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穗没有躲闪,生生的受了这飞来的茶杯,霎时间额角都流出了血来,她不顾擦拭自己额头上的血,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说道,“右昭仪的侍婢知道娘娘昏迷不醒的原因。”
元诩这才清醒过来,精神也为之一振,冷声说道,“叫她进来。”此时的元诩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不受控制性,左昭仪的这种情形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料,这却不像是设计,倒像是真的病了,而且,还非常的严重。
片刻,细桃跟随着香穗进来了,她一进殿就看到了寝殿之中乌泱泱的跪了一地,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定了下心神,站到了房间的正中央跪了下去,“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别说那么多废话,赶紧说你怎么知道左昭仪昏迷不醒的原因,若有一句不实,朕立时就杀了你。”元诩早已经失去了耐心,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他的心中闪过一丝恐惧。
“回皇上,左昭仪娘娘之所以如此,皆是因为右昭仪在宫内行厌胜之术,奴婢今早在给右昭仪娘娘收拾床铺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细桃端着一个托盘,上面用一块丝巾盖着,双手举过头顶,说道,“奴婢联想到昨夜各处盛传左昭仪娘娘突然发病,奴婢以为可能与此物有关,遂拿拿此物前来,看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导致娘娘昏迷不醒。”
福安快速的走到了细桃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拿过托盘送到了皇帝元诩的面前,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皇帝元诩阴沉的黑脸,心中已经为右昭仪开始报丧了。
皇帝元诩眯着眼睛,看着福安一步步的走向自己,他察觉到了随着福安的走动,怀中的女子抖动的越加厉害起来,元诩控制着自己体内的狂躁,眼睛你迸发出如匕首一般冰冷的目光,当福安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一把掀开了盘子上的丝巾,一个扎满针的小人映入眼帘。
元诩的瞳孔急剧的收缩着,他瞬间瞪大了眼睛,之间那个小人的上面写着“丁巳年六月十九”。元诩的胸口起伏的越来越大,一拳打飞了托盘,脸色越来越阴沉,冰冷的目光落在了细桃的身上,怒不可遏的吼叫道,“还不把这混账东西给朕拆掉。”
福安赶紧捡起了地上的人偶,不顾上面那扎手的针,一一把针卸了下去。
“别扔了,福安,你去右昭仪的宫中,把她给朕带过来。”元诩特意加重了口气,这回定要把他们一个个都给收拾掉。
香穗趁着空挡,趁着周围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人偶上,偷偷的往水里面放了解药,然后端起了水走到了元诩的面前,“陛下,让奴婢给娘娘润润唇吧,您看娘娘的嘴唇都干裂了。”
元诩低头看了看左昭仪的嘴唇,果真如香穗所说,冷容儿的嘴唇因为发烧而干裂了开了,便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朕来喂。”他说完接过了香穗送来的温水,轻柔的把水送到了冷容儿的嘴里。
随着解药的送入,冷容儿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体温也渐渐的恢复了正常。自己制作的这个毒药虽然霸道,不易察觉,她本身也是疼痛难忍,可是头脑却是清晰的,喝了解药,她居然沉沉的睡了过去。
很久了,元诩都没有这样守在自己的身边了,这一觉睡得绵长而安静,她应该在最恰当的时候做出最有力的的回应,可是,她终究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元诩见冷容儿的面色平静了许多,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觉得她滚热的头慢慢地冷了下来。
元诩一见她的烧有退下去的迹象,眼中皆是欣喜之色,连忙给冷容儿掩了掩被子,俯下身子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的碰触着冷容儿的额头,低低的说道,“乖,你好好的睡一会儿,等烧退了就不难受了,是朕不好,是朕对不起你……”他突然抬起头,冷眼看着齐御医和张御医两个人,喝道,“还不快点给朕滚过来,赶紧给左昭仪诊脉。”
齐御医走上前来,再一次给左昭仪把脉,让他吃惊的是,冷容儿的脉象越来越强了,虽然还是虚弱,可是与之前那断断续续微微弱弱的脉相相比强劲的多,他转头看向了福安手里拿的那个盘子,心中疑惑不已。
果真是这个东西在作祟吗?他偷眼看元诩那不耐烦的神色,忙回话道,“回皇上,左昭仪已经大好了,只要稍加调理就会恢复如初了。”
元诩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依然清冷,“你再去看些药给左昭仪调理身体,你们都退下吧,回去好好的专研专研医术,朕可不想养一群废物。”
“是,微臣谨遵圣旨,臣等告退。”御医们因为冷容儿的好转都松了一口气,此刻都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右昭仪用完了早膳按例想再给小人扎一针,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心里顿生不安,喊叫道,“今早谁进了本宫的寝殿?”
“奴婢不知,奴婢一早就在小厨房给娘娘准备膳食。”一个宫女答道。
“奴婢也不清楚,娘娘已经吩咐过这几天不得召唤,不得进屋伺候,奴婢万万不敢自作主张进入您的寝殿。”兰英心中焦躁担忧,急急的回道,“早上她亲眼看到细桃神神秘秘的从主子寝殿出来,现在也不见她的踪影,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了。”
“细桃,平时你们不是总在一起吗,今天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她的人去了哪里了。”右昭仪突然起身,紧盯着兰英,眼眸血红,似乎要杀人一般,伸手拎过了兰英的衣领,“快说,细桃她人呢?”她的心情紧张不安了起来,语气也十分的凌厉。
兰英吓得使劲的摇头,语中已经带了哭腔,“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娘娘是丢了什么吗?细桃不是那样的人啊,娘娘英明。”
右昭仪伸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兰英的脸上,这一掌打的却是狠戾非常,兰英的发髻散落了下来,半边青丝垂在了脸颊之上,细白的皮肤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唇角上慢慢的渗出一点血珠,右昭仪的胸口起伏不定,指着兰英说道,“你们这些贱人,都是些狐媚子,没有一个好东西,滚,都给我滚。”
兰英吓得已经傻了,也不敢护着脸,更不敢求饶,倒是有宫女过来相劝,“娘娘,当心自己的身子。”
右昭仪气得发怔,含泪说道,“本宫素日里对你们不薄,偏偏这个时候,你们都跟本宫作对,本宫还要这身子做什么。”说罢又是一掌狠狠击下,她的力气用的过大了些,兰英被这一巴掌一下子打到在地,头正好磕在了桌角上,顿时额头上被刮出了一个极大的血窟窿,顿时血流满面,痛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右昭仪定睛一看,却是福公公,立刻起身相迎,心中虽然疑惑但也充满了期待。
“参见右昭仪娘娘,娘娘万福。”虽然这右昭仪将要大祸临头,但该有的礼数却不可废,福安照旧行了礼。
“公公不要多礼,是皇上宣本宫伺候吗?”右昭仪看福安对她礼数有佳,心中竟然充满了期许。
福安不由得暗自你嗤笑了一声,面上仍旧不动声色,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娘娘的话,皇上诏您去左昭仪的宫中。”
“左昭仪,冷容儿,她出了什么事吗?”右昭仪此刻内心忐忑不安,自从发现了房中的东西不见了,她就心神不安,现在皇上元诩突然诏她去左昭仪哪里,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自己想要害的人也不是左昭仪啊,她出事情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敢问,福公公,陛下诏我去左昭仪那里做什么?”右昭仪胡杏儿问出了最没有用的一句话。
“娘娘去了就知道了,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请娘娘快些跟奴才走吧,若是迟了,陛下该龙颜大怒了。”福安此时也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了,这皇帝元诩的脾气这段时间大变,若是耽搁了时间,恐怕连自己都会受到牵连。
右昭仪定了定心神,转过头小声的对旁边的宫女说道,“你去请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到左昭仪的宫中,快去!”说完值周这才带着一个婢女跟着福安出了宫门。
到了左昭仪的宫外,便看见御林军守在宫殿的外面,胡杏儿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加浓烈了起来,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用手按了按胸口。
才进入寝殿就发现气氛不对,细桃跪在了地上,胡杏儿硬生生的挤出了娇俏的笑容,福了个万福,“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元诩一心都在冷容儿的身上,并不看她,也不叫起,胡杏儿抬起眼皮偷瞄了一眼皇帝,只见皇帝只穿了一件寝衣坐在床榻上,怀中抱着左昭仪冷容儿,心中又气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