不妥协么?不是应该最后两个人愤怒地摔电话,然后被责任感压抑的不屑和桀骜重新破土而出么……千千万万种设想,唯一不可能的就是现在这样。
总之,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这么……和谐。
这还是他的父亲么?还是,那个男人已经被里约热内卢的冬日绑架了?
他慢慢地觉得,在慕尼黑这种美好的夏光里,所有的人和事,所有自认为深入骨髓的芥蒂,都开始改变了。
一点一点,慢慢改变。
“阿兄,你和谁说话么?”
煊徵一回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漪亦岚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了,正拿着一把精致的梳子,那是把荧光宝石般闪亮的绿檀木梳。她穿着天蓝色的睡袍,素面朝天,在清晨的阳光里梳着自己的头发。
因为分析数据的需要,漪亦岚昨晚一直和加拉瓦坐在电脑前,对着一堆数字和表格,做一些煊徵根本看不明白的模型和表格。因为煊徵看不明白,所以一早就揉着眼睛去睡觉了,但这两个人一直做到凌晨两点。漪亦岚和加拉瓦在技术层面上是由某些共性的,但漪亦岚不是加拉瓦,事实上,很少有人能想加拉瓦一样永远元气十足不嗜睡,仿佛睡眠就是阻挡他去探寻这个花花世界的障碍,因此今天早上起床最晚的一个,竟然不是陈雨柯,而是漪亦岚。
还是像去年那个三月一样,那个女孩,每天清晨起来,会洗头发,梳头发。
煊徵笑了笑,心想这姑娘真是会挑时候,这个时候出来问问题,我们在谈的不就是你的事么?可嘴上说出来却是,“没谁。”
漪亦岚也没想追问,只是笑了笑,歪了歪脑袋。她不是那种会刨根问底的女孩。
“阿兄,我有件事想问你。”她转身把木梳放在窗台上,回头望着煊徵,“其实这两天,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了,但我感觉除了我之外,风之组其他人都心照不宣,于是就没敢开口。我知道,你们在来慕尼黑之前组内就是有分工的,但有些东西还是想问问你。”
“嗯,你问。”
“我注意到了,这两天史蒂芬和莱昂每天一大早都会跑图书馆,维克多也去了环保局,陈雨柯每天早上出门,虽然不知道去哪儿,但一定也是有任务的。小组这是在渗透城市,想从其他的异常中找到蛛丝马迹。如果真的有所发现,这样的调查方式,所确定的势必也只是大体位置,某个区域而已,”漪亦岚问,“如果事实真的像我们猜的那样,衍石确实在慕尼黑,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周围又被山川绿地环绕,你们要怎么精确定位衍石的位置?”
“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当然有精确定位的方法,”煊徵说,“岚,你知道零封者么?”
早从去年三月的台北开始,煊徵就称呼漪亦岚为岚。
漪亦岚想了想,“老师跟我说起过,零封者……如果我没记错,是一种生长在衍石周围的小花?”
“就是那种东西。”
“所以呢?”漪亦岚皱皱眉头问,“零封者是寻找零石的关键么?”
煊徵笑了笑,在手心翻转着自己的手机。
“据说零封者的花瓣只有白色这一种单色,花朵极小,柔软的花瓣却密密麻麻排了三层,每层都标准的七瓣。”煊徵说,“零封者是很奇妙的物种,它只出现在衍石零力富集的地方,其他自然条件再优渥的地方也不会孕育它。有一种说法,零封者生长的地方,会由成千上万朵这种花形成一个奇幻的阵,层层叠叠,变化无穷地拱卫着衍石,这也就是‘零封者’名字的由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