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不在我身边呢?你说过,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呃,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武馆生意忙起来的时候,我就没办法陪在你身边。”
“那我就陪在你身边好啦,呵呵……”梨花花俏皮的笑容如夏花般灿烂。
“夫人,我现在又想了,再来一次,唔?”虽是多年夫妻了,风辞箫依然被梨花香美无绝伦的笑靥弄得心旌摇曳。
“啊,不行,妩思在屋里呢?”梨花香头微微一偏,忽然记起梦中情景,羞涩地躲过风辞箫凑过来的唇瓣。
“夫人,”风辞箫突然一把搂住梨花香纤细得似乎没有生过孩子的纤腰,深情地盯着梨花香动人的美眸,“再说一遍,梨花香是谁的?”
“相公,”梨花香腾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风辞箫的额头,娇嗔道,“你今儿是怎么啦?我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因为我心里不踏实嘛。”风辞箫眼里划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异样。
“为什么?难道我还会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是啊,我怕你会离开我啊。”风辞箫拥紧了梨花香,凝视梨花香的双眼复杂而柔情缱绻,“快说,梨花香是谁的?”
我是谁的?记起梦中名叫千山暮的白袍男子,梨花香不觉怔忡,梦中的千山暮是谁?他为什么说我是他的?我不认识他,梦里却似乎与他有着很深的缘份。
“快说,梨花香是谁的?”风辞箫款款情深的眸底有种复杂的情愫在暗暗流动。
“呃,我怎么会离开你呢?你是我相公,没有你我怎么活下去啊?”梨花香倩眼流转,答非所问。
脸颊贴在风辞箫厚实的胸膛,梨花香忍不住瞥眼瞅瞅旁边的野猪头。野猪头死气沉沉的趴在地上,它对这世界早已没了感知。然而,相公莫名的话语,以及眼神里异样,再加上她那个莫名其妙的梦,总让她忍不住联想到那头野猪。不管怎么说,野猪被杀让她内心不安。
“我有预感。”
“你这是什么预感哪?你刚才莫名其妙的说万一有一天不在我身边,现在,你又莫名其妙的说我会离开你。相公,你今天是怎么了?”
“也许,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
遥想当年,正是因为风辞箫不顾一切的一往情深,才使得有倾国倾城貌的一代名门闺秀梨花香甘心下嫁予他为妻。这么多年来,风辞箫待她一如当初,从来没有因为她生了女儿而怠慢过她。换了别的男人,兴许早就公开纳妾了,风辞箫虽然穷得叮当响,但凭借他一表人才的长相以及他了不起的几下身手,再顶着他养父母给他的那副看似家境殷实的花架子,只要他愿意,还是有人愿意为他作妾的。可是他没有,这也是让梨花香一直为之感动和死心塌地的地方。
“以后,不许再说那些让人莫名其妙不吉利的话!”梨花香在风辞箫胸前轻轻抬起头,伸出柔指娇嗔地摁住相公蠕动的双唇。
“好,不说这些!快说,梨花香是谁的?”风辞箫温柔的声音像是煸情。
梨花香心底的柔情再度泛滥,夫妻俩,犹如初恋的小情人,四目深情对视。
“是风……,”风辞箫的名字还没来得及从梨花香口中吐出来,他们七岁大的女儿风妩思突然从屋里露出脸来,扮着鬼脸叫嚷道,“不是风辞箫的,是风妩思的。”
“风妩思,你给我站住!”这淘气的鬼丫头,居然敢搅了他的兴致?风辞箫撇下梨花香,假装恼怒地追赶女儿而去。
风妩思乐得跟父亲玩起了捉迷藏,她把自己藏到了床底下。
“藏哪儿了,我们风妩思在哪儿,我家闺女在哪儿?”
风辞箫追回屋内,放眼四看,屋内几样简陋的家具映入眼内,独独不见女儿风妩思的身影。
怪事,女儿能藏到哪儿呢?风辞箫急得四处乱窜,正满屋子兜转着纳闷,视线不经间落到凌乱的床铺上,那是清晨他与夫人梨花香一场酣战之后遗留的战场,那耳热心跳的片段在脑海里回放,想起一段心事,不禁黯然。低头怔忡间,忽然看到了风妩思,她正藏身在床底下,半个脚伸在外面。呵呵,小家伙,她还以为她自己藏得有多稳妥呢。风辞箫迅速敛起心神,这下他可乐坏了,不过他假装不知道风妩思藏身在床底下,继续东窜西窜的假装搜寻。
“让我看看,我们家风妩思怎么突然不见了呢?钻地下去了?还是飞上天上去了?唔,这下可完了,我可爱的风妩思,到底谁把你抓走了?是鬼吗?还是神仙?你快点出来,小孩子不老实,说大话捉弄大人,小心被小鬼抓了去啊!”
风妩思才不听吓呢,她侧趴在床底下,心里正偷着乐,岂料双脚一下被父亲擒住。
“啊!”风妩思一声惊叫,已被父亲乐呵呵地拖出床底,“出来,快说,你娘是谁的?”
“别闹了,娘亲是我的。”风妩思丧气地推开父亲。
“是爹爹的吧,快点回答!”风辞箫非要女儿承认不可。
“是我的。”无奈风妩思死也不肯让步。
“你这小家伙。”风辞箫伸出拳头,佯装要揍。风妩思一个鲤鱼打挺,从父亲面前呵呵笑着溜开。
风辞箫不甘心的追扑而去,非要把女儿揪住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无奈小家伙也很机灵,她上窜下跳,任凭风辞箫费尽脑筋就是抓不住她。
父女俩满屋子里乱窜闹得不可开交,东蹦西跳,风妩思忽然一个不小心碰翻了茶几上的一个翡翠貔貅。
风辞箫快眼瞥见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在眼前一晃,他眼急手快,伸手一挡,随着“砰!”的一声响,约有十来寸长的翡翠貔貅重重跌落于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风辞箫百思不得其解,那个翡翠貔貅明明摆放在那么稳妥的位置,竟然也能被风妩思碰到,并且,那么笨重的东西居然能朝他飞撞过来,那个黑影到底是什么?
不管怎么样,父女俩都知道,翡翠貔貅是梨花香的心爱之物,如今被碰落于地,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呢?两个人几乎同时停止了追逐嬉闹,并且端端正正的排站在一块儿,一大一小两个人,四只眼睛瞪着那翡翠貔貅,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大气都不敢出,静等梨花香进来收拾。
“相公,妩思,快去洗手,过来吃饭啦。”
梨花香人未到,声先到。
听不到父女俩的应答,梨花香轻掀门帘探进头来,她并不知道她的心爱之物被撞跌坏了,看到父女俩静静的并肩站在屋内,她好生奇怪,美丽的凤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已乱像战场的屋里,视线越过杂乱、东倒西歪的堆在父女俩面前的那一堆桌椅,她终于看到她心爱的翡翠貔貅,正委屈地趴在地上。
“呜,天哪,我的天啊,很疼吧,真是的!怎么这般不小心?”梨花香连呼带叫地冲过去抱起翡翠貔貅,就好像抱起她心爱的孩子一样,温柔且手脚麻利的从木箱里翻出专用绸布,很小心的样子,轻轻的摩挲去沾在翡翠貔貅表皮上的泥巴,泥巴拭去,梨花香看到了一道浅浅的裂痕,心里好像被什么刺痛了一下,“我总觉得,有什么不祥的事情要发生。”
父女俩因为跌坏了貔貅,在一旁正低低声的互相指责着,忽然听到梨花香说什么不祥之事,风辞箫好像在掩饰什么似的,神色有些莫名慌乱的道,“不要胡思乱想!”
“不是的,相公,我心里一直突突的跳,你想想,刚才那野猪头又莫名其妙的跌到地上,还把我的手给烫伤了,现在,貔貅又……”
“毫无根据。”风辞箫道。想起那个莫名的黑影,风辞箫心里其实也挺毛骨悚然的。
“可是,你刚才还说过,万一,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你还说过,你有预感,我会离开你。”梨花香秀眉轻轻蹙了起来。
“我是逗你玩儿的。”
“我早劝你把捕来的那头野猪放生了,可你就是不听。真不应该杀了那头野猪来祭祀,我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越想越不对劲!尤其今天是我们家的武馆开业,哎,我们犯了一个大错,杀生庆祝,罪加一等呀,这比平时普通的杀生还可怕。野猪是有灵性的。”梨花香惶然不安道。
“夫人,看你想哪儿去了?哪家铺头开业不杀生祭祀呀?”风辞箫不以为然。
“那是因为他们不相信因果报应!我们杀了它,还想指望它来保佑我们生意兴隆,你问问,哪一头猪愿意答应?”
“咳,你想太多了,夫人。”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梨花香答道,敛眉低头继续轻抚她心爱的翡翠貔貅,口中念念有辞,“貔貅啊貔貅,要是我们将来能够拥有自己的庄园,能够住上属于我们自己的漂亮大房子,就请你复原如初吧,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如何向爹爹的在天之灵交待。唵嘛呢叭咪吽、唵嘛呢叭咪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