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彪哥,这屎丫头给银抓……抓非来了,你看值……值多少银纸!”
赵大黑扶起赵老太,赵老太顾不得自己满嘴的血,抱着彪哥的腿,老树皮似的脸高兴的颤动。
彪哥一脚踢开了赵老太,赵老太又跌在了地上,另一颗门牙也没能幸免于难,掉了。
赵老太豁着两颗缺了牙的血洞,还是利索的爬了起来,站在彪哥的边上点头哈腰的,笑得一脸狰狞。
彪哥打量了赵青枣一眼,一屁股坐在了条凳上,粗着嗓子说,“你这丫头也是倒霉,要给你这小叔还债,你就乖乖的被卖进怡红院去吧,别恨我们这些粗人。”
黄牙瘦子一脸猥琐的搓手,猩红的舌头****着嘴唇,“老大,我就说等等没错,赵家也就这小丫头值几个钱了。”
赵青枣这才看清了院子内的景象。
赵小黑奄奄一息的瘫在地上,脸被打得跟猪头一样。
要不是彪哥刚才说话的时候指着赵小黑,赵青枣还真没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当时偷了自己十两银子,还义正言辞的那个小叔!
不过他也是自己做的一手好死。
赌博毁千万家,却总有人屡试不爽!
王氏也坐在地上流眼泪,却是不敢哭嚎。
赵青枣朝黄牙瘦子那里看了看,果然他手上捧着几样银器,应该是王氏的陪嫁,不过也被急红了眼的赵老太给偷出来了。
“急多小……小钱,这个屎……屎丫头!”赵老太混着血水的嘴里吐字不清。
“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还想值多少钱,加上她,刚好抵了赵小黑的赌债!”黄牙瘦子替的彪哥回答。
赵青枣卖进怡红院的话,好歹有个二十两,这钱当然就是他们昧下了,难不成还给卖女儿的赵家人找零不成。
“行!”赵老太两眼一亮。
“你们谈好了,可没问过我的意见呢!怡红院?我可不去!”赵青枣往前走了一步,挺着脊背,毫不怯懦。
“由……由不得里。”赵老太气得跳脚,嘴都气歪了,伸手就要抓赵青枣。
“赵阿婆,青枣也是你们赵家的骨肉,你们怎么能连同外人逼良为娼呢。再说小黑兄,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欠了赌债,就应该自己去做工努力挣钱还债……”一旁的沈长亭在歇息了好一会儿之后,发青的脸色缓了过来,急忙挡在赵青枣面前。
“真是个半傻子!”赵青枣在沈长亭的身后小声嘟囔。
空有一腔正义感有什么用,如果正义感有用,这世界还会有彪哥这帮人嘛!
赵老太看突然冒出来的沈长亭跟一堵高墙一样挡在赵青枣的面前,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人敢坏她好事,赵老太自然是容不下的。
她那枯瘦的手掌高高的扬起,眼见着就要在沈长亭的脸颊上落下!
赵青枣一把将她的手抓住,相对于赵老太的蛮劲儿,她有些吃力的憋红了脸。
“反了……反了天啦!竟然护着个野蓝人……”赵老太气得语无伦次。
“这不是什么野男人,他是我的买主!”赵青枣的话掷地有声,对着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郑重的说出这句话,是在向他们宣告。
瘫在地上哭泣的王氏也爬了起来,拉着赵青枣的手,红着眼问,“青枣啊,这是咋回事啊,什么买主啊,你把自己卖了?你这个臭丫头,做事情也不跟家里人商量一声,卖给谁不好,卖给这个半傻子,不知道啥时候他也把你赔给人家了!”
沈长亭意识到王氏这个半傻子是说他,脸色讪讪的。
赵青枣歉意的看了一眼沈长亭,并且瞪了王氏一眼,骂道:“娘,不卖给沈长亭,卖给谁啊,卖去怡红院,让全村人都知道你有个做妓子的女儿,您脸上就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