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科是在晚饭左右得到贾襄落脚客栈的消息,赶到的时候,贾襄正下楼叫饭回来,看到自己门房杵着敲门的人,迟疑了下喊:“大哥?”
薛明科猛的转过身,霎那间时间仿佛静止,空间仿佛独立。
两个人静静的看着彼此,眼里是浓浓的惊喜和眷恋。
“落莲。”薛明科跨步上前,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她,仿佛一不小心就会从眼前消失了般。
贾襄从惊愕中回过神,眼里涌上浅浅的欢喜:“薛明科,你……”
话还没说完,人便被用力的搂紧他的怀里,紧紧的紧紧的,仿佛要她嵌入身体里般。
“落莲,落莲。”似呢喃般的轻呼,让人听着心碎。
“等一下,先进屋里再说话。”贾襄在他怀里挣了挣,好在自己这个客房位置不是很靠前,不然这样光天化日的抱着,还不是要惹人闲话。
薛明科轻嗯了下,但放在腰间的手却没有松开。
回京的路上,一支不算庞大却训练有素的队伍,正急行的奔驰在道路上,所经之处扬起一片呛人的尘土。
跟在队伍末端的两骑兵边骑着边说话,在阵阵的马蹄声中,两人的声音被掩盖的模模糊糊。
“咱们将军这次怎么回事,怎么如此急切的想要回京城,连继任的官员还没到,就先离了西都府,难道不怕上面怪罪吗?”
“谁知道,或许是将军家里出了什么事情,等不了继任官员上任,虽然这不合规矩,但那调遣的文书已经下了,将军这会回去,顶端是训斥几下,伤不了根本。”
“那也是,咱们将军是谁,那可是鼎鼎有名常胜将军,圣上厚爱都来不及,哪会因这点事情而怪罪。哈哈……”
队伍的前头,顾安一脸风尘仆仆,他已经连续带着自己的侍卫,日夜兼程赶了十天的路了,按照这样的速度,再有二十天左右,他就能回到京城了。
只是回到京城做什么,他却完全不知道。去找她,去看她?还是,不找不看?可若不找不看,那他这般拼命往回赶又是为哪般。
可若去找去看,那时候自己又该是什么立场,这个时候,她应该是薛明科的姨娘了吧。
想到这,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顾安用力猛抽了身下马匹一鞭子,马儿吃痛的狂奔了出去,让本就急行的队伍又加快了不好。
明明知道这女人只是利用自己,明明知道这女人心有另属,可为什么在放走她之后,却比之前和她同住一个府里还要想念。
边想边怨,边怨边恨,恨的同时又那么的不甘心。凭什么自己因她而痛苦不堪,而她却能心无挂物的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
那种不甘甚至超越了怒火,让他恨不得想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狠狠的撕掉她那张幸福满足的皮。有时候人痛苦的时候,总希望有一个人能陪着自己痛苦,仿佛那样自己的痛苦就能被分摊了一样。
薛府外,薛明科正从宫里上朝回来,下了轿子的脚步略微的急切。今天下朝后,皇上单独召见他和另外一名官员,商讨8月底顾安回来后如何封赏的事情。
只不过那会他心里一直挂心着客栈里的贾襄,对皇上说的事情真的是左耳进右耳出,因神情恍惚而被皇上故意点了几次名。
一位背着药箱的大夫顺着掌柜的指引,向贾襄走了过来。
“请问是于姑娘吗?”
贾襄站住脚步,转过身纱巾下表情不解:“请问您是?”
“老朽是保安堂的大夫,一位姓于的公子,一刻多钟前让老夫来这给姑娘问诊,不知姑娘有哪里不舒服。”
贾襄闻言眼皮敛了敛:“麻烦大夫空跑一趟了,我刚好从别的药店回来,已经看过大夫了。”
大夫听了眉头杨了一下,面色有些不满,贾襄见状,忙打开荷包拿出一些碎银子递过去。
大夫摆摆手:“银两于公子给过了,只是你们找大夫也不先商量好,要知道在你这等的时间,说不定正有别的病人在等老朽。”
贾襄再次道歉,等大夫走了后才回了客房。
客房里,贾襄解下纱巾,看着镜子里那张有些模糊,轻轻的叹了气。
“哎,真是烦,各种烦。”
‘扣扣’房门被敲了敲,贾襄转头迟疑了下开口:“谁?”
“是我。”门外薛明科回道。
贾襄闻言,赶紧把纱巾重新系在脸上,边走边应:“来了。”
门才开了一条缝,薛明科就挤了进来。
一进屋,薛明科就抬手向她的纱巾伸来,贾襄惊了下,急步往后退了退抬头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让我看看你的脸。”薛明科没有回答,手依旧不放弃的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