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茹带着绿衣和碧痕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碧痕和绿衣两个人道,“娘子,你就不要出去了,将军真的会杀了我们的。”
李诗茹抬眸看着他们两个人,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两个人答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李诗茹沉默了,隐藏的心事渐渐的涌了上来,自己穿越到了这个朝代,竟然要搅入到纷纷扰扰的宫闱的斗争,还一连气嫁给了三个皇帝,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还是自己早已经命中注定,自己要经历这些狗血的桥段,看来,这个尔朱荣还真的要准备把自己送入皇宫之中。
一个小小的尔朱府尚且斗的激烈,更何况深宫之中,一想到宫闱未尽的斗争真的叫李诗茹头痛和害怕,还有更多的数不尽说不清楚的无由伤感混杂其间。
自己曾经祈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这仿佛也成了泡影一般,李诗茹望着窗外满目的春色,心里如一团乱麻一般搅在了一起。
李诗茹知道,月底必定会有大事发生,而这个大事恐怕就是自己了!
连着布施了将近七天的时间,总算是大功告成,尔朱荣的声望在荣秀川更加高涨了起来,接受施粥的饥民在拿到米之后,被军士们领到了不同的地方,然后被强迫着送往了晋阳等四个方向。
那个叫柳含翠的姑娘并没有来尔朱府投奔,李诗茹竟然莫名的觉得心慌意乱起来。
这些,李诗茹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些饥民能够有个好处所,总比在六镇忍受不停的叛乱要好,而府外,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尔朱荣做事,永远都是这样的果断,而李诗茹依旧被尔朱荣严禁出府。
这几日,李诗茹的庭院之中搬进了一样又一样的丰厚赏赐,这突如其来的来自于洛阳宫中的赏赐自然在府中引起了击打的震动和冲击,勾起了平日里无所事事的人的好奇心,府中众人的好奇心伴随着羡慕和妒恨还有嘲讽源源不断的流淌到了李诗茹的小院之中,让李诗茹应接不暇,头痛不已。
日暮时分,尔朱荣终于下了命令,要碧痕和绿衣两个人陪在李诗茹的身侧,其他人等一律不准到李诗茹的院子里,李诗茹这才获得了暂时的清闲。
李诗茹呆呆的坐在房中,没有了往日里的灵动和快乐,她知道自己的这个肉身命运多舛,一生悲凉,可她却不想做这样的人啊,只是,她的人生早已经就被安排好了,自己又要如何摆脱呢!
自己只想找一个好的男子,能够和他一人结成连理平平安安的活到老,这便是幸福了,可自己阴差阳错的穿越到了这个朝代,这又要如何是好呢。
突然,李诗茹的眼睛一亮,那个高欢也许正是这个合适的人,可是,命运终究是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把高欢送到了自己的身边,却又要把自己拉走。
这特么的该怎么办呢?李诗茹想的头都大了。
元诩又是个什么东西,不是跟胡太后争权就是同他心爱的贵妃喝酒取乐,自己又是什么呢,只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自己可不是古代的女子,决不能就这样屈服,可是,如今却是想跑也跑不掉了,想想头都痛,要做元诩嫔妃,跟他过上一段时间,够了!
而这个日子终究还是到了,尔朱英娥已经得到了消息,洛阳城的皇帝已经等不及了,下了旨意要尔朱荣即刻送尔朱英娥入宫,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李诗茹一连几日都坐在窗前,不言不语,思讨着对策。
绿衣怕李诗茹出意外,亦是不敢劝解不得,只得借机上来跟李诗茹说上几句。
一日,李诗茹突然开口问道,“绿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看着这儿的天空。”
绿衣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娘子,我不知道。”
李诗茹的目光没有片刻离了那片天空,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这才说道,“一如皇宫深似海,从此以后,我怕是再也看不到容秀川的天了,所以,我要多看一眼,这样才能把它牢牢的记在脑中。”
李诗茹故意煽情了一次,她已经想到了对策,偷眼看着绿衣和碧痕两个人。
绿衣不禁潸然泪下,拉住了李诗茹的衣袖,小声啜泣着,“娘子,你放心,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陪着你去的。”
“还有我。”碧痕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子外面走了进来,也说道。
李诗茹假装苦笑着摇了摇头,低低说道,“那皇宫之中不必尔朱府,规矩颇多,更何况那里面还住着一个胡太后,几次三番的对我下毒手,我去,她至少还会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表面上不会对我如何,可暗地里却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勾当,碧痕,绿衣,你们两个跟我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到时候,我置身尚且难保,又怎么能够护得住你们两个呢!此去,死路一条,我又怎么忍心!”
碧痕和绿衣两个人抓着李诗茹的袍袖,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一般了,碧痕说道,“娘子待我们两个如姐妹一般,娘子若是去了,我们两个在这个府中又哪里来的活路,横竖都是一死,娘子你便带了我们两个去吧!”
李诗茹一见他们两个又哭了,不免烦躁起来,说道,“别哭了,整天里哭哭啼啼的,烦都被你们给烦死了。快点给我沐浴更衣,我要去见帅大叔。”
碧痕和绿衣两个人现在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诗茹情绪表情说变就变,跟以前相比完全判若两人,好像什么事情,李诗茹都不放在眼里一般。
他们两个不敢再哭,只得按照李诗茹的吩咐,帮她沐浴更衣。
素色裙,单肩紫色纱叠花,铜镜中的少女黑发如瀑布,长及至腰,身段窈窕,眉黛如远山,长可入鬓,朱唇点点若晚霞,眸光如剪水一般,一身饰物不过只有紫色丝绦垂落而已,李诗茹很少穿汉服,也很少会把长发垂落下来,一般情况下都是一身契胡打扮,窄袖璎珞,图个简装轻便。
李诗茹带着碧痕和绿衣两个人一径往尔朱荣的书房之中走去,还没进书房,就听见尔朱荣正和一个皇庭来的使臣在说话。
李诗茹才不管这些,她推门走进了书房,也不见礼,也不说话,只是瞪着一双如剪水一般的眼眸看着尔朱荣。
尔朱荣顿时沉下了脸,“娥儿,还不快快给李大人见礼。”
李诗茹微微躬身,“李大人好。”
那个人哈哈大笑道,“尔朱娘子何须多礼,在下这厢有礼了。”
李诗茹的眼珠转了几转,也不说话,退到了一旁,只是用会说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尔朱荣。
那个李大人何等聪明,见李诗茹突然来必定有事,抱拳拱手道,“尔朱将军,在下还有些事物需要处理,先行告退了。”
“那就不送了。”尔朱荣也抱拳拱手,客气的说道,一双犀利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李诗茹,李诗茹才不怕他,等那个李大人走了之后,李诗茹耍赖道,“帅大叔,你就真的舍得把我嫁入到皇宫之中,那里是人待的地方吗,你把我送过去,我不是伤,便是亡,你也也太狠心了吧!要不是我娘死的早,你又怎么会如此对我!”说罢,李诗茹用袍袖遮住了脸,假装呜呜呜的哭了起来,虽然她知道哭也不管用,可是,自己的这两句话却真的触动了自己的伤情之处,自己的父母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呢。
李诗茹越想越伤心,索性哇哇大哭起来。
尔朱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别哭了,起来,洗把脸吧!”
李诗茹才不听呢,抱着尔朱荣的袍袖就是哭个不停,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尔朱娘子,洗把脸吧!”
这个声音听起来特别陌生又有些熟悉,李诗茹这才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后把鼻涕偷偷的抹到了尔朱荣的衣襟之上,那个女子见了,真是哭不得也笑不得。
李诗茹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面前的这个女子,果真清秀可人,眉目之间颇有些灵气,身子略略的单薄了些,穿了一身契胡女子的服装,竟如自己平常穿契胡衣衫时候的模样。
“是你,柳含翠!”李诗茹不禁惊呼出声,同时伸出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绢帕。
柳含翠淡漠的点了点头,低声细语道,“我来尔朱府已经有些时日了。”
“帅大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诗茹转过脸来问尔朱荣。
尔朱荣看着李诗茹,也不解释,面无表情的说道,“以后,就让她服侍你吧!”说完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诗茹,那意思在李诗茹眼里看来就是,把你嫁入皇宫之中,顺便再给你搞个替身,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种龌龊的想法一出现,李诗茹自己也是吃了一惊。
李诗茹张口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尔朱荣打断了话题,说道,“你回房去吧,休要多言,多说亦是无益,此事万难更改!”
“哼,你这个破老头,就知道求你没用!”李诗茹气哼哼的一甩手,转身就往门外走,尔朱荣只是看着李诗茹的背影默默的叹息。
至高无上的权利是他一心追逐的目标,而尔朱英娥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