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深重的元气雾,会发现门扉被劲风吹开,从敞开的大门一眼就能看到端坐在檀木床上的左辰。
一层淡淡地金光将之包裹,金光如同海潮一般随着他的呼吸一张一缩,一起一落,一股沉抑的气息将整个房间笼罩。
左辰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算是平复之前在云清处听来的消息引起的剧烈的新潮。
当心湖达到平静无波的状态后,左辰沉入识海,心念一动调动最后自己攻击的那一幕场景,同时不再压制心间的澎湃感悟。
顿时,两股画面仿若立体呈现在他眼前,他就像再一次回到之前的那一幕场景,再一次使出那一刀!
“吟吟……!”
一声声微弱的刀鸣声渐渐从其体内发出,随着刀鸣声起,不悔杀戮刀意仿若流水般潺潺从其体内倾泄而出。
一抹紫色旋即出现在房间之内,刀意与刀鸣相呼应,两者相辅相成,刀鸣声逐渐加强,刀意就越发浓郁,房间内的紫色就越多。
同样的,房间的气息便越加沉抑,仿佛这间房间化身为令人恐惧的无底深渊,一不小心踏足其间便会永世沉沦其中。
之前那一刀给他的感悟就像一个深山泉眼,那些感悟片段就像是不断喷涌的泉水,而脑海中截取的出刀片段随着他一遍遍重新感悟,又化为泉水补充到泉眼之中。
只要泉眼不枯竭,他便可以永远领悟下去。
而随着他的领悟,从其体内响起的刀鸣也越来越强,且频率也越来越急,到最后连绵成一片。
飒飒!
刀鸣声急促响起,一股无形的气场也随之扩散,渐渐将周围囊括,竹林中的青竹无风自动,不住的前后左右摇摆。
似乎有山鬼在地下捉住竹竿猛烈摇晃,竹叶与竹叶之间摩擦发出森人的飒飒声,并且还有无数枯黄的竹叶纷落如雨,四处翻飞。
让本来幽静清幽的山林凭添一分肃杀气息!
小筑底下的碧波深潭本来常年平静,这时也渐渐泛起涟漪波澜,当涟漪越来越大,水面突然震荡,随着震荡扩散开来,无数水滴霍然竖立。
就像有一个人藏身在潭底,突然拿出一把古筝弹出一首最为震撼激昂的古曲,强劲的声波传导至水面所激起的结果。
当夜色初上,刀鸣声已扩散至整个山头,好在这是云清之前的居所,并没有什么人无事过来,再加上以云清恬淡的性子,选得也是偏僻之地,所以并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再说了,现在青碧峰谁不知道自己居住在此,以如今云清在青碧峰的地位,谁敢过来?
房间内,紫色已将整个房间弥漫,隐约间似有无数喊声传出,声音似呢喃,又好似来自远古,透着股荒凉苍茫。
在这本就肃杀的夜,更是让人心神颤栗,仿佛一转眼之间来到了远古战场。
左辰找了个机会从时空之心中拿出一粒时空之液送入口中。
顿时,一股清凉能量顿时在体内迸发,刹那便已扩散周身,然后延伸出体外,覆盖在体表之上。
一股玄奥的波动意境乍放即收,仿似从未发生过,但对此熟悉异常的左辰却能够清晰感受到周围的时间流速发生改变。
有了时空之液的加持,左辰的领悟速度迅速增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山头的动静也越发震撼,刀鸣、竹叶摩擦声、水流簌簌声,以及战场擂鼓声、战士血战时的喊杀以及战马嘶鸣声交汇在一起,组成一章奇异的乐章。
此时,月上中天,房间内紫气氤氲,蹲坐在大床上的左辰突然伸出右手,然后双指并拢,随即以指代刀,闭目不断朝前出指。
仔细看,就可以发现其出指的诡异与他在擂台上出的那一刀相差无几,不过武学之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哪里又容的一丁点差错?
而脑海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随着他心潮中持续不断的喷涌出道道感悟,他渐渐沉浸在一种玄奥的意境当中。
虽然眼前依然是不断重复着他截取的那段画面,但他的意识却陷入另一种场景之中。
他本在领悟感悟灵光,突然意识一变眼前的画面随即发生改变,他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空间。
这里上下四方全都漆黑一片,而且感觉不到时间、空间的流逝。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左辰暗暗疑惑,就在他暗自疑虑之时,一股庞大的波动从上方落下,左辰立即心神戒备,全身紧绷如铁,刹那间做好出击的准备。
嗡嗡!
一声声嗡鸣在心神中响起,仿若春雷阵阵。
随着一声声嘹亮的嗡鸣响起,空间之内突然泛起猛烈的波动,以他为中心,他的四周,上方等的空间开始扭曲,左辰眼神狠狠一缩,嘴巴不自觉长大,然后惊呼出声:“这是!”
在他惊骇的目光中,扭曲的空间处慢慢现出一个身影,此人一袭普通的择优谷外面弟子服饰,肤色苍白无血色却无阴柔之色,年龄不大但却透着股老练的暮气,就像一个看透世事的老者。
身材修长挺拔,模样俊美英武不凡,有着一头无法让人忘却的银白色长发。
不是左辰自己又是哪个?
而且不是一个“自己”,而是在他周围密密麻麻出现数以百千记的自己,看着周围无数个“自己”左辰生出一股诡异的感觉。
因为他感觉这些所有的“自己”都对自己露出一丝杀意,仿佛自己就是他们的生死仇敌,恨不得立即活剐了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左辰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似乎是验证他的想法,只见所有“左辰”铿锵一声同时握住无锋,然后刷一下劈向他。
“这是?好熟悉!”
左辰眼前一亮,他们的动作让他觉得非常熟悉,下一秒他猛拍大脑惊叫道:“对了,他们使得就是自己想要彻底领悟的那一刀!”
旋即他就明白自己现在处在什么地方了,这里就是他截取下来的画面内,只不过这里是将那周围的一切给抹去了,然后将受害者换成了自己。
刀光凛冽,正在他相通这些之后,四周“自己”的刀已经劈出,无数道冷冽的气机同时锁定住他,左辰心内一凛,右手刚及抬起,还未伸直,他的脸色就忍不住一僵,随即大变。
因为他发现,所有刀竟在同一时间同时消失在他眼前,他对自己的眼力有相当的自信,超圆满的天眼术可不是白练的。
他很确定,这些人就是完完全全消失在自己眼前,并不是因为速度太快而欺瞒了眼睛。
而就在他震惊之际,更为让他心神振荡的一幕发生了,那些刚才在他眼前突兀消失的刀突然全部出现在他眼前!
是真正的眼前,这前后发生的时间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这种快已经超越了空间的距离,快到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快到他刚看到刀锋刀尖出现,快到他身体只是泛起鸡皮他便感到脖子、眉心、天门、后脑、心脏同时一痛,然后便陷入黑暗,身体蓬一声消散。
只不过数息之后他便再次出现在场中,还是那个方位。
接着,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刷!刷!
刀光划过,数息之后他第二次被众多“自己”再次杀死!
前后相距的时间仅有十数息!
紧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每一次重新凝聚出身形,左辰的眼神都不一样,当左辰自己都不知道是第几次重新凝聚出身形时,这一次他的眼神不一样。
他的眼眸陡然放射出浩阳般的光芒。
他想他明白了,要想将之彻底凝聚化为自己的东西,那就必须要自己亲身面对一番才能明悟。
现在这一幕就是在帮助他明悟。
也就是在这时,他在再一次凝聚出身形时第一次握上了无锋,虽然下一秒他就被杀死,但好歹这是一个信号。
等什么时候他能够完全握上无锋能够反击才算是真正踏上了明悟之途,现在的他只是在奔跑的路上。
正是这里陷入周而复始的循环,外界的左辰才会做出不断出刀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