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你是……”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眉清目秀,看样子一定是得道高人才能修炼得这般年轻,翘着他,我心中一喜,不客气的坐到了他的对面。
“南先生,十八年前我母亲曾跟您有过一笔买卖,您可还记得?”
我闪烁着眸子,觉得眼前的人就是我未来的曙光,语气更是毕恭毕敬,怎料,眼前的高人在听了我的话之后,将刚刚吸入口中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形象全无。
“妹子,十八年前,我还是个孩子呢……”
面前的人一脸窘迫,而我征楞了须臾,也再次的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见我愁眉不展,他解释道:“我叫南君尧,你说的那个,应该是我父亲,他已经去世了。”
他的表情带着淡淡的忧伤,可我却表现出比他悲痛十倍的表情。
“那我岂不是没救了?”
一想到,身边有一只窥觊我的男鬼,再加上无时无刻存在我周围的灵异事件,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可南君尧见状,却是眯着狭长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我,“莫非……你遇到了那种事?”
他并没有点破,而我却是病急乱投医,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他。
听完我的悲惨遭遇,他当即一拍桌面,表现得大义凛然,据说,南君尧是子承父业,而这典当行也不过是挂牛头卖狗肉的门脸,虽说,他技不如父,却也还是有点本事。
闻言,我才觉得自己这颗一波三折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事不宜迟,当下求他做法,将那只恶鬼绳之以法。
谁知,南君尧似笑非笑的瞅着我嘿嘿的乐了两声,然后伸出右手,用拇指与食指中指摩擦了两下,给我使了一个眼神。
虽说,奶奶告诉我,当年我那冷血无情的母亲抛弃我之前变卖了家产为我找了这么个道长,不过且不说十八年过去通货膨胀的问题,凡事都有保质期,一晃过了这么久,再给人写好处费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事关人命,当即,我将兜里包里所有的钱七零八碎的拼凑了起来,大约三千块钱。
豪爽的拍在了桌面上,双手合十。
“南大师,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谁知,南君尧见了我那红灿灿的毛爷爷之后,却脸色一变,不屑的偏了偏头。
“我说妹子,你还是请回吧,就这么点钱,连我做法的材料费都不够。”
“那你说多少。”
见他逐客,我不禁双手拍在那红木桌子上,紧张的扣着桌面,生怕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哎呦,我说妹子,你可小心着点,我这家具要是坏了,你可赔不起。”
南君尧心疼的将我的双手从桌子上扒拉开,然后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桌面,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随货伸出五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五千?”
我摩擦着牙齿发出细碎的声响,心里思量着再找同学拼凑个两千块钱应该不成问题,谁料南君尧却狮子大开口。
“五万!”
这一天文数字,让我目瞪口呆,但是南君尧的表情却也是不容商榷,于是,我心一横。不再跟他客套,只是撂下了一句话。
“要钱没有,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赖在你这,大不了死在你这里。”
昨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脸面远远比不上性命重要,于是我死缠烂打的将包裹朝着沙发上一丢,转换战术,余光偷偷的看着南君尧脸上表情的变换,看来算是初有成效。
只见右手拖着下巴,犹豫了一会,这才勉强说道:“既然这样,你给我当助理,我替你看事儿,等价交换,怎么样?”
虽然这买卖听起来很不划算,可性命攸关,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狠命的点了点头,算是签了长期的卖身契。
然后将我的生辰八字交予他测算了半天,南君尧拿着我的八字,在纸上胡乱画出很多奇怪的符号,脸上的表情却也是越来越严肃。
最后,眉头拧成一团,最后脸色一沉,用怜悯的目光望着我,仿佛望着被诊断出绝症的病患。
“你的那位冥婚老公,我怕是请不走了。”
我看着刚刚还信誓旦旦的南君尧变成了这副束手无策的模样,不禁有些恼火,天桥上骗人算命的瞎子也不过如此,他这点本事就敢张嘴要五万?
兴许,她也读懂了我脸上的表情,干涩的咧了咧嘴。
“不是我不帮你,你收了人家的聘礼,就算是应下了这门婚事。”
闻言,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摸了摸手上的玉镯,冰凉如他,紧紧的抠着我的手腕。
“虽说人鬼殊途,可这冥婚十八年前便已成,如果你生不做他的人,死却也必定是他的鬼,恕我爱莫能助,你请便吧。”
南君尧叹息着摇了摇头,再一次把我打回原形。
看来,言离析是我这辈子注定难道的劫了。
可既便如此我却也要活下去,为了奶奶,更是为了一辈子难得一次的生命。
我毅然决然的决定留在南君尧这里,哪怕是做个助理跟班,至少,不至于让那群言离析以外的小鬼给夺了性命。
我把南君尧当做救我性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当晚,便匆忙的在他这里住了下来。
典当行的二楼,有两间房,南君尧将其中一间留给了我,虽然,屋子的空间很狭小,又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但是对于我来说,跟南君尧共处一个屋檐下,至少不需要再畏惧其他的鬼怪。
经过了一天一宿的疲惫,我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够松懈了下来,很快的便进入梦乡,可言离析却阴魂不散的再一次闯入我的梦中。
“魏小允!”
一声低沉冰冷的厉呵,将我从朦胧中叫醒。
一睁眼,只见言离析那张俊冷阴暗的脸庞放大在我面前,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可此时此刻,言离析竟侧躺在我的身畔。
我竟与一只男鬼同床共枕。
“你,你要干什么?”
此刻,性命是小,名节事大,我顾不上恐惧,反而用薄被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