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郑子仁突然脉脉含情的执起沈芍药的手。
“唔!”沈芍药娇羞地垂下头。
“谢谢你来找我!”
“谢啥呀,我是想你才来找你的。”沈芍药羞答答地看了郑子仁一眼,忽而话锋一转,柔声道,“不过,老爷子,你是怎么病倒的?”
“我这,还不是那个母老虎折磨的,我气往上冲,突然就不省人事了。这老太婆的确有这种本事,让好好的人气死,不管多厉害的人,也会败在她的刀子嘴下。”
“老爷子,你也真是的,干嘛要拿自己的身体来糟蹋哪?现在,你好好振作起来,明天开始我要给你作按摩辅助治疗,肯定会恢复了,你就放心吧!唔呵呵……。”沈芍药说着又舀了一勺肉末粥送往郑子仁嘴边,“来,啊。”
郑子仁满心欢喜的吃下肉粥,因为咽得太急,喉咙里‘咳咳’地呛了一下,“为了芍药,我也要好起来。”
“好了,老爷子,别太可爱了,像个孩子似的!”沈芍药像宠爱一个孩子一样,温柔地替郑子仁抹去喷在唇角边的肉粥碎渣。
“芍药啊。”
“唔。”
“我想看你跳‘霓裳舞’。”郑子仁吃饱飨足,突然兴致大发。
“现在?”
“对。”郑子仁点点头。
“现在可不行,等你病完全好了以后吧。”沈芍药脸上红云更浓了。
“不,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看。你不知道你跳霓裳舞,那身段,有多勾魂。呵呵……”郑子仁坏坏地笑了起来。
“所以我才说要等到你身体完全康复之后嘛。”沈芍药娇羞地假嗔道。
“你要是现在就跳给我看,我保管明儿就好起来了。这叫欲望疗法,懂吗?呵呵……”
“呵呵……”沈芍药掩嘴低低地笑,“亏你想得出,什么鬼名堂呀?”
“快别笑呀,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试试看,我明儿保管就能好起来。”郑子仁突然敛起脸容,正色道。
沈芍药看郑子仁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为难道,“可是,丫头们会看见的。”
“你去把外面的丫头都支开了,放她们到林子里撒野去,就说是我吩咐的,有事自然会派人叫她们回来。”
沈芍药犹豫着。
“快去呀!”
“好吧。”沈芍药这才起身出去。
屋外七八个丫头听说是老庄主郑子仁的吩咐,都作鸟状般,展开裙裾,一阵风似的飞奔到到林子里玩耍去了。
沈芍药返身回来,郑子仁嘻嘻笑着对她说,“把屋子里的帷幔都放下来吧,这样,气氛就有了。”
“可是,”沈芍药不敢违逆,主要怕郑老爷子不高兴生起气来伤了身体,她一边放下帷幔一边说,“我这身粗布衣裳,怎么合适跳霓裳舞?”
“这还不简单!”郑子仁说着伸手一扯,竟把床边的一块薄如轻纱的七彩帐幔扯落手中,“就用这个。”
沈芍药想不服都不行,想推脱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
此时,郑子仁正用期待的目光火辣辣地盯着她,瞧他此番光景,沈芍药没有理由不相信,她的勾魂霓裳舞,于他,必有舞动病除之功。
缓缓摘去脚下鞋袜,褪去身上的粗布衣裳,当沈芍药保持完好的婀娜娇躯只剩下一块单薄的抹胸和遮羞布时,她突然一个优美的转身,含羞带笑地从郑子仁手中轻轻挑过七彩帐幔,迅速在手中舞动了几下,七彩帐幔顿时犹如空中爆发的一朵七彩莲花,娉娉婷婷地罩落于她雪白的肌肤。
沈芍药顿时犹如缓缓伸出水面的芙蓉,只见她双臂舒展,半倾着娇躯,翩跹地抱过挨在床角的琵琶,沿着肚皮缓缓举起来,遮住半张俏脸,手指轻轻一拨,琵琶音如断了线的珍珠,接二连三滚落玉盘。
“啊!芍药,我的芍药,你还是像当初一样的让我着迷。”
沈芍药春心荡漾,朝郑子仁媚眼一抛,纤腰一抖,纱幔飘飘,沈芍药犹如天女下凡,轻盈地旋到郑子仁身侧,琵琶音转为叮咚的流水声。
“我真恨不得立即就好起来。”
郑子仁激动的话音刚落,这时听到外面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不好,有人来了。”沈芍药耳尖手快,她迅速将琵琶放归原位,同时把身上的薄幔拿掉,以闪电般的速度穿回原来的粗布衣裳。她的动作够神速的了,可是还是来不及。
听得一阵珠帘碰响,老夫人玉香盈已经掀开门帘进来了,她随身跟着的丫头则守在外面。
“老、老夫人,您来了!”沈芍药心都快跳到胸口来了,无奈,她又不能躲起来,也没地儿可躲,只能强压住蹦蹦的心跳,赤着脚过去给老夫人行屈膝礼。
“哟,你们这是在干嘛呢?帷幔都放下来了,挺会怡情养性的嘛?”玉香盈看到了挨在床角边的琵琶,她看看郑子仁,又看看沈芍药,忽然她发现了沈芍药竟然光着脚丫子,而且衣衫还有些凌乱,她诧异地盯着她的光脚,“你在干嘛?”
“我,我……”沈芍药心慌,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那么慌张干什么?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玉香盈眼神犀利地盯着沈芍药。
“呃,老夫人,看您说哪去了,我怎么会……”沈芍药慌得眼睛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双手捂住心口,生怕一颗心会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你看看你的衣裳。”
“衣裳,”沈芍药低头看了看,“琵琶压的。”
“吓,蛮有情调的嘛,护理病人还有兴趣弹琵琶!”玉香盈语带讥刺。
“老夫人,您忘了,我来的时候就跟您说过,琵琶可以治病,我弹琵琶只是为了给老庄主治病。”沈芍药斗着胆子说。
“弹琵琶还要打赤脚?”
“哦,我刚才在喂老庄主吃粥,不小心让粥给呛到了老庄主,粥水喷出来,弄湿了鞋,所以就脱下来,这会儿正想去换呢,”沈芍药立在玉香盈身旁,不住地点头哈腰,楚楚可怜的,她还特意装出一副很胆怯的样子,以期获取老夫人一丁半点的怜悯,放过了她,她不希望郑子仁因为她而受到老夫人的惩罚。
“喝粥?”玉香盈却一声爆喝。
沈芍药偷偷瞥了一眼郑子仁,“是的,老夫人,他喜欢喝粥,所以就特意做了粥给他喝。”
“你这个馋嘴老头子!”玉香盈把注意力集中到郑子仁身上,皮笑肉不笑地一步步朝他走来。
沈芍药连忙趁势弯腰捡起鞋袜,收拾碗勺速速退出去了。
“我暂时死不了了,”郑子仁淡淡地看着玉香盈,他就知道,这个老太婆无事不登三宝殿,“好久不见。说吧,你今儿来,又是为了什么事?”
“我说,”玉香盈已经开始对沈芍药产生了怀疑,她把脑袋靠近他,“你别想打那个女人裙下的主意。”
“那个女人只穿裤子,”郑子仁不愠不怒的,“而且我没力气那么做。”
玉香盈眉眼一挑,冷讥道,“哎哟,看来那个女人还真有些本事啊,呵,居然还能让你恢复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一般人得了你这种病,都只能是等死的,而你居然从鬼门关上走回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还不行吗?我应该直接去死掉的,你过来干什么?”郑子仁一点也不生气,死而复生,又有了沈芍药,他什么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玉香盈气鼓鼓的,良久之后,方道,“趁着你还有意识的时候,我们先整理整理郑廓山庄财产的问题,郑氏石器园,是不是应该交给我们的女婿云中居了?”
“应该是吧。”郑子仁淡淡的道,郑氏石器园,他早晚会继承给云中居。
“那我派讼师上官悯过来,你整理整理材料。”
“知道了。”郑子仁恹恹的答道。
*
沈芍药藏身在门帘外的角落里面,偷听郑子仁与玉香盈的对话。听到要把郑氏石器园转交给他们的女婿云中居,沈芍药心里不禁一紧,郑廓山庄虽然家大业大,郑氏石器园才是他们最主要的经济命脉,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下,把郑氏石器园给了他们的女婿,这不就等于是说,把偌大的家产都送给了别人?那她沈芍药还指望从郑子仁那儿捞到什么?她沈芍药还指望为她和郑子仁生下的女儿沈莹莹争取到什么?
正在低头思虑间,不料玉香盈忽然掀开门帘出来,沈芍药不由吓了一大跳,颤声道,“老、老夫人,您怎么那么快就走啊?”
玉香盈睬都不睬她一下下,径直走开几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沈芍药。
沈芍药被玉香盈盯着皮毛发悚,她真的很惧怕老夫人玉香盈,被玉香盈盯上一眼,她就感觉被针刺在背上一样难受。若不是为了老庄主郑子仁,她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儿多待。
半晌之后,玉香盈道,“你小心点!”
“什么?”沈芍药摸不透玉香盈葫芦里埋的什么药。
“那老头,别看了都那把岁数了,”玉香盈一步步踱到沈芍药面前,皮笑肉不笑的道,“但是一看到女人就犯贱,好像很久没吃过腥的猫一样。如果不想受到打击,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他对好你就高兴得屁颠屁颠的,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好。”沈芍药声音有些颤抖。
“哼!”玉香盈鼻吼里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目送老夫人玉香盈与跟来的丫头一并走远,看着她略显老迈但仍然婀娜的背影,沈芍药捧着心口,暗暗舒了口气,“哎哟,好厉害的老婆子,被她发现我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