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涛整个人都纠结在任性的救赎与深渊的边缘,痛苦的感觉如同明亮不起来的天空充满了无尽的压抑,泪水已经与冰凉的地面融合到了一起。
杨涛的身体蜷缩着,黑暗的气息虽然缓缓地流淌而去,但是内心那颗卑微的萌芽再一次的绽放。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厄运所带给他人的不幸,每一个亲近着自己的人最终都走向了残忍的黑暗。
嘈杂的声音已经围拢了过来,一群身穿西装的男人冲了上来,他们一部分人飞快地跑向了倒地的男人与女人,另一帮人则围住了杨涛,还不时地指指点点起来。
“Master张…这里…这里…二个…都没有呼吸了…”围着男人与女人那侧人群的话音带着一丝震惊的意味。
“嗯,知道了。”
沉闷的叹息从那极有磁性的声音中传出,围着杨涛的人群分出了一道缝隙,那唯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朝着杨涛走了过去。
杨涛迷离的一只眼睛望向了过来的那个身影,那人的声音他很熟悉,在那小小的储物间中已经听到,但是此刻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被尊称为Master张的男人。
魁梧的身躯,络腮的胡须但是经过明显的精心打理,黑色的浓眉与一双深邃的眼眸,让这个男人看起来极为的稳重,充满了硬汉的气质。
二步站到了杨涛的身前,男人的手上已经提了一柄泛着金黄色光芒的长剑。
“一直以来,都是Master易收养的你吗?”
杨涛的头猛地垂了下去,他只知道易伯伯,并不知道面前男人口中的Master易,他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前方的人,一言不发地注视着!
“不说话嘛?”男人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他扬了扬手中的剑,然后继续说道:“原来还以为你的母亲与墨家二位Master的无辜失踪是因为「葬魂录」,也以为那场疯狂的火焰只是一个低概率的巧合,看来我们都太天真了。”
杨涛抬了抬脑袋,蜷缩的身体仿佛只有眼睛还保留了最后的一分清醒,他看到面前那个粗狂的男人露出了一阵的苦笑,紧皱的眉头似乎有些痛心。
但是,杨涛依旧不想说话,他只想牢牢地把自己给蜷缩起来,拧成一个无人能靠近的圆团。
“哼,谁都没想到,在一个少年的身上居然能有这么深的葬魂之息。”男人手中的剑扬了起来,光芒直直地照耀在杨涛蜷缩起来的脖颈上:“无论你是故意还是无意的,你沾染了太多的无辜鲜血,如果放任你自由,只会有更多的人会遭遇不幸,所以,结束吧!”
泛着金黄色光芒的长剑转而变成了一道杀意凌冽的白光,白光一闪当下就已经斩了下去。杨涛没有闭眼,也没有害怕,他只是用那种清澈而卑微的眼神望向剑上的璀璨。
那种光,对于他而言似乎是最后的温暖了,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镜子,期待着一切的结束,只是唯一的遗憾就是亏欠着镜子的主人一个卑微的愿望!
剑已落下,却并未有鲜血流落!那满是杀意的剑就这样紧紧地贴着杨涛的肌肤,再近一寸就能没入那脖颈之中!
那男人在疯狂地用力下压,但是那剑却根本没有丝毫下坠的意思。
“可恶!不好!都小心点!!”
男人的嘶吼转为了暴喝的提醒!那金黄色的剑仿佛根本不受他控制一般猛地弹开了他的手,然后剑身突兀地快速扭转了数圈,一道道金黄色的剑气滑落了一道淡黄色的光波溃散成了一个圆。
金色的剑气从杨涛的身前扫过,几乎是擦着他的发丝,围着的人群还没来得及反应全都犹如被炮轰了一般地飞了出去。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掏出了各自的武器强撑着倒退了数步。
‘铛铛~’的兵器声响起。
黑色的披风扬长而起,男人手中的白色长剑幻影陡升,与虚空之中的泛着金光的长剑相互交织成了二道汹涌的剑气!
伴着金光震退众人以后,金色的剑气明显逊了白剑一筹,更何况持着白剑的魁梧男人更是凶猛无比,招招致命并且带着一股全力以赴的蛮力。
“那里…快看!”
“他是…?”
“那人…那人…”
“Master!是Master易!!”
……
人群开始喧闹了起来,那兀自在空中舞动的金色长剑尾部,有一缕缥缈的金色光线延伸向小丫头坠落山崖的那一侧。
一个人影突然从山崖之中一跃而起,他的手紧紧地抓着那缥缈的光线,光线如同一个自动拉扯的长绳一般紧紧地将男人朝前拽起。
二鬓的白发迎风而动,深蓝色灰旧的衣衫、黑色的布鞋原本显得有些老气,但是在那人飞快地动作着却有一种侠骨之风。
“走开,这家伙必须死!!”Master张的口中爆发出了一种强者的气势,银色的白剑猛地举起,如同一个行刑者的巨斧带着硕大的阴影朝着杨涛的脖子劈了下去。
蓝衣身影已近,这个被人称为Master易的男人右手一把握住了金色的长剑,身子一个起跃在一个鲤鱼翻出江面的灵动之间,左手紧握右手,双手合力,剑从下方朝上迎着劈砍而来的白光而去。
“哐当~”一声。
Master张手中的剑猛地摔落在了地面,他整个人向后踉跄了数步,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那跃起落下的同时一把抱住少年的Master易。
“果然不愧是Master易,这种以柔破刚的技巧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完美!”Master张一边说着瞬间拿起了地上的白剑,白剑向后,剑尖璀璨的白已经越来越明亮。
“还要继续?”一只手抱着杨涛的Master易脸上波澜不惊地问着。
“我是为了他好,拥有罪恶之息的人很容易成为黑暗的傀儡,祭奠他、葬送他,才是最应该的结束与宽恕!”
“没有人可以随意地涂抹掉他人的生命。因为,生命并不是色彩,而是无法描绘的未来,任何人,无论罪恶还是善良,流年与岁月生生不息,决定未来道路的只有他们自己奔腾的双足!!”
“那就由我来斩断那罪恶之足的自由!”白色剑气已经慢慢地汹涌之中传来一道冰冷而沧桑的声音,一个****着上身全身半透明的白发男人已经从剑中钻出了一半,铜铃般大小的双眼紧紧地盯着瘫软在Master张中的杨涛:“上次的气息似乎就是你这个家伙吧!?”
Master张的脸上也出现一道狂热的表情,如同冰冷白发魂魄的杀意一般,他的心也彭拜了起来,右手紧紧握着白剑,步步向前:
“结束吧,铁三角已经瓦解,那么,他们下一代的情缘也一同在这斩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