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学校对住宿生的管理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对寝室卫生的检查,政教处组织寝室长每星期一捡查,那老头不定期地检查。
学校要求我们做到保持地面清洁无灰尘,无杂物。天花板、墙壁无脏迹,无蜘蛛网,窗明几亮。毛巾、洗簌用品清洁,摆放整齐划一。被褥铺叠整齐,不乱扔杂物。
通过检查评分,后三名被罚打扫寝室走廊卫生一个星期,由寝室长指派打扫卫生不卖力者或保持卫生最差者去打扫。
我从来没打扫过走廊卫生,因为我们寝室很少落到后三名,在我的记忆中,即使有几次,也不用我亲自打扫,因为我是寝室长。
说住宿生的日常生活,伙食也是最主要的方面。我第一次进餐厅,顿时感觉学校规模之大。这个餐厅摆放了四十张大方桌,西头还有空位,可供四百人就餐。
开饭了,每桌坐八个人,交八张就餐券,送饭上菜,大木桶装饭,隔一节放一个桶,大桶装汤,零星地放着。端菜,一荤三蔬,荤是红烧肉,因为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有肉吃。初一的学生吃着笑着,比家里吃得好。早餐和晚餐是稀饭,每人加两个馒头,桌上放两盘咸菜。
以后的日子里,我们每个星期能吃一次肉。我们每人每天交一斤粮票,三毛钱,或交一斤米、两毛钱。
我们学的课本有语文、代数、俄语、政治、历史,副课有植物、生物、地理、美术、体育。各门课都有各自的特点,只要功夫用到了,就能学得好。
对语文,理解词义,多读多背多写,文学水平的提高是循序渐进,日积月累,不断习作的结果。
对代数则是背公式,多演算,熟能生巧。对政治、历史,就是死记硬背,背的滚瓜烂熟,一旦走上工作岗位,就把它扔了。
对外语,不外乎多背单词,多说日常用语,多造句,多写应用文。只要我们按照上述要求做到了,初中毕业后继续升学,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学校大部分学生对体育比较感兴趣,每个星期有两节体育课,课目有队列、田径、单双杠、乒乓球、篮球等。
我对体育多个项目不感兴趣,队列跟着走,还凑乎。田径怕出力,不想跑。篮球跟着跑,抢不到球,人家也不传球给我。
唯有乒乓球,既不出大力,又不你争我夺,最适合我。操场西头建有四个水泥乒乓球台,那是我常去的地方。不会打的对不会打的,六个人占一个台子,轮番的打,渐渐地就有点会了。有的同学小学的时候就打乒乓球,在这里自然是教练。初一初二就在这露天乒乓球场水泥台子上打。
到了初三,都到乒乓球室打,那里有六个乒乓球台子。那些会打的,就是原来的教练,占着位置不下台,我们要上,他们说跟半吊子打不过瘾。无赖之下,不知哪个半吊子,想了一个招,他配了把钥匙,每逢活动日便提前开门,那些半吊子蜂拥而至,一下子占据了三个台子。
从此以后,水平高的和水平低的,各占三个台子。起初我们也是打淘汰制,后来一个台子上结对子打,就是水平差不多的俩人,结一对打一小时后,自动下台,叫定时制,那两个台子跟着效仿。
我想这下完了,没人要我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没人来找我结对,我起身正要走,一个女同学向我走来,她对我说:“周涛,你的水平最差,我也最赖,我们结个对子吧。”我点头答应了。她叫李玉清,和我同班,家住花山。
我们上了台子,起初我输,后来我超常发挥,时赢时输,我们旗鼓相当。星期六下午,是乒乓球室开放日,午饭后我们立马就去,半天可以打两回。既过了瘾,又练习了技巧。
偶尔我们去迟了,占不到位置,只得出去游玩。几个人结伴而行,如果男女出入成双,被视为中学生早恋,必遭开除的处分。
太白楼、翠螺山、采石矶、三元洞是我们经常去的地方。各景点风光美不胜收,令人心旷神怡,每每游览,让人流连忘返。
太白楼与一中一墙之隔,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太白楼的二楼东山墙开了一个圆门,星期六下午门开着,我们一脚踏进太白楼二层,转一圈后上得三层,再返回,下到一层。尽兴之后,或许能感悟一点诗仙的博大襟怀。
我们登上翠螺山的翠螺峰,极目远望,山势险峻,风光绮丽,林木葱郁,亭阁隐隐。长江如炼,天门洞天,青山滴翠,飞舟击浪。目睹秀丽的景色,能陶冶情操,增进对祖国大好河山的热爱。躺一躺吧,享受一下阳光的沫浴和大地的滋润。
我们偶尔来三元洞品茶小歇,必有一番风味。大凡来采石矶游玩的游客,游览了采石矶后,必到三元洞。因为矶头就在三元洞南头二十米处,游客观赏矶头,三元洞是必经之路,而三元洞又是一道靓丽的风景,游客不能不去,所以茶亭里人很多。
记得有一次我们结伴而行的六个同学进去了,却很难找到位置,算我机灵,在一拐角处,找到两个位置,招呼李玉清坐下了,因为她是我的球友。
我问她:“玉清,你要红茶还是绿茶?”她回答我:“要绿茶”,我又问她要什么点心,她笑而不答。
“花生米、葵花籽,你要么?”我又这样问她。她说都要。很快茶、点心一并端上来,服务员说五毛钱,我付了,李玉清掏钱,我拦住了她。我想和她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说话要注意,不可放荡。
她问我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我告诉她回家种田。她装着惊讶的样子说:“你品学兼优,应该继续升学呀!”
“无论优劣,还是做一点实事为好。”喝茶聊天,话题很广,聊起来漫无边际,只是消遣,打发时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