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杀了多少次,又被复活了多少次,到最后他都麻木了,疼痛已渐渐被他所忘,就连一开始出现的对死亡的恐惧也逐渐消失。
到了最后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出一刀!
不能自己总是做那被砍的一个,就算是佛都会有火气,虽然砍杀自己的是他“自己”本人。
而他也在不断被杀、复活、被杀的循环中对自己的这一刀有了一些更为深刻的理解,一股感悟涌上心头。
当这股感觉出现时,他倒不急着反击了,相反还想着多受一些,一切最好等到水到渠成的那一步,那样估计自己就能明白了。
他隐约明白,自己能够领悟成功与否就在这一刀上了,这让他更为谨慎小心。
之前被杀心里有团火,总想着要回敬一次,现在却望着被杀,杀的越多越好,越久越好,那样他心里就越有底。
于是,每被杀一次,他心底就涌出一丝冲动,一丝想要立即出手反击的冲动,只不过被他死死的压制,一旦他压制不住就是他出手的那一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心底渐渐积蓄起一道气象,刚开始只是一点微澜,后来随着他不断被杀,心底的感悟不同理解加深,犹如水滴石穿,功夫加深之后,微澜赫然变成汹涌波涛。
内心波涛汹涌的他眼神也越发湛亮,心底的气象似乎要从眼中迸射而出!
外界竹林的飒飒声更疾,有风开始生发,风吹湖面时泛起阵阵低啸,周围的浓雾越发的浓厚,且逐渐将整个浩渺深潭所笼罩。
雾中,一道紫色仿若神魔眼眸在深重的雾霭中一闪一现,整个山头都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但在压抑的气息之下却是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恐怖力量。
突然,左辰眉心闪现出一道莹白色光华,初始这道光华并不显眼,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但数息之后这道光华便闪耀着耀目的光芒。
笼罩山头的这股压抑气息霎时间变得狂暴起来。
这似乎是个契机,莫名空间内,再一次重新凝聚身形的左辰感觉这一次再也压制不住内心那股狂涌的力量,只觉得内心积蓄的能量霎时如火山喷发!
左辰手中无刀,于是并指成刀对着自己右斜方一劈,体内那股力量顿时宣泄入手臂,凝成一柄无形之刀刃。
顷刻间,随着他这一刀劈出,一股无形的力场扩散并迅速将整个空间囊括进去,左辰随着手臂的伸展,眼前的景象也随即发生改变。
他清晰看着一个又一个面无表情的自己放映在眼前,越来越大,到最后甚至能看到脸上的毛细血孔。
“就是这个感觉!”
左辰眼睛一亮,止不住心中的欣喜,之前那种感觉再次涌现,并且这次他非常清楚的把握住这股脉动,有一种牢牢掌握的感觉。
并不像之前那种虚无缥缈不真实感,仿佛下一妙就要溜走崩塌。
心念一动,他逐一在个人脖颈处划,虽然很怪异,看上去就像自己屠戮自己,但他连眉头都未皱一下,毅然决然刺下。
从外面看,就能看左辰一刀劈出之后,在他周围数以百千计的‘自己’同时砰一声消散,场面壮观。
没有想象中的血泉飚射,但左辰还是忍不住脸颊抽搐,眉头露出一抹痛苦之色,甚至于他都想爆一句粗口。
因为虽然没有血腥场景,但这里每一位被自己划后,被划的那一刻的剧痛全都反馈到他的身上,这里有成百上千个相同的自己,也就是说刚才那一刻他同时承受了上千次被杀时的叠加,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不过,每一位消散后都会有一点灵光汇聚而来,上千道流光仿若星河汇聚,绚烂迷蒙。
他知道他成功了,接下来只需将之凝聚成神通种子藏于道基之内,便彻底掌握化为己有,以后就会像他凝聚道基时凝聚的镇压神通时一样,用则只需心念一动便可。
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使用时竟像出门历练碰撞机缘一般,需要撞运气才行。
这个莫名的空间也在所有灵光汇聚没入左辰体内时轰然崩溃,左辰只觉得眼前一花,定睛一看才发现重又回到识海之内。
之前汇聚而来的灵光此刻全都化为一片片玉块悬浮在半空中,每一片都散发中玄奥的气息,当左辰意识回归的刹那,这些本来悬浮未动的碎片啥事旋转翻飞,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着它们化为一道漩涡。
每一片都按照某种神秘的轨迹旋转,渐渐朝漩涡中心汇聚而去,这个过程很缓慢。
许久才见漩涡的直径缩小那么一小寸的距离,看其速度没有个没有个两三旬的时日甭想凝练如一了。
还好,左辰最缺时间,但又最不缺时间!
时空之液目前对他来说还很充足,到这时,他才感觉到一抹冰凉。
这时天色已经微明,当第一缕晨曦透过浓雾洒进房间,正好在从窗樘照射在左辰脸上,顿时万丈光芒在金色的阳光下放射出耀眼的光华。
并且这道光华随着他脑海中的漩涡逐渐缩小而越加璀璨,此刻的左辰看上去就像是沐浴在万道金光中的佛陀,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凛冽气息。
嗤!
左辰右手依然不断在出刀收刀,但现在的他明显与刚才不同,只见他并指成刀直直朝前刺去,可在下一妙他的手指刀突然消失,再出现时已是一尺开外,就像穿越了空间。
让人毛骨悚然的惊奇,且每次出刀时,刀身沿途穿过的虚空都会泛起一股神秘的波动。
左辰感觉只需心念一动,这股波动便会扩散开来。
收刀、出刀、再收刀、再出刀,他就像一个布置疲倦的傀儡器械,不断重复着这一招,这一次他便没有失误过。
阵阵凄厉的破空声响彻整个山头,同时房间内的气流也随即产生变化。
小筑外,风更大了,青竹摇晃的要更为距离了一些,飒飒声连绵不断,纷落如雨坠下的竹叶如刀般旋转翻飞激射向地面。
噗嗤!
落在地面时竟真如刀片一般直没入地面近半!视线拉近看向地面,发现地面赫然已经布满没入地面竹叶,犹如刀锋一般密密麻麻。
甚至于在粗壮的竹竿之上还插着数以百记的竹叶刀锋。
疾风呼啸,利刃横空肆虐!
碧波深潭波纹渐强,那些被震起的水滴竟渐渐悬空起来,然后一股玄奥的力量囊括着这些水滴,将他们的形状改变,只不过还未等这些水滴变换便齐齐粉碎!
似乎是还不到时候。
始终盘亘笼罩整个山头的元气雾也在这一刻骤起变化,纷纷涌向房内浑身气息如潮起伏的左辰体内,就好像左辰体内藏着一头恐怖巨兽,此刻正张开吞天大嘴吞噬着这些元气凝练而成都元气雾。
一切都陷入诡异的平衡当中,左辰心里有底,按他的估计最多只要三天就能完成这最后的蜕变一步。
换算成时空之液的时间就是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左辰虽然觉得有些慢,但这个事情不是他的左右的,他也只能干等着。
如果他这个想法被他人得知,定会被人唾骂淹死。
试问一番就会知道,哪一位随便修炼一门武学不是动辄数月?一些晦涩一些的,更是经年方能领悟,之后才能修习,这又是一番耗时的功夫。
否则以微尘境武者近两百年的岁月又怎会被人感叹岁月之短?
而他可是在凝聚神通种子,自然又是以十倍记,一月功成?说出去那不得吓死一片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就来到第三天,可山头除了雾气稀薄一些,疾风更甚,波澜更密,房间内气息更为渊薮之外,左辰毫无收功结束的意思。
而这时,一道流光从天际划破虚空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