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大汉道:“四位护法就不要再犹豫了,日月神教的生死存亡要紧。”
四人依然下不定决心,这事要放在别人身上铁定是日月神教的安危第一,但是教主这个人,天生反骨,想法总是与别人不一样,指不定在他心中,夫人才是最要紧的。毕竟,为了给夫人寻找解药,教主连命都豁出去了。
四大护法还未说话,贾襄便淡淡道:“盘缠的问题你们就不必烦心了,随我上楼去拿。”说完,起身朝楼上走去。
四人皆莫名其妙,他们几时在烦心盘缠的问题了?日月神教虽然没有贾府有钱,但是,盘缠还不缺的,再说了,实在没钱,还可以‘劫富济贫’嘛。
红豆见四人没有反应,连忙挤眉弄眼催促道:“快去呀。难不成还想小姐亲自给你们送下来?”
四人顿时心领神会,大护法对虬髯大汉道:“你在此稍等片刻,我们去去就回。”说完,紧随贾襄上楼。
四人都进门后,贾襄示意四护法关上房门,然后说道:“下面那个人,有问题。”边说边在包袱里找东西。
四人大惊,“有什么问题?”
贾襄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又在包袱里掏了好半天,才把找到的那东西捏在手心,回身面向他们,道:“他一听东方不败上了绝命山,嘴角很快地往上扬了一下,之后才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而当他说到‘上了绝命山,哪里还有回来的’这句话时,嘴角又扬了一下,这表示,他其实很高兴东方不败失踪。”
四人闻言又惊又怒,四护法一握拳头,道:“我就知道左右使不会造反!”
贾襄没有做声,日月神教内部的事,她不清东方,所以没有发言权,她只能说,下面那个大汉,绝对不是拼死高密、忠心护主的角色,而且对左右使痛恨至极,因为当他提到左右使把持日月神教时,那副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的表情,是真实的。
大护法道:“那依夫人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
贾襄道:“随他回日月神教,见机行事。”
“但是教主……”
“我会去找他的。”贾襄那波澜不惊的眸子里,露出了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
见她如此,四人便不再犹豫。夫人说会去找教主,就一定会去。“我们处理完日月神教的事之后,要怎么与你会合?”
“去城北的汇丰钱庄,红豆会在那里等你们。如果她不在,那就表示我们已经离开了这个镇子。”
“好。夫人保重。”
四人转身正要走,却被贾襄叫住。“你们此去是代替东方不败清理门户的,没有这个东西,如何服众?”她微笑着摊开手,将手心的那块玉佩露出来。
大护法惊呼:“锁魂玉!”
“嗯。”贾襄又道:“它既是由黑风令牌雕琢而成,又是东方不败随身佩戴之物,有它,才有号召力。”
“不行,它是教主留给夫人护体的,我们不能拿走。”
贾襄笑道:“就算你们不要,它也只会天天躺在我的包袱里,护什么体?”
好像……有道理。大护法犹疑着接过锁魂玉,然后率南、西、北三人与虬髯大汉一起离开客栈。
五人五马,驰骋在官道之上。
大护法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夫人不管说什么都很有道理?”
“就算没有道理的话,从她口里说出来,也变得很有道理了。”二护法表示同意。
三护法也点头赞道,“这就叫本事。以后碰上说理的事,就让夫人出马。”
“其实夫人只是说出了我们想听的话而已。”四护法比较客观,而这样的客观,换来的是几个大白眼。哎,说句实话都会被鄙视,这是什么世道啊!
四大护法与虬髯大汉离开后,贾襄便吩咐红豆去钱庄等候消息,自己则独自去了绝命山。
贾襄站在几里开外的地方,远远观察山形,可她看啊看,终究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改变策略,由远观改为近看。
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贾襄一脸困惑地站在原地,仔细观察四周的物体,连一颗石子也不放过。蓦地,一块纯黄色的纽扣大小的石头引起了她的注意。
蹲下来用手清除它周围的碎石子,使它完全独立的呈现在眼前,只需一眼,贾襄就全明白了,挂着汗珠的瓜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贾襄伸手往那块石头上重重一摁,轰地一声,地动山摇,身前的岩石开始出现裂缝,渐渐地,一块石门呈现出来,石门中央有一个奇怪的图形,像是孩童随手涂鸦的,完全看不出形状来。但是直觉告诉她,打开石门的关键就在那个图形。
犹疑了片刻,贾襄伸手去抓,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抓到了。大喜之后,她连忙转动转盘,只听咔咔声起,石门向上滑开,露出一个黑洞。钻入洞中,开始的一截非常狭窄,但越往后走,通道越变越宽,光线也越来越亮,直到通道全部走完,来到山洞的腹地--一个巨大的水池,水池上空有一束光线笔直的射进来,将整个山洞照亮。
忽然,贾襄看到水池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一个人,“东方不败!”
惊呼一声,她连忙跑到水池边,发现水大概只有及膝那么深之后,果断下水快步走向石台。由于太过震惊和不安,几次差点摔倒在水中。
磕磕碰碰走近之后,她又唤了一声“东方不败”,仍旧没有反应。于是她把手伸到他的颈部探脉搏。
当那微弱的跳动从指尖传来时,贾襄大松一口气,还活着。不过他的身体很热,好像在发烧,衣服还是湿的,估计是从水中爬上来的。
他昨天明明上了山顶,怎么会昏倒在这里?抬眼看向光线射进来的方向,贾襄喃喃道:“难道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可是山那么高,水又这么浅,摔下来就算不死也残,他怎么还好好的?”
贾襄怎么想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拿出吃奶的力气来把他连背带拖弄到岸上,然后从外面找来几根枯树枝生火。
望着半死不活的东方不败,贾襄长叹一声,真该让那四胞胎留一个下来,有没有人保护她倒是其次,苦力必须有啊!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贾襄心一横,勉强而又神速地把他的衣服一层一层的剥下来,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衫给他当被子披上。
虽然刻意闭着眼,可手上的触感,还是让她脸袖心跳,耳根子好似着了火。更糟糕的是,好奇心非常不合时宜地开始作祟了,眼睛忍不住地往他身上瞟啊瞟……
他的个子高体型大,她的衣服盖在他身上,遮得住上面遮不住下面,于是她折中摆放,结果就是--上露胸堂下露长腿。
嗯……这就尴尬了。
清晨,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看着自己,贾襄忍着强烈的困顿,睁开眼,只见一双漂亮的黑眸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脑门顿时像磕到了砖头。
东方不败怎么会出现在她房里?
脑中出现片刻的空白之后,贾襄这才想起来,不过,他干嘛一副看猩猩的表情看着她?
无视某人的目光,贾襄坐起来,发现自己的外衫盖在身上,顿时想起昨天的事情,脑中不由自主的闪现出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脸像碰到了火炉一样刷地一下热起来。
“你脸红什么?”东方不败一本正经地问。
贾襄毫不害羞:“恭喜,没死成。”她见过的多得去了。
“我怎么觉得你的语气听起来更像‘真遗憾,没死成’?”
贾襄不甚在意地挑挑眉,“这次没死成还有下次,有什么好遗憾的?”
“……”这比直接咒人死还毒。东方不败觉得自己还是转移话题的好。
“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你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东方不败从她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笑意,尤其是‘你呢’俩字,简直就是濒临破功又没有破功的强忍笑。
于是,他非常配合、无比严肃地说道:“掉进来的。”
“噗——”贾襄想忍的,可她没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
“很高兴娱乐到你了,夫人。”东方不败也笑了起来。
贾襄微笑着挑起左边眉毛,道:“你不是上了山顶吗?怎么会掉下来?”
闻言,东方不败面露古怪,含含糊糊说道:“山上地滑。”
“有多滑?”
“要多滑有多滑。”东方不败试图蒙混过关。
“要多滑有多滑是多滑?”贾襄坚持刨根究底。
东方不败无力地看向她,“你不觉得绕口吗?”
贾襄特淡定的眨眨眼,“不觉得。”
东方不败心知她不打算放过自己,于是干脆坦白道:“山顶有狼,不过现在没有了,都被我打死了。”打死最后一只的时候,他也精疲力竭,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下来,还好有内功护体,没有伤到筋骨。
贾襄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然后做总结陈词,“也就是说,你差点与狼同归于尽?”
“……不要把我与狼相提并论。”说得好像他与狼是同一种生物……禽。兽。
“行。”贾襄换一个说法,“狼差点与你同归于尽。”
东方不败满脸黑线,这话更损,怎么听都像是在骂他还不如狼……禽.兽不如。
“那是什么?”贾襄睇着他手上的不明物体问。
东方不败把它提起来看一眼,道:“拔了毛的野鸡。”说完把野鸡递给她,用眼神传达意思——你来烤。
贾襄抬眼睨了他一眼,道:“削两根柳树枝来把它架起。”
“好。”东方不败连忙去找树枝,才刚走几步就听她在身后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顷刻间,俊逸的脸廓狠狠地抖了几下,但终究什么也没说,边走边在心中默念,好男不和女斗……好男不和女斗……念着念着,就变成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贾襄发现,某人自从拿回柳树枝后,就一直冲她笑,很莫名、很得意的那种,而且还时不时的光着上身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去找柳树枝的时候上衣不小心弄湿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贾襄垂眼拧了拧眉,然后若无其事地扭头避开他那灼灼的目光,但眼角的余光会时不时的瞟他几眼。还在笑!
“夫人有话对为夫讲吗?”东方不败依在墙头,双手抱胸,嘴角带笑,很悠闲的样子。
贾襄急忙收回余光,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吃鸡头还是鸡尾?”
“我选鸡大腿。”
“没有这个选项。”
“这只鸡是我抓的。”东方不败提醒某女不要太独裁。
“恩。”她不夺人之功,“所以你可以吃鸡头或者鸡尾。”
“我要吃鸡大腿。”
“好,鸡头和鸡尾都给你。”反正她不爱吃。
东方不败失笑,“夫人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听不懂人话了?”
贾襄轻颦浅笑,悠悠说道:“那不是东方教主的强项吗?”
东方不败死死的盯着野鸡,嘴角挂着笑。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商量的。
贾襄见自己争赢了,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往上扬了起来,像抢到了糖果的孩童,翻动野鸡的动作都显得格外轻快。
两人各自安静了好大一会儿,东方不败忽然闷闷地问,“可以吃了吗?”
贾襄又翻了翻,道:“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手中的野鸡就飞了出去。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某人非常豪放地撕下了鸡大腿,然后一脸得意的望着她笑。
“……”卧槽,一个鸡腿而已,至于这样吗?隔空取物,他怎么不吸星大法!
谁会相信,孤芳自赏、不可一世的东方大教主,会利用高深的武功绝学,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手上抢一只鸡?
贾襄好笑又好气地摇了摇头,道:“吃吧吃吧,也不知道吃了这顿还有没有下顿。”
东方不败斜着头笑道:“年纪轻轻,不要老咒自己当寡妇。”
切,以后还可能是活寡妇呢。
贾襄不再与他斗嘴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听说你的左右使造反了。”
闻言,东方不败双眉一沉,问道:“四人回黑风山了?”
“嗯。”贾襄轻轻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东方不败脸上冷峻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沉吟半晌,忽然展颜一笑,道:“你既然进得了山洞,应该也有上山的法子吧?”
贾襄没想到他的思想跳跃的如此之快,楞了几秒才道:“你不亲自回日月神教总坛清理门户?”
东方不败道:“这种小事,有他们四个就够了。”
左右使造反,这还叫小事?那在他眼里,什么才叫大事?
贾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确定他的淡定不是装出来的,这真的是个假江湖吧?
“上山的法子,有,但是需要你的帮助。”
东方不败道:“要我做什么?”
贾襄没有问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道:“你的那把剑,有多锋利?”
闻言,东方不败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犹疑着回道:“削铁如泥。”
“削铁如泥……那削几块石头应该没问题……”贾襄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抬眼看向岩壁,道:“你就在岩壁上砍几个台阶出来吧。”
“砍几个台阶?”东方不败以为自己听错了。
“环着岩壁绕圈一路砍上去,每两圈之间的距离不要太大,一路砍到山顶,就好了。”
东方不败听得一愣一愣的,想了许久才消化她的话,不敢置信地怪叫道:“你的意思是,我砍台阶,让你走上去?”
“你也可以走。”不过她觉得身怀拒绝的某人,肯定不屑于用这种原始的方法。
东方不败一脸嫌弃地闷闷说道:“我会轻功。”如此损人利己的法子,她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贾襄一脸‘早知道你会这样说’的表情,挑了挑眉,道:“你要不愿意,我请工人来砍。”反正她最不缺的就是钱。
敢情她把他当免费的工人在使?东方不败哭笑不得。
东方不败砍啊砍,砍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激烈的震动从山底传来,当下神经一紧,一个潇洒的回旋,飘落到贾襄身侧,问:“怎么回事?”
“我发现了一个机关。”贾襄指向刚才因机关开启而出现的石门,接着说道:“我猜,上山的方法,就在这扇石门里。”
“可这石门要怎么……等等!”东方不败猛然大悟,怪叫道:“你耍我?!”
“嗯。”贾襄一副供认不讳却又漫不经心的样子,然后说道:“你试试用内力把门推开。”
东方不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先骗他拿剑砍石头,然后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恶劣行径,接着就跟没事似的继续使唤他?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不愿意?”贾襄青眉一挑,道:“那我请工人来……”
“我推。”东方不败打断她的话,退后三步,半蹲着运掌气,然后猛地一击,只听轰地一声,石门瞬间化成废墟。
“多谢。”贾襄正要进门,却被他拉住。
“我走前面。”东方不败的语气甚是理所当然,弯身进门。
简单的一句话,一个行动,却激起贾襄心中一阵感动,忽然有些后悔耍他了。虽然他非常不厚道的抢了她的鸡腿,可是,让他用神剑砍石头,似乎,过分了些……
正在进行自我反省,忽听他问,“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我抢走你的鸡腿,才骗我砍石头?”
被看穿了。贾襄顿时大囧,尴尬的无以复加,正想着如何回答,又听他说,“其实,你扒我的衣服,我抢你的鸡腿,咱俩早就扯平了。”
贾襄没料到他会突然提“扒衣服”的事,脸倏地一下袖到了耳根,好在洞内黑暗,不至于被他发现,不然又不知道要被怎么戏弄了。
“阁下与禽.类是一个级别的吗?”
一句话堵得东方不败死死的,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点头吧,等于承认了自己与禽类无异。而摇头,就是与之前的话自相矛盾,扯不平了。
本来想调戏她一下的,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好,好,好。”东方不败连说三个好字,边说还边点头,笑道:“夫人如此玲珑心,为夫好生骄傲。”
贾襄面无表情的抿着嘴,好似对他的赞美置若罔闻,唇角却微微上扬,心里有些得意,有些甜蜜。
两人进入石门后,沿着门内的通道往里面走,一路相安无事。一般密道都是机关重重,而这段路,太平的有些诡异。
贾襄正觉得奇怪,只听嗖地一声起,一阵冷风疾驰而来,直攻面盘。贾襄来不及惊措,身子就被人往左边一扯,避开了这道冷风,接着听到“峥峥”地金属与石壁的碰撞声。
好险。贾襄大松几口气,正想感谢他出手相救,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被他搂在怀里,心顿时漏跳了一拍,整个身子瞬间僵硬,每个神经都进入高度紧张状态。
东方不败也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发现怀中人紧张得不得了,顷刻,天生的恶劣因子又出来作怪了。他坏怀地把她搂得更紧,勾起嘴角笑道:“手感不错。”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在贾襄紧绷的神经上拨了一下,惊雷阵阵。但某人的故意调戏也激醒了她体内因羞赦而打了个盹儿的反骨。
抿了抿嘴,她意有所指地说,“手感是不错。”虽然她昨天并没有太多心思去鉴定手感如何……
东方不败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夫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贾襄权当他的揶揄是赞美,闭嘴不说话。当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时候,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见她不说话,东方不败又说道:“我问一个问题,你要是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就放开你。”
贾襄青眉一挑,“你说。”
东方不败轻轻一笑,附在她耳畔低声问:“你昨天脱我的衣服时,是闭着眼睛的,还是睁着眼睛的?”低哑性感的嗓音中含着浓浓的笑意。
贾襄只觉耳根子一麻,一阵奇异的感觉划过全身,但稍纵即逝,敛了敛心绪,开始冷静思考如何作答。一番思来想去之后,她淡淡道:“那就劳驾教主抱我走密道了。”
东方不败闻言大笑,赞道:“夫人果真是个人才!”
贾襄默默垂下眼,他问那个问题,无非是想提醒她——‘你非礼了我’,无论回答睁眼还是闭眼,他的目的都能达到,所以她选择闭口不答。
再说了,这密道机关重重,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冒出一根冷箭了,让他抱着也安全。退一万步讲,被他‘轻薄’也不是头一回,闺誉已毁,也就没必要计较是毁一次还是毁两次了……
东方不败本来也只是想逗她玩,无论她回答睁眼还是闭眼,都会放开她,熟料她竟然顺水推舟让他充当‘座驾’,真有点……措手不及。
东方不败闷闷地笑了几声,道:“夫人长肉了。”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贾襄腹诽某人一番之后,道:“引发暗箭的机关应该在地上。”
一听她是讲正事,东方不败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态。
看清行走方法之后,东方不败施展轻功,很快走到密道的尽头,然后看到左边有一条狭小的弯曲山道,通向上方。
“看来,有人早就把上山的台阶砍好了。”东方不败半自嘲半欣慰地说。
贾襄也笑了,抬眼望着看不见尽头的盘山台阶,学着他的语气说,“看来,我要请轿夫抬我上山了。”
闻言,东方不败好笑地摇头说道:“你还真是千金大小姐,一步路也不肯走。”
贾襄青眉一挑,不置可否。
最后,贾襄没有花钱请轿夫,不过‘轿子’还是照坐不误。山顶与山壁一样,光秃秃地一片,不过地上躺着几具狼尸。这样毫无生气的山顶,连‘素食’都没有,更别说‘荤’了,这些狼靠什么过活?
贾襄奇怪地继续观察地形,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小洞,于是在洞口蹲下,道:“你就是从这个洞里掉下去的?”
东方不败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贾襄从洞口往下看,过了好大一会,突然无限感慨地说道:“幸好你不胖,不然就掉不下去了。”
东方不败嘴角微颤,看在他辛苦抱她上山的份上,怎么说也应该是‘可惜不胖’吧?
良久,贾襄忽然神色凝重地问道:“如果我要跳下去,你会怎么做?”
东方不败一愣,道:“当然是拉住你。”
“那你跳吧。”贾襄说得甚是干脆果断。
东方不败听得相当莫名其妙。以前没觉得她说话这么没逻辑啊……
见他不说话,贾襄又道:“虚幻之门肯定在这两崖之间,既然看不到,就跳下去看看,或许能有什么意外收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东方不败这回算是听明白了,但是,“为什么该我跳?”
“我也想跳啊,可你不是要拉住我么?”贾襄一脸理所当然。
闻言,东方不败啼笑皆非,敢情她早就给他下好了个套……
贾襄眼皮微抬,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悠悠说道:“你要实在不愿意,我就……”
“我跳!”东方不败打断她,道:“若是让你死在半路上,还不如直接打道回府,这解药也不用找了,毒死总比摔死好。”
贾襄还来不及接话,便见他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黛眉微拧,她望着白茫茫地悬崖,喃喃道:“赶着去投胎也不用这么着急啊,至少,先留个遗言什么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始终不见东方不败上来,贾襄由最初的气定神闲渐渐变得坐立不安,时不时地探头往下看,终究只看得到白茫茫一片。
随着时间的推移,没过一秒钟,贾襄对自己的判断的怀疑就增加一分。难道,下面真的仅仅只是悬崖而已?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贾襄越想越不安,越不安越想,最后气不过地叫道:“我又没说非跳不可,你那么积极做什么!”
“反正是要跳的,早死早超生嘛。”
贾襄闻言大喜,满心惊喜地抬头看向从烟雾中陡然飞上来的人,视线跟着他,直到他衣袂飘飘潇洒落地,才松下了紧绷地心弦,敛起不小心显露出来的担忧与欢喜,一脸风平浪静地说道:“又没说一定要你跳。”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愿意亲身涉险吗?”东方不败一脸揶揄地说,意在笑话她‘贪生怕死’。
贾襄完全不理会他的揶揄,挑眉说道:“人是没有,但是狼有好多只。”
闻言,东方不败忽然想起她刚才说的话‘你要实在不愿意,我就……’,难道她想说的是,他要不愿意,她就扔狼下去?
贾襄似从他的表情中读懂了他的想法,含笑点头,那笑容看在东方不败眼里,充满了得意。
东方不败也笑了,笑的相当之无奈,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这辈子要被她当猴耍……
其实他之所以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除了对她的信任之外,也是因为有自信能够自保。就算下面什么也没有,他也能够轻而易举的回到山顶。
“你在下面有发现什么吗?”贾襄问。
“有。”
“什么?”
“不告诉你。”东方不败弯唇一笑,表情恶劣又幼稚,分明在说‘你求我啊’。
贾襄好气又好笑,转身面向山崖,道:“大不了我再扔一只狼下去探路。”
东方不败扶额,他好好一个人,在她眼里怎么就跟禽.兽一个价值呢?
罢了罢了,现在不是抬杠的时候。
东方不败道:“你再仔细看看悬崖,有没有发现什么与之前不一样的地方?”
闻言,贾襄蹲下来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猛然发现,距崖边半步左右的烟雾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伸手一摸,是石头……不对……是石桥!
原来虚幻之门,也就是传说中的浴火桥,就藏在烟雾之中……等等……如果说这座石桥早就存在,那东方不败刚才又跳到了哪里?
浴火桥……浴火重生……置之死地而后生……莫非这桥是他跳下去后才出现的?世上,怎会有如此玄妙的事……
东方不败见她一脸不解,便笑着解释道:“这石桥原本在距崖顶百来米左右的地方,我跳下去后,它就开始慢慢往上升。”
贾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过,狼是山野之物,只会往有食物的地方聚集,好端端的,怎么会往毫无生气的地方走呢?
贾襄一脸凝重地望向对面,心中说不出的沉重。
后面的路,恐怕比现在曲折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