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了人群一周,只见有五六个身着太医官服的人立在炕边。又见太夫人、大夫人、二老爷、二夫人、三夫人都在屋里,贾襄愣了一下,便立即上前去一一行了礼。
大夫人蹙眉冷道:“怎么出去了这么久才回来?”说完,大夫人就转头看着炕上的宋玉,把她就凉在了一边。
贾襄登时怔住,因为平素里气质高雅的大夫人,从来没有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宋玉紧蹙着眉,一边艰难地喘息,一边转脸对着她的方向冷冷命令道:“傻愣在那做什么?还不过来。”
“是。”贾襄轻应了一声,立即向炕边走去,立在炕边查看着病情的太医,立即让了一个位置给她。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为宋玉把脉的太医松开了手,太夫人按捺不住地疾步奔过来,紧张地问道:“李太医,我孙儿要不要紧?”
被太夫人称为李太医的人,立即拱手向太夫人,说道:“回太夫人,公子旧疾复发,只要再使用旧年吃的药,就能控制。”
就在李太医回复太夫人的一瞬间,贾襄的心的忽然重重的一悸。只因为这李太医用的字眼是“控制”而不是“治愈”……
屋子里的人全部退去了,贾襄捧着一碗药,蹙着眉头,一勺一勺地喂着宋玉。
突然,宋玉转开了头,勺子上的药汁滴落在他的脸颊边,眼看就要流到脖子上了,贾襄连忙抽出了袖中的绢子为他擦拭。
在她还来不及发火的时候,宋玉拍开了她为他擦拭的手,粗着脖子,冲她吼道:“不乐意喂,就别喂!给我摆什么脸色?滚!”
贾襄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气愤:“你怎可这样冤枉人?我哪里有不乐意了?”
宋玉眯着眼冷哼了一声,冷道:“还敢狡辩,你要是乐意了,还蹙着一双眉头做什么?”
“……”贾襄怔住了,不自在地垂了眼,蠕了蠕嘴,心口处腔上的那团被冤枉的怒火立马灭掉了。
她沉思了片刻,才抬头看他,认真地解释道:“我刚蹙紧眉头,那是在思考。我觉得今儿的事情太不符合常理了。公子今儿早上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只一小会儿的功夫,旧疾就复发了呢?”
宋玉冷着眼,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显然是不太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贾襄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天上要下雪,也得先聚集云彩。旧疾要复发也要一个过程的,怎么可能没有征兆的说复发就复发了?”
宋玉神色一震,把嘴抿成了一条线儿,眼睛空茫地望着屋顶,也不知道此刻他究竟在想什么。
贾襄抿了抿嘴,又道:“公子近日来,有没有去过什么不经常去的地方?”也许这“病”跟接触的事物或空气有关也说不定。
听她这样问,宋玉这才把视线又聚到了她的脸上来,他冷冷地盯着她看,鄙夷地哼笑了一声:“你没长脑袋是不是?过年过节的,本公子能去哪里?”
贾襄顿时气的心口堵,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就算脸色苍白的像一只鬼,也不消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