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晓晓仰靠在沙发上,见慕邵东望着电话发呆,轻轻动了一下。扶着腰,下倾,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慕邵东感受到温暖,敛眉望去。对上付晓晓的担忧,他柔柔一笑,俊美的脸上妖娆四起:“没事,我去接个电话,你先坐着。”
“好。”付晓晓点头,不多问。
慕邵东走到外面的屋檐下去接电话。接起不久后,他的脸色就变得黑涔涔的,像极了刚被烧过的锅底。
等到阿金挂了电话后,他低骂:“这个老三,脑子是被狗吃了吗!跟他说现在不要去招惹利凡盛,他怎么就不信!这个混蛋,这下怎么收场!”
他一边骂,一边打电话。
付晓晓听闻外面的骂咧咧的声音,好奇的扶着腰站了起来。翘首看了一阵后,才见慕邵东握着电话回来。回来的时候,他脸上满是笑容,仿佛之前骂咧咧的人不是他。
“我刚听到你在骂人,你在骂谁啊?”
“没有。”慕邵东走到她面前,低头望着付晓晓已经隆起的小腹。眉目间尽是慈爱与温柔,他的手轻轻的在她的肚子上打圈,道:“今晚,你可能不能在家休息了,我让人将市区酒店的总统套房空出来了,是用的我经纪人的名字,你先住过去。我晚点去找你。”
“发生什么事了?”付晓晓听完他的话,意识到出事了,追问道。
慕邵东怎么会告诉她,笑着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不舍的细啄:“你不要担心,我会处理的。你相信我的,对吗?”
付晓晓自然是相信他的,见他这么说了,也不好在追问:“好,那我听你的。”
“老婆真好。”慕邵东伸手将她勾入了怀中,在她的眉心处落下了一吻:“我爱你。”
付晓晓听闻这三个字,心弦轻颤,理智却告诉她,相信他,相信他……
“我也爱你。”
深夜,阮一程呆在自己的房子里,来回的踱步。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踩得地面都映不出月光的影子了,他才挫败的倒入了沙发。
为了让自己全神贯注的想着自己的事,他特意没开灯,就这样,仰面躺在沙发里,眼前光影交纵,明暗交叠,一切事物都变得那么不真实。
这时,一声叩门声突然响起,震散了他的心神,惊得他立刻坐了起来。
“谁!”他警惕的询问。
外面一阵轻柔的女音回答:“是我。”
闻声,阮一程的神色再度变化。
夜晚的时间缓慢又冗长,滴滴答答的走着,像是在磨未眠之人的心间。
繁华其外,奢靡其中的别墅内,利凡盛穿着一套黑色的丝绸睡衣,坐在客厅。取下眼睛的他,少了白日里的锐利,多了一丝冷睿。
他夹着一根雪茄,雪茄的光电一明一灭,成为了他记录时间的工具。
一根燃尽,另一根再起。连续三根之后,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爆破般的巨响。
一股逆行的风拔地而起,惊醒了四周沉睡的树木,惹得它们齐齐发出悲鸣。
“利先生,有人硬闯了!”随行的人从外面进来,匆忙间打开了客厅的灯,冲坐在中央的利凡盛说道。
利凡盛被骤然亮起的灯光刺激了眼睛,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后,才慢悠悠的答:“打出去。”
简短的音节,携着浓郁的杀气。
“是。”得到了命令的人,立刻退出去。
以沈维霆为首的五辆车,依次如脱困的猎豹飞驰入了利凡盛的别墅。
在车上望着如潮水般流泻出来的人,沈维霆俊美的脸色一沉,深邃幽暗的眼眸淬着阴毒的冷光,打开后座的车门,笔挺孤傲的走了下去。
随后,他的人从后方跑来,一边与对面的人对峙,一边将他护在身后。
阿金与阿离分立在沈维霆的左右,以防有人突袭。
“利凡盛!”沈维霆的声音高昂寒冽,如同刮耳的风传递上去。
闻声,之前还端坐在客厅的利凡盛,戴上了放在茶几上的眼镜,慢腾腾的走了出去。
沈维霆余光瞥见二楼有动静,当即迎视。只见穿着一件丝绸长袍睡衣的利凡盛,迈着休闲惬意的脚步,飘着身形,站在了二楼的阳台。
他的双手放在栏杆上,一手夹着雪茄,一手放空垂落。他迎对上沈维霆的视线后,俊雅的面目浮现一丝微笑,以双手手肘为支撑点,他俯身下倾,如同闲来无事,与人聊家常般开口。
“沈家三少,深夜这样激烈来访,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沈维霆见利凡盛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闲适呆着,咬紧牙关,眼中迸发出戾气,质问道:“利凡盛,把景恬交出来!”
“景恬?”提及这个名字,利凡盛神色一怔,仿佛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
沈维霆的心弦被撩拨乱了,怒吼道:“你不要说你不知道!”
利凡盛无奈摊手:“可是,我就是不知道啊。”
沈维霆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三少!”阿金与阿离齐齐出声。
沈维霆置若罔闻。
他踏着月色,走到了利凡盛的下面,随即又退到可以平视他的地方,继续说道:“利凡盛,你现在还和我打哑谜,你不觉得无趣吗?你不是一直想查之前是谁在暗算你吗?你不是一直想毁了我沈家吗?怎么,现在怕了!”
利凡盛望着明明已经被掐中了七寸,却还一副不知死活挑衅他的沈维霆,流转在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凉:“你终于承认了。”
“只要你把景恬交出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哦?”利凡盛扬眉,这么快就妥协了:“什么都可以?”
沈维霆咬牙:“都可以。”
“哈哈哈。”利凡盛放声一笑,音量不大,很是压抑:“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答应你。沈维霆,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沈维霆也是受过千锤百炼的,自然不会那么快就被打回原形。
“那你想怎么样?”
利凡盛扬手扔了雪茄,拍了拍手。目光随之垂下,镜片后的眼镜波光眼帘,寒气逼人。
“现在退出去,或许我还可以让你多苟延残喘一天,不然你今晚就要交代在这里。”
沈维霆额间的青筋一爆,垂在身侧的手亦是蓄势待发。
他轻轻开口,声音含着最后的隐忍:“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放了景恬了。”
利凡盛握住栏杆,站直了身体,没了再交谈的兴致:“我说了,景恬不在这里。”
沈维霆冷冽一笑,回眸看了一眼远处的阿金与阿离,两人得到暗示,默默颔首。
下一秒,沈维霆突然后退,五步之后开始往前冲刺跑。
利凡盛与下面的人见到沈维霆突然跑了起来,都没反应过来。
等到沈维霆原地一跳,以着不可思议的弹跳力抓住了利凡盛还握着的二楼栏杆时,下面的人才发应过来,纷纷色变。
利凡盛惊讶的望着直接从一楼蹦到二楼与他对视的沈维霆,随即冷笑。
这边一动,阿金与阿离领着的人也开始动。
之前的对峙瞬间变为了混战,叫嚷声,痛呼声,呼喝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混乱的前几秒,沈维霆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利凡盛的衣襟,在他刚要挣扎的时候,一个翻身就从栏杆外面翻了进去。
利用身形的优势,一下就将利凡盛压得跪在了地上。
守着二楼客厅的人,听闻下面的动静,又听闻里面的声音,立刻冲了进去。
冲进去后,就见利凡盛的双手被沈维霆握住,整个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放开利先生!不然我们不客气了!”他厉色警告。
沈维霆充耳不闻,俯身看着被他遏制住的利凡盛,再度问道:“景恬在哪里!”
利凡盛被别住了双手,肩膀吃痛。但是他没有放弃,凭着自己多年来健身练出的力量与技巧,双腿屈膝一抬,就将沈维霆直接从身上掀翻出去。
沈维霆没料到利凡盛还有点底子,失去了控制的优势。他一个翻身爬起来,就被涌入的人包围。
利凡盛置身事外,恢复悠然之色,倚着墙角,道:“留活口。”
“是。”
所有人涌向沈维霆。
夜色至深,空气至死。景恬才在这片又深又死的夜色中,悠悠转醒。
意识模糊时,她看到了第一次失去孩子的场景,那时是因为她的冲动,维霆的怒火,而后两人自责至深,以至于险些生了界嫌。
而这次……这次……
她立刻睁开了眼,第一时间摸上了自己的肚子。那里平坦,安静,根本感受不到有一个生命在那里。
是自己错估了,还是已经不在了,或亦……
这时,有人进来。她抬眸看去,见到的是一个护士。对方见她醒了,含笑上前道:“我来帮你换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景恬闻言,这时才抬头发现头顶挂着液体,左手扎着注射器,心处突然空了一角,果然是自己感觉错了。
护士帮她取了注射器,按住她的伤口。见她平躺着,神色不悲不喜,看起来有点忧郁,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
但是出于职业的关怀,她还是叮嘱了她一句:“你现在怀着孕,应该高兴点,这样对你和孩子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