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茹看得也有些痒痒,这样的男子得什么样的女子来相配呢!自己若是没和高欢有一腿,恐怕真的会随了这个男人远走蠕蠕,策马扬鞭,自在一生呢!
阿那瓌的嘴角微微牵动,算是笑了一笑,然而眼眸之中已经殊无笑意,“一个女子有美貌,智慧和狠心,着实会让人倾慕,你这样的女子,我走遍蠕蠕也没有见过,所以我很想杀了你或者带你走,让大魏再也没有你这样出色的女子。”
李诗茹不怒反笑,“你这口味还挺重。”
就在这时,却听见外面有打斗之声传来,阿那瓌冷声喝令道,“放人进来。”
不多时,一人闯了进来,满身的血污,李诗茹一见,来人正是高欢,瞬间心里安稳了起来。
高欢走进房间关切的看着李诗茹问道,“你还好吧?”
阿那瓌见高欢一进门就直奔李诗茹,满脸的紧张关切,不觉神色轻蔑,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李诗茹可不想让阿那瓌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笑嘻嘻的说道,“自然不算什么人,他是我父亲的爱将。”
阿那瓌冷笑道,“也是,你父亲的爱将,他叫高欢吧,不过,我看他不只是你父亲的爱将这样简单,我瞧你们却像是小两口。”李诗茹啐了他一口,并不理会,阿那瓌嘿嘿一笑,“只是,我不管你和他是不是小情人,你自己选,是要死还是要跟着我走。”
高欢闻言气得脸色发白,他再也不想忍耐,一步跨了上去,横挡在了李诗茹的身前,将李诗茹护在了身后,冷然的对阿那瓌说道,“我不许你冒犯她分毫!”
阿那瓌冷冷而笑,“你还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话。”
高欢冷淡的看了看阿那瓌,道,“如此说来,此事还需武力解决了。”
阿那瓌嗤笑出声,“你们大魏的男人从来都无男儿热血,铁骨铮铮,放眼大魏,我看得入眼的也就是尔朱荣了,现在尔朱荣就在我的手中,你们大魏没有一个可用的将才,国中又尚文不尚武,百姓大多数都是手无缚鸡之力,只凭着一众散兵游勇,我还真没有看在眼里,你却算是什么东西。”
阿那瓌如此嚣张,李诗茹却也不放在心上,她现在并不想和这个阿那瓌动手,只想以理服人,让他交出尔朱荣。
这个阿那瓌绝不是等闲之辈,他的谋略和胆识也的确非一般人所能比,他对北魏现在的形式颇为了解,可他却不知道李诗茹和高欢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对他的生平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李诗茹暗暗思讨着,她低低的对高欢说道,“鑫,先别动手。”
高欢一怔,很快的“嗯”了一声。
李诗茹轻轻一笑,笑声娇媚动人,有仿佛是若无其事的轻笑,李诗茹轻轻的推开高欢,漫步上前一步,直视着阿那瓌的眼睛,说道,“承蒙你厚爱,小女子自然不胜荣幸,只是,你倾慕于我,不过是认为我有足够的聪敏,容貌还不至于污了你的眼睛,又或许你更看得上我那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李诗茹妩媚非常,一双妙目含情看着阿那瓌。
阿那瓌笑看着李诗茹,看她到底能耍出什么诡计来。
李诗茹用手抚了抚阿那瓌的脸颊,手腕突然翻转,阿那瓌的脸颊上已经被李诗茹给划了一道伤痕,鲜血淋漓而下,阿那瓌的神色阴沉似乌云密布,沉默了片刻,说道,“你为什么出手伤我,你就不怕我把你们都给杀掉吗?”
李诗茹的唇角一勾,现出一个轻蔑的微笑来,“你把我弄回蠕蠕去,就不怕我哪天结果了你,我敢担保,你绝对不能像混进洛阳一般再安然无恙了。”
阿那瓌的神色微微变了一下,脸上的血丝还在往外流着,他的眸光犀利而阴冷,“你倒是为我打算的清楚。”
李诗茹直接了当道,“自然,因为我知道你是爱惜性命的人。”
“何以见得?”
李诗茹讥诮道,“通常站在权利顶峰的人,总是把自己的性命放在首位,你如今刚刚为狼主,你是伏图之子,丑奴的弟弟,柔然的第十九位狼主,你们国内现在发生内讧,丑奴被你给杀掉了,你当上了狼主,可就只当了十日而已,很多不服你的王公贵族讨伐于你,你兵败,这才领着你的人来投奔北魏,你前有虎狼,后有追兵,恐怕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你又怎么带我回蠕蠕呢,你这不是在说笑吗?”
阿那瓌的脸色突变,续而嗤笑了一声,故作淡然的说道,“你对我了解的倒是很多,用你们大魏的话老说,你倒是我的半个知音了。”
李诗茹笑道,“不然,你说我是你的半个知音,我已经知道你的个性薄凉了,在你的心中,不管什么都没有权利和地位重要,若正的跟你回蠕蠕,恐怕我会因为你的这种薄凉而落荒而逃,所以,我可不敢当你的知音,我只盼着再也不要见到你的尊容,已经是毕生之大幸了。”李诗茹停顿了一会儿,又道,“不过,我父亲尔朱荣大将军却是可以帮到你,相信你也应该了解我父亲的势力,以你现在的情形来看,确实不是我尔朱家族的对手,而你的那个所谓的主子能不能夺权还在两可之间,你这样聪明狡邪的人,怎么连这点利害关系都看不明白呢,我不过一个区区女子,这天下女子多的是,等我父亲助你夺了蠕蠕的实权,你做了真正的狼主,你们柔然国的女子绝对不会比我差。”
“哦。”阿那瓌深深的看着李诗茹,问道,“你能说服你父亲帮我?”
“这个当然,因为这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阿那瓌的目光如钢刀一般划过李诗茹的脸庞,也许是李诗茹的错觉,又也许不是,那眼神里面仿佛还有一点温柔和欣赏在里面,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来人啊,放人。”
鹰阁,不过是一处普通住宅的临时名字而已,这是一个普通而精致的四合小院,大厅和书房安排在正房,东西两侧是耳房和膳堂。
明媚的阳光洒进院子,映出了一地的疏影斑驳,头顶是湛蓝高远的天空,天井里一株高大的梧桐树,藤椅上坐着一人,面色冷凝。
这可不是普通的小院,有着无形的重重的阻碍,自从李诗茹被捉到了宫中之后,高欢和尔朱荣便回了容秀川,商量了计策之后,这才再次返回洛阳,他知道,这命数已然不可更改,那么就顺其自然也好,不顺其自然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如此了。
尔朱荣却不知道,这已经在给自己拉仇恨了。
这处藏身的地点极为隐秘,是以数月来无人打扰,而如今,高欢却神色复杂的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小将。
这个小将叫奚毅,是长乐王元子攸的人,却不知为何竟然能够找到这里。
高欢看着奚毅,淡淡的说道,“奚毅将军,高欢乃无名之辈,这长乐王的宴请,高欢自感没有资格受邀,不如清将军转告长乐王,待柱国大将军来京,必定会登门拜会。”
高欢知道,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元子攸的人居然能够逃过众多的眼线,翻墙而入,直接进到了这里找到自己,绝不是等闲之辈。
“高大人无需谦让,长乐王识人不分尊卑,长乐王让属下转告大人,英贵嫔在宫中一切都好!英贵嫔的同胞姐妹在宫中也都好,英贵嫔也数次在长乐王面前提起过大人英勇,特此相邀,还请大人务必赏脸。”奚毅的言语之中隐隐有威胁之意,说话虽然客气,却是不容置疑,而他看向高欢的目光却也令人捉摸不透。
高欢的神色微微凝固,开口说道,“英贵嫔?同胞姐妹?”
奚毅看着高欢,不再言语,只是似笑非笑的品着手中的茶,细细的嗅着茶叶的清香,神情很是笃定。
高欢的眼中闪过质疑的神色,却又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他平静的看着奚毅,淡淡的说道,“既然是长乐王相邀,小民岂敢不去,还请将军代为回长乐王,小民自当如约而至。”
“高大人爽快。”奚毅这才满意的大笑了几声,端着茶杯,说道,“这雁门苦芥茶果然名不虚传,芳香四溢,来高大人这走上一趟果然有所收获啊!”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高欢,唇边掠过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来。
高欢冷冷的看着奚毅,嗤笑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改日高欢定会再邀大人共同品茶。”
“好!一言为定。”
李诗茹被尔朱荣毫不客气的给丢到了宫中,雨涵负责押送,他们早已经买通了守门的侍卫宫人,把李诗茹做了一个宫女打扮,两人混入了宫中。
李诗茹还真是有苦说不出,转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地,还真是不胜其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