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心心念念盼着,就是想快点离开林小阳,怎么等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还需要别人提醒?
“小樱?!”毕竟是弟弟喜欢的女子,而且林小小也很喜欢看她的剧。见小樱发呆,林小小微翘的嘴角带着一丝疑惑!
小樱呆愣愣地看着林小小含笑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她竟然忘了,她是要回家的;她竟然忘了,她和他不过是场交易。虽然……
“你没事吧?!”林小小关切的问。
但这只能越发地让小樱难堪。
“我……我没事!”自己的脸色估计惨白了吧?小樱嘴唇微微颤抖着,吐出这风一吹似乎就要散了的语言:“我……我洗把脸!”她口气不稳地说出这急欲躲开林小小的话,生怕面前的她误会或者嘲笑,急急忙忙地又补充道:“我……我还没洗漱,我……我去洗把脸!”
林小小点头:“你去吧,慢慢来,我先帮你收拾一下!”
这丫头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家可没见她这么勤快。刘玉萍不满的瞅了女儿一眼。
林小小趁刘玉萍还没发作之前,赶忙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妈,小樱可是名人,一点小事都会成为一个很大的事件,你不是想小阳见报吧?”
“……”女儿说的话刘玉萍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她只好忍了下来。
小樱牵强地扬起了一个笑容,急匆匆地转身往洗漱间跑去,磅啷一声,关了浴室的门。终于有了可以躲避的密闭空间,她的身子当下发软了起来。此刻,腿软地似乎都要站不住了。
贴着门板,她缓缓地坐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光洁的瓷砖上。瓷砖的冰冷,透过了柔和的真丝睡裙,一下子钻入她的肌肤,让她冷得颤抖了一下。
她“咝”叫了一声,茫然的望着眼前大多为白色的物件,眼眶突然酸涩了起来,然后瞬间模糊。这就好像是打开了禁忌的魔咒,透明的泪珠,顷刻间滑下了她的眼眶。
她——要离开了,然后天各一方,再无瓜葛!
没任何前奏,没有任何迹象,说离开便是离开!虽说在之前她也想过很多中分离的场面,但都跟现实板的不一样。
她没想到跟林小阳相处的这些天里,她竟然对他产生了依恋。在她还茫茫然、喜滋滋地飘在不知名的浮云间的时候,他抽身离开,干净利落,然后她一脚从云端坠落了下来,没有粉身碎骨,但却心若刀割!
偌大的浴镜照出了她的脸,只是巴掌大的一张脸,却淌了一脸的泪。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形容苍白,黑发散乱,满脸是泪,好像遭到了遗弃,又好像承受了莫大的委屈。披着一身的白,落魄的不知道到底是人还是鬼!
突然,她笑了起来。
“小樱,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你到底在哭什么啊?你现在解脱了,可以走了,你哭什么,你应该要高兴啊,干嘛要哭……”自我批评着,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粗鲁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努力地压抑心头泛滥的酸楚,她伸手去抽牙刷,抹牙膏,慢慢地刷牙、洗脸,慢慢地将酸涩沉淀……
至少走的时候,应该潇洒一点的。
镜子中的自己,眼泪已经被抹去,脸上也已经被擦干净,适才乱糟糟的头发也已经用梳子梳理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很好,如果那眼眶能不要那么红肿,就真是完美了!
拉开浴室的门,林小小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已经将她的衣物收拾妥当,见她出来了,冲她笑了一下。
其实这些衣服都是林小阳给她买的,有好多的衣服,她一次都还没来得及穿,他们的感情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们之间有感情吗?不是交易吗?为什么走的时候这么让人心碎?小樱在怔愣之中,眼眶再度模糊了。她是多么的愚蠢,既然离开了,就要断的干干净净,更别提再与他相见!这对他对自己都好。
“走吧?”猛然仰头,将泪雾逼回眼底,小樱拎起自己的东西出了房门。转身,她一步步地迈开步伐,慢慢地将林小阳扔在身后。
交易,这是一场交易,一场钱与肉的交易……她这么对自己说。可笑的是,她竟然忘了初衷,沉浸在了这一场卖身的交易当中!贪恋于他短暂的温柔,编织着自以为是的美梦,如今醒来,比当头泼了一盆冰水还要凉透!
看见了吧?****无情戏子无义,跟她们这种人谈感情,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刘玉萍用手指了下林小小的额头:“死丫头,你妈我将你养这么大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过,竟然对那个戏子比对你妈还好。”
刘玉萍的指甲尖,戳的林小小额头微微有些疼,林小小马上大声的抗议起来:“妈,你轻点行不行?我这不是想她早点离开吗?”
刘玉萍撇了撇嘴说:“想她离开的方法有很多种,当初你赶李心语离开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如此温柔过?”
老妈这简直在强词夺理,李心语跟她一样吗?林小小用手揉着额头说:“我那么做了,你们不是都说我不对吗?所以现在我才改的嘛,结果你还是说我不对。妈,你可真难侍候。”
这丫头就会跟自己顶嘴,刘玉萍叫来佣人,将这房里里里外外都清理了个遍,直到里面再也找不到任何小樱的痕迹了她才满意。
“妈,要我说你这是瞎费力气。这里是他跟小樱的爱巢,现在小樱都被你给赶走了,他以后怎么还会来这里?”林小小在一旁叹了口气,可怜的弟弟,再一次被母亲给逼的斩断情丝。
刘玉萍给了女儿一个大白眼:“就算他不再回来,这里还是我林家的房子吧?我林家的地方,是不能容忍有这种女人的气味。”
老妈说的这是什么呀?乱七八糟的,林小小怔怔的看了她一会,这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老妈,你真牛。”
刘玉萍终于给林小小逗乐了:“你这丫头,走吧?”
林小小搂着母亲的肩膀笑着说:“老妈,你不生气了?这就对了嘛,生气这东西可是女人的大忌,看这里又有条皱纹了。”
“你这孩子就会哄妈开心,唉,妈也不想当这个恶人,可是妈怕呀,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李心语那样傻乎乎的,只谈感情。”刘玉萍感慨的说。
“妈,你不是气糊涂了吧?竟然夸起李心语来?”林小小用手摸了摸母亲的额头,有摸了摸自己的,也没发现她的跟自己的有多大的区别。
刘玉萍拨开女儿的手:“你干什么?你妈没有老糊涂,也不是封建一定要找什么门当户对,妈只希望你们能找个真心对你们的人就行了。”
“妈,你怎么就知道小樱对弟弟不好?她走的时候可是哭着走的。”林小小可不敢相信母亲不是嫌弃小樱的出身。
刘玉萍说:“傻孩子,那女人是干什么的?流几滴眼泪对她们来说算什么?孩子,等你将来有了孩子,你就会明白一个母亲的心。”
“可我就是看不出她跟李心语有什么不同。”林小小撇了撇嘴说。
有什么不同?刘玉萍抽了抽唇角:“远的不说,就说她在佳美上班吧?公司的人在那我的授意下是怎么对付她的,可是为了死野种的前途她硬是忍着。后来跟死野种结婚了,老爷子说给他们一套别墅,她也硬是不要。你说,要是小樱能做到这点,妈什么话也不说。”
还别说真是这样,这也是林小小最佩服李心语的地方。景园的别墅呀?她一个小职员,这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的钱,但她眼皮都没眨一下就给拒接了,这要是换了自己一定做不到。
没话说了吧?老爷子是何等精明的人?李心语要不是真心对死野种,就算是他们结婚了,他也一样有办法分开他们的。
刘玉萍此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想跟女儿扯的太远,正好公司打来电话让她回去,她先送林小小到公司后,就开着车回到公司。
小樱浑浑噩噩地上了一辆开过来的计程车,司机低沉的嗓音问她去哪里,她却已是语塞。她本该报出家的地址,可是那个地方,真的是她的家吗?!
贺横在那里等着自己,要是给他看见自己被人扫地出门,她真的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想到贺横的那张脸,小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司机还等着自己,她嘴唇几次三番要动,想要吐出那个熟悉的地址,可是未语,却——泪先流。心似乎被切开了一个口子,稍微动一下,就是汩汩的鲜血!
那司机沉默地将车开了起来,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泪流满面的客人!他不问她,也许是一种体谅。
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每一个字,都颤抖着,无法忽视的哽咽。“……随……便……逛……逛……”这四个字,却已经是倾注了她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