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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隔阂

栖凤宫。

云珍仪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完了欣妃的事情后信誓旦旦的道:“父皇,母后,此事一定跟云画意脱不了干系!”

皇后揉了揉眉心,这宫里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前有云珍仪在繁花宴失了名声,而后又有瑜贵妃跟廉王私通被赐死,廉王贬去了江南,还有新秀斋走水,欣妃疯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弄得人疲惫不堪。看了眼一脸阴沉的东颐皇,皇后暗暗叹口气,不管事情结果如何,自己也难逃失职之过。

东颐皇脸色也并不好看,他确实是有每月十八去欣兰斋的惯例,但也因这些日子宫里所发生的事情导致他也没有了以往的兴趣,所以昨晚他留在景和宫没有宠幸任何妃嫔,但偏偏却又在最不应该的时间出了事,现在他也不得不怀疑到底是宫里的细作所为还是他身边的人有猫腻,毕竟他的行踪是他身边的人最清楚不过了。

湖阳长公主同云画意随后才进殿问安,皇后抬手让她们起来,问道:“淑华,淑芹所说之事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云画意恬然道:“父皇母后明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儿臣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东颐皇淡淡的看着她,似是在考量她话的可信程度,刻意释放出的威压让云画意不自觉握紧了藏在宽大袖袍里的双手,那是一个来自于高高在上手掌生杀大权的帝王压力,让她也不自觉的泛起淡淡紧张,许久,东颐皇才收了目光,那股压力一散,云画意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来人,去把为欣妃医治的太医带过来!”东颐皇朗声吩咐道。

侍候在门外的丁公公忙应了声是,不久,太医就匆匆而来:“臣叩见皇上!”

“免礼。刘太医,欣妃究竟是何缘故?”

刘太医擦了擦额间细密的汗珠道:“启禀陛下,欣妃娘娘是得了梦癫之症。”

“那是何种症状?”皇后皱眉接口问道。

“这…”刘太医小心的觑了东颐皇一眼,迟疑道:“臣不敢说!”

“不敢?”东颐皇不满的皱着眉道:“什么都是不敢说!朕还要你们干什么!说!这是命令!”

刘太医无奈,斟酌着道:“欣妃娘娘一直说见到了冷贵妃,说冷贵妃的事与她无关,求冷贵妃和…”略微侧头看了云画意一眼才接着道:“和淑华公主不要找她索命……”

“啪!”刘太医话音刚落,皇后便狠狠的拍了一下案几,怒道:“胡说八道,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哪有什么妖魔鬼怪!”

刘太医一颤,赶忙磕了个头道:“皇上明察,臣也不敢胡言乱语!”

皇后询问的看着东颐皇,轻声问道:“皇上看,此事该如何解决?”冷贵妃的事情究竟如何他们是心知肚明的,但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该被提起。

东颐皇扫了云珍仪一眼道:“你母妃如今有病在身,你就该在欣兰斋好好陪她,又弄出些什么幺蛾子干什么!”说完东颐皇侧首对皇后道:“派人守住欣兰斋,不许任何人探视。”

皇后自然是点头应下,吩咐人前去办事。云珍仪怔怔站着,泪流满面,不甘心的失声叫道:“父皇!那母妃的容貌您也不管了么!您明明很宠爱母妃的!”她不知道父皇为何要这样?这一切明明是云画意的错,可明明母妃才是受害者!

东颐皇皱眉斥道:“你母妃的脸自有太医去管,以后休得再提此事!”说完就起身拂袖而去!

忙示意人上前拉住想要跟着扑上去的云珍仪,皇后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严声道:“淑芹,皇上的话你可是听不明白!”

云珍仪摇着头跌坐在地上,连父皇都不愿意管了!不应该是这样的,难怪母妃曾经恨冷贵妃,冷贵妃令人讨厌,冷贵妃的女儿如今一样令人厌恶!父皇怎么会都不提云画意一句就做了定夺,这不公平!云珍仪终究是安静了下来,垂首静静不语,垂下的眼眸里掩下了不甘的恨意。

见她安静下来,皇后这才满意,脸色也好了几分。派了最心腹的人送云珍仪回去,这才回过头对云湖阳长公主道:“湖阳今日怎么进宫了?”

湖阳长公主笑道:“不过是来给母后请安,顺道去看看淑华,却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皇后点了点头,侧首对云画意道:“今日可吓到了?”

云画意垂首道:“欣妃娘娘遭此不幸,想必淑芹也是太过着急了才会如此,儿臣也能理解。”

皇后放心的笑道:“能如此想是好事。”对于云画意的态度皇后也是满意的,如果云画意执意闹起来反而更是麻烦,现在这样就算最好的了。

云画意有些羞涩的笑道:“谢母后夸奖!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知内情不知内情对东颐皇和皇后这样轻轻揭过的态度都能理解,不过是生病了而已,如此情况,想必当年也做过对不起冷贵妃的事,唯有云珍仪,觉得她自己才是最可怜,最不得公平的,可当年冷家,她的母亲又何其无辜?何谈公平?

这段时间以来宫里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众人都是有志一同的瞒住了太后,可太后仍旧还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特别是廉王被贬去江南一事,太后对小儿子一向是疼爱有加,如今小儿子连跟她请安都来不及就被贬去了江南,太后心里更是极为难受,当下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景和宫,不等东颐皇开口太后便抢先质问道:“皇上,廉王究竟是犯了什么错你要将他贬去江南?!”

东颐皇见太后竟是因为廉王的事情来兴师问罪,脸色顿时一变,声音也冷了几分,道:“廉王竟敢纵人在长安城里大肆行凶,还瑜贵妃苟合,那母后觉得还要朕如何处置?”

太后一噎,她也曾经是后妃,自然知道后妃与人私通是什么罪名。但是那是自己的儿子所以仍让太后觉得心中不甘:“但是廉王好歹是你的亲弟弟啊,难道你就不能法外开恩?当真要因为一个女人毁了你们兄弟的感情不成么!”

东颐皇冷冷笑道:“母后觉得朕还没有法外开恩?朕赐死了瑜贵妃也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足够保全了廉王的面子,至于贬去江南之事,那江南富饶之地难道还不算朕法外开恩?朕保他一生做个富贵王还不算法外开恩?”

太后被堵得说不出话,良久才犹自不甘道:“那你就不能将他留在长安?既然已经夺了他的权利,就是留在长安又能碍到你不成?!”

“母后!”东颐皇厉声叫道:“后宫不得干政!”在东颐皇心里这些无关于手足之情而是朝堂之事,是君臣之事!

东颐皇从小到大从未对太后有过厉色,而今日东颐皇的态度也将太后狠狠惊了一惊。太后扶着孟嬷嬷的手,眼里流下两行浑浊的眼泪,不断捶胸道:“罢了,罢了,既然你已经是皇上也不要哀家再跟你说什么了,哀家这就走!这就走!”太后说着就扶着孟嬷嬷往外走。

而东颐皇心中对太后如此维护廉王也极是不满,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太后撒泼却突然听到了门外孟嬷嬷传来的惊呼声。东颐皇赶忙转身大跨步跨出门外,却见太后竟然晕倒了,东颐皇心中一紧,忙吩咐人去请太医又亲自将太后送回懿德宫才作罢。

懿德宫。

等云画意得到消息赶到懿德宫的时候,皇后和昭妃等人已经在了。云珍仪见到云画意进来也只是抬头淡淡看了一眼,没有说任何话。云灵烟见状松口气,云珍仪大闹锦华宫的事她也听说了,如今看云珍仪对云画意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这才放下心来。云画意跟东颐皇和皇后等人行了礼才在云灵烟身边坐下,小声问道:“皇祖母如何了?”

云灵烟摇头道:“不知道呢,太医还未出来。”

云画意点了点头,暗暗打量着殿中的人,其中脸色最好的莫过于兰嫔了,听说兰嫔不知跟东颐皇说了什么,使得东颐皇同意了将欣妃送去了冷宫而自己入主了主殿,但是对于这件事云珍仪没有闹起来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原本以为云珍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后宫没有了庇护才不得不安静下来的但是对于云珍仪眼里时不时一闪而过的精光云画意也明白云珍仪不过是还在“养精蓄锐”而已。不过云画意也没有去特别注意她,毕竟云珍仪跟她还真不在一个段位上。

众人又静静等了许久才见太医出来忙起身围了上去。

“太后如今怎么样?”东颐皇沉声问道。

太医恭敬的回道:“回皇上,太后只是一时怒火攻心,并无大碍,好好静养即可,只是以后还是不宜再动怒。”

东颐皇闻言皱了皱眉却没有再说什么。太医也摸不准皇上的心思,只得拱了拱手下去开方子煎药去了。东颐皇心中不喜,只淡淡吩咐了一句好好伺候太后就扬长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只得昭妃开口道:“皇后娘娘统领六宫,诸事凡多,还是臣妾留下照顾太后吧。”

皇后点点头,赞赏的看了昭妃一眼道:“可要仔细些!”

“是。”昭妃点头恭敬的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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