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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那年夏天-永恒的十七岁

想象力是人类特有的一种能力,它可以帮你减轻痛苦,缩短时间,解决黑夜的漫长。

思绪一下回到了高中时代。

他和朱玉的高中时代,是初中时代的延续,比初中时代和谐,比初中时代美好。他们成功的把当莫名的感情转化成了爱情。都说大学以前的爱情是奢侈品,只有少数人能消费得起;大学时代的爱情是日常用品,每个人都必须得有的。李小渝提前享受了奢侈品,所以日常用品就不见了。有时候细细想来,上天还是很公平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人生的第一次总是美好的,而且是不可预见的;是不可求的,但又是可遇见的。所以它才让人如此着谜,如此难忘,如此念念不忘。

高中的学习,有了初中的知识做基础,就学得很好;高中的感情,有了初中的感情做铺垫,就发展得很快。李小渝和朱玉的感情就像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两人一起上学,一起学习,一起放学,除了睡觉,其他时间几乎都在一起。

记得那是一个周末,十七岁的夏天。夏天总是会让人躁动,何况是重庆的夏天,更何况是夏天的夜晚。两个年轻人在他们经常吃夜宵的地方见面了,那就是李小渝和朱玉。那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开放,学生谈恋爱也没有现在这么理所当然,所以他俩很注意保持距离,尽量让大家看出来他们只是同学关系。但是那天晚上李小渝喝了一瓶酒,一瓶啤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喝酒,可能是因为他太热了,也可能是因为夏天太热。为了在朱玉面前表现他的豪放,他大口的喝酒,小口的吃肉。没几口,酒就喝完了。要不是朱玉拦着,他还想一口闷了。喝的时候不觉得,喝完了才觉得那是酒。喝的时候是从嘴里往下到肚子,喝完了就从脖子往上,一直红到脸上,然后再红到头顶了。不知道是喝酒过敏,还是酒量不好,反正给人感觉是,他喝醉了。

“你不要紧吧,我送你回去吧。”朱玉以为他醉了。

李小渝开始“冒皮皮。”(重庆话吹牛的意思):“没事儿,这点酒算什么,我还可以喝一瓶。”

朱玉怕他真的再叫一瓶,就叫老板过来把账结了。

李小渝刚刚一瓶酒下肚,胀得不行了,但附近又没有厕所,只好对朱玉说:“吃完饭我们去河边散散步吧,消化消化。”

其实是他喝的酒消化完了,要找地方排泄排泄。

于是两人就经过学校门口朝河边走去,见朱玉一副淑女的模样,慢吞吞的都能把地上的蚂蚁踩死了,李小渝却是快要急死了。于是抓着朱玉的手,急匆匆的往河边赶。朱玉想要挣脱,但是李小渝那么坚决的一心想要快点到河边,也就由不得她了。赶了几分钟的路,终于来到河边,两人都解脱了。李小渝让朱玉转过身,大步走了几步,借着黑夜的掩护,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

当他回过头来看着朱玉的背影的时候,发现她生气了。于是过去拉了拉她的手,这次比刚才温柔。

问到:“小玉儿,你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那女授受不清你不知道呀,你还那么大力气,把人家都弄疼了。”朱玉带着哭腔。

“水至清则无‘渝’你不知道呀,太清楚了就没有我李小渝。”了,李小渝又开始胡扯了。

朱玉忍不住笑了出来,马上又收住了。假装愤怒的说:“那你那么用力干啥,不知道怜香惜玉呀。”

“我这不是为了办大事嘛。”

“什么大事呀,不就是?”接下来她说不出口了。

“不就是什么?继续说呀。”

他见她说不出口,就故意激她。见她没反应,就继续说到。

“你是想说不就是尿尿嘛?每天都会做的事情,算什么大事情?”

朱玉用沉默表示赞同。

李小渝继续说到。

“其实就是因为每天都会做的事情,才最重要,你想想看,要是有谁一天不尿尿,那他肯定得去医院了,你说尿尿是不是大事情?”

朱玉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说得很有道理,尽管是歪理。

见朱玉还是稳住不笑,李小渝就给她讲了个笑话。

在很久很久以前,屁股是长在头上的,各个器官都想当老大,彼此都不服气,大家吵得不可开交。

眼睛说:“没有我眼睛你看得见东西吗?能看见这个世界有多么美好吗?没有我你们将寸步难行。”

耳朵说:“没有我耳朵你听得到声音吗?能听到那么美妙的歌声吗?”

鼻子说:“没有我鼻子你能呼吸吗?没有呼吸你能生存吗?”

嘴巴说:“没有我能能吃到美味的食物吗?能哄女孩子开心,能和她接吻吗?”

大家都纷纷说着自己的重要性。

只有屁股不说话。

“你知道屁股为什么不说话吗?”李小渝问到。

“我怎么知道”,朱玉仍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因为屁股知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如鲁迅先生说的那样,它在沉默中爆发了,屁股不拉屎了,它罢工了,他把排泄通道堵住了。

没过多久,大家就不行了。

各个器官没办法,对屁股说:“我们服了你了,你还是继续工作吧,你最重要,我们让你当老大。”

从此以后,屁股就当上了领导,屁股领导就长在了现在的位置,除了拉屎放屁,每天都坐着,什么都不干,什么都干不了。

朱玉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咯咯咯的笑起来,她招牌式的笑即使在黑夜里,也能绽放得如此美丽。

边笑边说:“你坏死了,居然这样说领导。”

“我才不坏,是领导‘坏屎’了,你不让它当领导,它就把屎坏在肚子里,你说是不是领导‘坏屎’了。”

然后她又是一阵笑声。还说肚子都笑痛了。

李小渝见她收不住了,就补充了一句。

“好像你爸爸也是领导哦。”

这招果然奏效。朱玉马上不笑了。

一边掐李小渝一边说:“不许你说我爸爸,我爸爸是好领导。”

李小渝抓住朱玉的手想要挣脱,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一坨软绵绵的东东,赶紧放开了手。朱玉害羞的转开了脸。

朱玉看着这黑黑的夜,仿佛要把这夜给看透,李小渝看着朱玉的侧脸,突然觉得好神秘,觉得女人如夜,看不透啊。

“你看着月色多美!”李小渝说。

朱玉抬起头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极了天上的星星。

李小渝才觉得刚刚自己错了。女人不只看不透,更是看不够。

披肩的长发,自然垂下;一袭白色长裙,让人害怕。要不是看到她那张可爱的脸,肯定以为是鬼魅的化身。

“你比这月色更美。”李小渝又说到。

朱玉转过身来面对着李小渝,在黑夜和月色的双重掩饰下,看不出她已经微红的脸,她只表达了可爱。仿佛知道李小渝要说什么,就等着他的赞美。

“你知道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都不足以形容你的美,你应该叫‘浮鱼’,‘明月’。因为如果现在水里有鱼,它肯定会浮出水面来看你的美;月亮也是因为你,为了看清楚你到底有多美才会变得那么的明亮。”

朱玉小声的回了一句:“你就会拍马屁,别的不会。”

这时,朱玉的脸更红了,如果是在白天,她肯定早就捂着自己的脸了,幸亏是在黑夜,她要感谢黑夜。黑夜给了她黑色的眼睛,他却用来掩饰红色的脸。

这时,李小渝像一个冲锋的战士,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借着酒劲,把那么醉人,那么让人呕吐的话都说了出来。人们说“酒后乱性。”是错的,“酒后本性。”才是对的,一喝酒,男人的本性就出来了,男人的本性是什么,是男人本“色”。

这时,是两人都觉得该做点儿什么的时候了。朱玉闭上了眼睛。当女生闭上眼睛的时候,一种可能是暗示你可以亲她了,另一种可能就是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此时此刻,谁都管不了那么多了,李小渝的嘴慢慢向朱玉靠拢。只听说打哈欠会传染,还不知道闭眼也会传染的。他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啊。”突然,两人同时发出了声音。

李小渝就像是冲进敌营正要准备俘虏敌首的时候,突然地上出现个坑,摔了一跤,还伴随着一声惨叫。

两人嘴和嘴没有对上,鼻子和鼻子碰到了一起。事实证明,李小渝只会拍马屁,连接吻都不会。

朱玉睁开眼睛,又准备转过脸去。李小渝也睁开眼睛,眼看敌人已经束手就擒了,不能功亏一篑呀。情急之下,他伸出双手把她的脸捧住,然后向上抬起,自己低下头,眼看又要碰着鼻子了,他只是将头一侧,顺利俘虏敌人。幸好这次是睁着眼睛的。

经验告诉我们,如果没有经验,接吻还是要睁大眼睛的,不然就有碰一鼻子灰的可能,还可能会有亲到丑女的危险。

看来有些事情是天生就会的,但是如果你因为一次的失败就放弃,那么你就辜负了上天赐予你的天赋,多试一次你就会发现,原来没有天生就不会的,凡事多试一次总不会是多余的。

两人成功对接以后,李小渝感觉并没有人们描写的那么美妙,朱玉嘴唇很是僵硬。但是慢慢的,慢慢的,她越来越柔软。她像是一颗糖,越来越柔软,甜甜的,慢慢的就融化在了他的嘴里;她像一杯酒,越来越浓烈,刺激着他快要绷断的神经,让他如痴如醉;她像一阵风,越来越清凉,像雪碧,在这燥热的盛夏,让他透心凉,心飞扬。而她呢?虽然城门失守,但拼命假装平静。只是再也掩饰不住她的羞涩,已经不能用红色来形容了,那是紫色了。就算看不见她的羞涩,急促的喘息声已经出卖了她,还有她开始睁大的双眼,然后紧紧的闭上,最后又微微的张开,拼命也要看清“敌人。”的脸。

其实,少女的纯洁少女自己都不知晓;少女的假装也让少女无法自保;少女的柔软又有谁能够抵挡得了?

时间就此凝住,夏天就此凝注,夜就此凝注。他们没能看透夜的黑,夜却把他们干的好事看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好事。”持续了多久,可能是一秒钟,可能是一分钟,可能是一小时,也可能是一万年,谁知道呢?谁在乎呢?可能只有夜知道,只有夜在乎。居然在光天化夜之下,调戏良家少女。少女不在乎被调戏,她只在乎有多久。那一瞬,可能不是一秒钟,可能不是一分钟,可能不是一小时,可能是永恒。

后来,他们两牵着手,沿着河边一直走,走累了,他就抱着她,抱累了,他就背着她,背累了,她就亲他。直到看见夜的黑,直到走到好远,直到他们明白不可能走到明天。

一路上,他们并不寂寞,有躁动的夏夜,凉爽的清风,不甘寂寞的虫鸣,柔软的沙滩,打湿她光脚丫的河水,悦耳的水浪,被河水冲走的脚印,还有在他肩膀听到的沉重的喘息,粘稠芬芳的汗水,相互紧贴时分泌的荷尔蒙,他给她讲的关于他和西藏的故事,当然还有那一瞬间的永恒,这些就是他们对那年夏天所有的记忆。

人生的旅途本就如此的漫长,要是没有点有趣的回忆作为消遣,不知道要徒增多少黑夜的长度,才能到达终点。

李小渝借着美好的回忆,悄悄的睡着了,又悄悄的睡醒了,一觉醒来,黎明也悄悄的来临。没想到的是,黎明前的黑暗亦是如此的美好,因为那个夏天在他记忆里缠绕,因为一切都是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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