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堂堂千掌门,就为了这点无足轻重的事情将她召回来,是不是有点太大题小作了哟?云飘飘根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见她小嘴一撇,“那是因为,听到姥爷又晕倒了,吓了一跳,才那样的!”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因为没头没尾的你,我们‘一笑天’又一次产生了重大损失,因为你,创意图册的派发传送耽误了一天,我们因此错失了非常重要的盟友,原本要与我们合作的帮派,都已经和其他帮派签下了盟约。”
“呵!”云飘飘白眼一翻,“你这么说会不会太牵强了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白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非要给我扣上这么一个罪名。”
“现在你的反应,正是回避罪责的人最惯有的反应。”
罪责?有这么严重么?云飘飘更加不服气了,“你说什么?莫非说,你的‘一笑天’,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做这个活儿吗?莫非其他人都死光了吗?”
“那个事情可不是高手做的,不然为什么要雇佣你这种头脑简单的短工啊?”
“什么雇佣啊,这简直就是在奴役奴隶。”
“那你就应该像奴隶一样干活!”
什么?云飘飘气得白眼直翻,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出去吧?今晚务必把剩下的活儿干完。”
“那我岂不是今晚不用睡觉?”
“那是你的事!”千山暮说完便合上了眼,敛神屏息。
见状,云飘飘头也不回地转身出来,返回到那堆画册那里,却见师兄文楚成正在那儿帮她干那活儿,已经快要干完了。
“文师兄,怎么你……?这活儿不该是你这样的高手做的。”云飘飘道。
“呵呵,”文楚成抬头,朝云飘飘笑笑,“我也不过是个刚来的新手而已。”
还是文师兄对她最好啊!
云飘飘回头,瞧着千山暮的暖阁,愤愤的道,“真是个坏掌门!”
*
大清早,上官悯讼师府邸便迎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她不是别人,正是老夫人玉香盈。昨夜一夜辗转,她专为追问沈芍药跟郑子仁的事而来的。
“我啊,大致了解一点,上官悯,你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只要是我们家老头子的事情,芝麻大点的事你都知道,对吧?”玉香盈双眼犀利地盯着上官悯。
“老夫人,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上官悯在玉香盈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你不是很清楚吗?老头子跟那个女人的关系!”玉香盈大声吼道。
“呃,老夫人,我不知道他们私底下的关系啊。”
“我女儿跟我说了,她让你好好想办法,不再让那个女人出现了。”
“是,是的。”上官悯有点头大,可是又不敢言语冲撞了玉香盈。
“我说你,有没有单独见过那女人?”
“没有,没单独见过。”
“要是你胆敢瞒着我,再帮老头子跟那个女人来往,小心你的皮!”
“我哪敢啊,老夫人。”上官悯话未落地,这时,一个丫头模样的人东张西望的进来了。
“哪个是上官悯讼师啊?”那丫头进门见人就问。
“我就是。”上官悯诧异地看着那丫头,“有事吗?”
“哦,是沈夫人托我说话来着。”
因为玉香盈在场的缘故,上官悯一听是沈芍药托来的人,马上就慌了。
“为什么这么慌张啊?沈夫人?该不会就是那个女人吧?”
“不是的,不是的。”上官悯显得更慌了,这无异于不打自招。
玉香盈是何等鬼精的人,她假装若无其事的冲着那丫头道,“沈夫人托你找上官悯讼师,所为何事?”
上官悯急得只朝那丫头打着眼色,无奈那丫头笨头笨脑的不解其意,加之玉香盈又在旁边催逼,“快说,沈夫人所托何事?”
那丫头便说了,“沈夫人是想跟上官悯讼师打听一下郑老庄主的情况。”
“那个,你回去转告沈、沈夫人,就说我现在有要事在身,改天再……”
上官悯结结巴巴的话未说完,玉香盈这边已鲁莽地用拐杖敲了他一记。
那丫头也是笨得可以,自顾继续说着,“沈夫人还说了,她今天会去你帮她购置下来的那个富绅别院,沈夫人说,在去之前,她想见郑老庄主最后一面。”
“真是……”上官悯气得暗暗咬舌。
玉香盈虽然生气,不过,这个时候,她竟然出乎意外地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跟那丫头道,“你跟我过来。”
那丫头也不知什么事,就傻傻的跟着玉香盈穿过一道门,走到另一间小小的抱厦里面。
玉香盈掏出一锭银子,塞给那丫头,如此这般的吩咐了那丫头一番。那丫头不知是计,兼之得了银子,兴冲冲的离开,去给沈芍药回话。
*
这夜,对云中居来说,真是个难眠之夜,脑子里都是梨花香的影子。
壁炉的炭火烧得很旺,屋里暖融融的,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间,听得一阵帘环叩响,夫人郑美妃款款进来了。
“相公,睡不着吗?是在想谁吧?”郑美妃理所当然地捕捉到了相公不同往常的情绪。
“没有。”云中居从床上起来,披衣下床,坐到夫人对面的交椅上。
“什么没有啊?你就不要瞒我了,你今天刚从北方采办石材回来,肯定很劳累,可你今晚却夜不成寐,是在想梨花香了吧?”郑美妃冷眼瞅着云中居。
云中居心里暗惊,为了掩饰,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方缓缓的道,“夫人,我听邹二说,我动身去北方那天你去过石器园?”
“去了,我去看看给千山暮做的玉狮子怎么样了。”郑美妃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梨花香,被园内的伙计羞辱之后,是怎么被赶出去的?”
“那个算什么羞辱啊?我可是听说那个女人偷了石器园内的石材做成成品往外卖啊。”
“什么叫偷啊?她只不过是用了废弃物料而已。”
“你怎么知道啊?废弃的还是能用的。”
“我亲眼看见了啊,我目睹了她做那个妆台的过程。”
“相公,你真有心情啊,你为什么要袒护那个女人哪?说得难听点,在你面前骗你说用的是废弃物料,然后趁你不在的时候就用库房里好的物料,你怎么知道哪个是废弃的哪个不是?”
“梨花香绝对不是那种人。”
“你就那么相信那个女人吗?你对那个女人了解多少?莫非,果真像传闻里的那样,你们两个真的有那种关系吗?”
“传闻?你在说什么?”云中居懂一半不懂一半。
“那个女人不是怀上身孕了吗?”
“什么?”云中居这是第一次从夫人口中得知。
“还有,园里已经传开了,大家都在议论梨花香肚子里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难道只有你不知道吗?”
“这,在说什么鬼话呢?是谁在造谣生事?”云中居真的懵了。如果说梨花香真的怀上身孕了,那孩子是谁的呢?出于对梨花香的关心,他也想知道。
“所以我最初怎么跟你说的啊,我早说过了,从一开始就要提防那种女人,你身边一名大庄主,平日里到底是怎么处事的?还让人抓住这种口实,你可是一辈子受到石器园伙计们敬重的啊,一夜之间,就因为一个女人,让自己声名扫地,你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去石器园啊?”
“夫人,你怎么会相信这种传闻呢?梨花香绝对不是那种人,她是一个比任何人都想靠自己的努力挣钱生活的善良女人。”
“相公,你真是鬼迷心窍啊,你怎么能在我面前还要袒护那个贱女人啊?我拜托你醒醒吧,你被那个女人冲昏了头,你知不知道啊!”
云中居只是无言以对,夫人愈是这样抵毁梨花香,他对梨花香的关切愈是深沉。
*
冷秋桐家。
梨花香母女仨和冷秋桐一起共用早膳。
想着今天就可以看着梨花香她们住进美丽的富绅别院,冷秋桐亦是开心,“我要是想念美丽的小姐们可怎么办啊?”
“娘,奶奶真的说要来接我们吗?”风妩思昂起可爱的小脸问梨花香。
梨花香笑着,很肯定的点点头,一边把食物喂进女儿嘴里,“快点吃吧。”
“太好了!”风妩思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四人正吃得高兴,这当儿,听到一阵叩门声。
“难道是我相公回来了?”冷秋桐嘀咕着去开门,果真是她的相公记瑾灰回来了,“相公,你回来了?”
冷秋桐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记瑾灰却并没有要进门的意思,只道,“我临时有事要出一趟远门,事情忙完了,过几天再回来。”
冷秋桐暗暗松了口气,“相公,你不是游山玩水了么,怎么突然又出远门啊?”
“你知道就行了,还追问什么。我走了。”记瑾灰说完正欲转身离去之际,忽听到一阵小孩子说话的声音。
那是风妩思的声音,“真好吃!娘,你也吃点吧。”
“小点声!”梨花香急忙出声制止。
“是谁在屋里啊?”记瑾灰本欲离去的脚步又转了回来。
冷秋桐知是瞒不住,便实言相告道,“梨花香一家人出了点事,昨天在这里睡了一晚。”
记瑾灰一听就咆哮了,“什么?谁让她们住的?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让你不要再跟那个倒霉的女人来往了吗?你让她快点还我的银子!”
梨花香屋里听了,心里不知有多难过,急忙抱起沈莹莹,领着风妩思从后门悄悄地出去了。
“相公,你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是说了,人家会尽快还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逼人家啊?”
记瑾灰气乎乎的闯入屋内转了一圈,见梨花香她们从后门走了,回头跟冷秋桐说了声,“别再让她们进来,否则小心打断你的腿!”,便又转了出去,他似乎真有要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