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外, 宁齐贤转身看着身后沉默不语的宁齐封疑惑挑眉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宁齐封抬眼看拉宁齐贤一眼,淡淡道:“没什么。”
宁齐贤也不在意,只当他是心情不好,道:“听闻你又纳了个夫人?还是红袖苑的花魁?”
“大哥说丹凝?”
宁齐贤自然也知晓曾经京城第一花魁的丹凝的名声,略有些不悦的看着宁齐封道:“你要纳谁大哥和母后何曾管过你?可你好歹是个皇子,景亲王!怎么什么乌烟瘴气的都往府里收?”
宁齐封皱眉道:“大哥,丹凝跟我时是清白之身。”
宁齐贤摇头道:“不是清白之身母后能容许她进景王府?你就算纳个身家清白的小家碧玉也可。只是你那王府里终究还是缺了个王妃。全是妾室夫人没有王妃像什么样子?过些日子母后打算办个宫宴,你也趁机看看喜欢哪家的小姐。”
宁齐封的眉头皱得更紧,脑海里也突然出现了一个笑意盈盈的纤细身影,对娶王妃这件事更是提不上心,烦闷的挥了挥手,宁齐封道:“我先不说这些个。大哥不也一样还未娶王妃么?何况下个月就过年了,母后哪里抽得出时间办宫宴?”
宁齐贤闻言挑眉道:“谁说必须要在过年前办宫宴?母后的意思是开春了再以赏花为由办个宫宴。”
宁齐封抬步往马车走去,一边道:“到时候再说罢,起码还有两个来月呢。”
“我先告诉你不过是让你提前有个准备。”宁齐贤也不逼他,只淡淡说了一句便跟着上了马车回王府。
云画意回来的这几日,不仅宫里南越帝和皇后派了身边的公公前来探望,连豫王宁夜桐,荣王宁疏痕这两个她还没有接触过的皇子都纷纷上门来探望。
只是基于坊间现在的传言,众位来访的人见到云画意的目光都带着审视和打量,云画意也无心去在意,通通带着和善的态度接待了。众人也都知道安王现在昏迷未醒,再加上南越帝也特地吩咐过不许找安王妃的麻烦,因此来人面上也仍旧还是极有礼数,知进退的,倒也让云画意少费了脑子去跟这些人应酬周旋。
只是没过两日,宁齐封却又来了,只是这次不是同宁齐贤一起而是带着丹凝。
云画意这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丹凝,她见过礼后便规矩的坐在景王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却也知情识趣,绝不乱插话。跟上次在红袖苑的风尘味相比,已经成为景王府一个夫人的丹凝虽仍是美貌有韵味,可却也多了几分贤淑女子的味道。
宁齐封看着云画意只打量丹凝而有些不满的问道:“怎么?本王来安王府,淑华公主不欢迎不成?”
云画意显然也对宁齐封将对她的称呼从淑华公主到四弟妹和安王妃又换回了淑华公主不解,不过却也没有深究的打算,不过是个代号么。
挑了挑眉,云画意淡笑道:“景王殿下大驾光临,淑华自然是欢迎之至。”
宁齐封淡淡轻哼一声,问道:“如何?宁尘言还没醒?”
“没有。”
宁齐封看着主位上娴雅绝丽的女子蹙了蹙眉,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问道:“你可有想过,若是宁尘言醒不过来,你该如何是好?”
云画意黛眉微挑,显然是没想到宁齐封竟然是问这个,语声虽然轻柔却带着十足的肯定:“王爷会醒的。”
“如果!本王是说如果!”宁齐封有些气急败坏。
云画意神色微沉,敛眸道:“景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宁齐封眉头紧锁,道:“本王没什么意思,你告诉本王,若是如此,你当如何?”
云画意抬眼直视他,一字一句道:“我始终是安王妃。”
“你!”宁齐封紧紧盯着她,沉声问道:“若是真的如此,你当真打算为他守一辈子节不成?”
云画意当下便有些不悦,唇角带着一抹嘲弄,淡淡道:“那景王殿下如何?是希望我改嫁?”
宁齐封窒了窒,紧紧的盯着她却不说话。
云画意清丽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不悦,道:“若是景王殿下是诚心关心王爷,本妃自然是欢迎之至,可若是殿下是想在外子还活着时就说他的身后事,抱歉,本妃没有与殿下谈论这个的兴致与打算。殿下请回,不送!”
“你!云画意你当真是……不识好人心!守着宁尘言那个病秧子有什么好的?!”宁齐封指着云画意不满的高声叫道。自己明明是为了他好,她竟然还不领情。
云画意蹙眉望着他,脸上挂着我不稀罕的神情:“本妃觉得我家王爷挺好。”至少比你好!她丈夫还没过世呢就有人跑来说这些有的没的了。饶是她心性再好也不高兴了!
“你别后悔!”宁齐封起身恨声道。
“不送!”云画意悠然道。
“哼!”宁齐封冷哼一声!拂袖走了出去。
丹凝见状忙起身向云画意行礼,说了声告辞便匆匆追了出去。
云画意心情也不好,直接吩咐了宁总管道:“若是景王再来不用禀告我了,不见!”
宁总管对于宁齐封的言论也很是不喜,得了云画意的吩咐自然是心里高兴,连连应道:“王妃放心,属下明白!”
等云画意带着不悦回到屋内的时候才见宁尘言的额间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身体也稍稍暖和了一点,云画意心中顿时满被喜悦充盈,也不计较宁齐封的言论了,忙唤来碧莲道:“快去请二公子过来。”
“是。”碧莲也很是高兴,忙应了声就飞奔出去找冷少渊。
众人得了消息都齐齐汇在了主院里,冷少渊赶来执起宁尘言的手把了把脉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道:“这次是挺过去了。”
云画意闻言身形一松,跌坐在软塌上,赶忙问道:“那他什么时候才会醒?”
冷少渊思索道:“应该快醒了,我再去煎一副药过来。”
云画意连连点头,催促他快去。
“果真是嫁出去的丫头了。”宁尘言挺过来了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才终于有了说笑的兴致。
云画意闻言一笑,撒娇道:“知道二哥辛苦,劳烦二哥了。”
冷少渊笑着摇摇头出去煎药。
因为宁尘言的身体逐渐暖和,房里的炭盆此时就显得过多,过热了。连忙吩咐碧荷白露将对于的炭盆抬出去,又让碧莲开窗通风,众人见她忙上忙下唇角的笑意也多了几分。念无离忙道:“王妃还是坐下歇歇吧。这么些时日王妃也很是劳累。”
云画意摇头道:“无事。你们也辛苦了,都好好歇上一歇。”
冷少清道:“意儿,来陪大哥手谈一局。”冷少清也很是心疼云画意,只是却也理解云画意的心情,只得在其他的事情上转移她的注意力。
云画意也很是明白众人的心思,顺意的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了下来,轻声道:“大哥,手谈还是晚些吧,等药来了我还要给尘言渡药。”围棋一局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完了的,可药却还是来得很快的。毕竟煎药这种事二哥没有假手以他人,渡药这种事她也不放心交给其他人。
冷少清不在意,只要她歇下来了就是好的。
“意儿,药得了。”又等了许久才见冷少渊端着药进屋。
云画意忙接过药,顿时药的苦味便扑面而来,怀疑的看着冷少渊道:“二哥,平常药也没有这样苦啊。”
冷少渊挑眉道:“良药苦口,什么时候药不苦了?更何况知道药苦以后才会听话,以后不要再不将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
云画意眨眨眼望着冷少渊:“二哥,您是不是忘了是我要给他渡药啊?”二哥你是在哄不懂事的小孩子么?他现在还不会自己喝药,能感受到药苦么?渡药的是她啊!所以二哥你到底是想让我知道药苦还是他知道药苦?还有二哥,我还是觉得你对他不听你的话出去找我这件事耿耿于怀,所以你真的不是泄私愤么?!
冷少渊瞥她一眼,淡淡道:“再不去药凉了,凉了你二哥我还要重新再煎一份。还有,他现在已经能感受到药到底苦不苦了。”
云画意苦着小脸,暗暗吸了口气,端进内室去给宁尘言渡药了。
终于渡完了比平常苦一辈的药,云画意真的觉得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碰药了,刚要转身出去,手腕却被人拽住了。一回首果然见宁尘言已经醒了,正直直的望着她。
云画意连忙放下碗,欣喜的笑道:“你醒了?!”
“嗯。”宁尘言低声应了一声,一用力将她拽进自己怀里,才刚醒来的声音也还有些沙哑却格外的有魅力:“画意,你终于回来了。”
云画意知道自己被绑架他定是担足了心,眼泪也瞬间蓄满了眼眶,哽咽道:“我不会再不见了。”
宁尘言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薄唇也勾了起来:“嗯。”
外屋的人自然都听到了里头的动静,脸上都多了轻松的笑意,这些日子以来随时都在担忧也总算是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