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灵和傣走在拥挤的街上,突然,一双双莫名的眼光,投射过来。紧紧地盯着雨灵的手和脚。雨灵紧紧地搭着傣的手,越握越紧。紧紧地靠近傣的身边,说,我想回去,我害怕,我……傣先是无动于衷,后安慰说,不用怕,他们都是有问题的,我们走。傣想,雨灵不该受这种苦的,可是她必须要学会看待别人的眼光。心里不知多心疼的傣,只能在众生里,教她学会生活,坚强。可是,雨灵不承受这样的生活,在未来的生活还要依靠别人,不能独自生活。我害了雨灵,但我想雨灵会知道哥不真的要这样的。要不是我,雨灵还很平静,很温和,很快乐,很天真,永远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在孔雀村里,独自一人,看着远方,看着远方,不知道看什么。
傣,不忍心雨灵这样,就带着她到别的地方去。这条街上稍微比较安静,干净。平静的日子远去了,平和的心中涌动。雨灵无法适应这里的喧嚣,两地的生活变化太大了,雨灵第一天就病了。病得莫名其妙的雨灵,傣带她去一家比较安静的老房子里,在那里休息。第二天雨灵又好了。傣就又带雨灵去街上了。由于早上去,比较安静。雨灵觉得还好。傣就这样为了让雨灵渐渐地适应这里的生活,就经常带雨灵去寻找,雨灵和城市的契合点。
在一个比较安静的琴店里,雨灵站在店外,盯着各种各样的乐器,痴迷在这里。傣看到雨灵这样已经差不多适应了城市的生活。街上的人时常露出既怜悯又是鄙夷的目光,雨灵已经不再害怕了,还用眼睛盯着他们。他们都不知觉地低着头,从雨灵旁边就悄悄离去。雨灵依然沉迷在这地方,东看看,西瞧瞧,总是看着那些琴。知道自己不能买它。雨灵就避开了琴,走向别的地方。看到小孩在那里玩,就凑过去,想和他们玩。小孩子热情地带着她一起玩。孩子的爸爸妈妈看到了,就赶雨灵走,还用异样的眼光,来看雨灵,并破口大叫。雨灵很疑惑,为什么这样。想不明白,顿时心中有了负面情绪。随后又清明了。她也很无奈,很悲哀,很感伤,随后又燃起对生命的追求。
傣一直在关注着雨灵的一切。想,时机来了,该是去准备的时候了。傣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雨灵。
雨灵还在到处寻找,到处逛,已忘了傣的存在。不知道傣哪去了。雨灵玩累,坐在石凳上,休息。疲倦的她躺在石凳上睡着了。傣悄悄地摸摸雨灵的头,就带着牵挂走了。
雨灵醒来,做梦梦到傣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深情地看了几眼,就转身向远处走了。雨灵在梦中醒来,傣不在了。雨灵就大喊。没人应她,喊了好久,嘶哑的喉咙,红肿肿的眼睛。雨灵到处跑,到处喊,到处问,摔倒了,就有爬起来,继续寻找。手和脚在一次次摔倒中,血干了,又流出来,混着脏脏的泥土,一块块地印在雨灵脚上,手上,衣服摔破,磨破了,血染了衣服。依然在找,天黑了,还在早。深夜了,雨灵在走回石凳子那里,在那边等待。等着,累了,就躺在上面睡着了。天亮了,依然还是没等到,也没找到。雨灵颓然地垂着头,拄着拐杖,一跌一撞地向前走去。
突然,雨灵听到了街上的琴音向自己,一个一个音符,传进耳朵里。寻找着声音的来源。顺着声音,往前走。残疾的老人弹着着这一曲悲伤的乐曲,像雨灵现在的心境。随后一转,曲调大变,变得激情澎湃,波涛汹涌。自信无比。残疾老人双目失明。当雨灵走的越近,悲伤味越浓,老人感受到这周围充满悲伤气息,老人才一转原来的曲调,变的高亢激昂。艰难中处处是希望。
可雨灵依旧是露出绝望的眼神,透露出犀利的坚定,痛苦而怨恨的深藏于心里,就算这样,她还是恨不了哥哥,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为什么要抛下我,为什么你们都要抛下我,为什么为什么……带着为什么,雨灵回到了傣为雨灵租的屋子里。等待着,期待着,希翼着……
傣远远地看着雨灵,没有接近她,忍着心中的创伤。在屋外静静地等候,驻足,踌躇,低着头踱来踱去。屋里的灯光,依旧亮着。屋外的漆黑,盖着傣,喘不过去来。傣逃离了这里,不敢在待下去,想着,忏悔着。
哥哥。我不是要这样的。我带你来这里,想你会更坚强。在未来的生活里,学会面对,学会在各种各样的眼光中生活,展翅高飞。像雄鹰一样搏击长空,翱翔于蓝天白云上;像海浪一样汹涌着,一浪接着一浪,拍打着海崖;像蜗牛一样默默地前行,在磨难中艰难的成熟,在别人的鄙夷眼光中超脱,在心灵和现实的交界处找到幸福的起点……
我“爱”你,但我没有能力给你幸福,我们的分开不是我们不够相“爱”,也不是我们不好相处,是我们不能相爱,没足够的缘分。是上天的不公,不让我伴着你到永远,想让你有一个自己的生活。都是我的错,我没有能力给你幸福,我只能放开你,你自己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只要你幸福了,我也就幸福。远方的远方,那里有你的幸福。我将用我的生命为你祝福,为了你搭起草棚,遮雨挡风,珍重,再珍重。以后你还需要的话,我还活着的时候,你找得到哥哥的时候,我将再一次伸出我的臂膀,把你拥入怀抱。在那青石上,一起看我们来不及看的夕阳,和等待日出。哥哥将远行,你不要悲伤,不要牵挂,不要害怕。我会带着对你的“爱”,在远方祝福你。你要坚强,你要成长,你要勇敢,你要用你的生命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延续着我的梦,为我活下去。
不要挂念,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我只能这样。傣愧疚地想着。回到家里落泪写下自己的一点一滴,对雨灵的挂念。
雨灵带着傣留给她的东西,回到傣为自己弄好的房子里去,随便把东西一放,就倒在床上,停止了哭泣,被子包住,不知是睡了,还是在想念,疑惑。雨灵就这样,躺在床上,疗着伤,灯白天黑夜,不知疲倦地陪着雨灵,时而暗,时而明……
房东太太,经常在屋前偷偷看雨灵。雨灵躲在屋子里,从进去以后,已经很多天没出来。房东就开始担心起来了。她总是在房门前踱步,拍着手,脸上满是担忧。来了几次后,就又出去了。然后又回来。反复了好多次。
房东太太看这样不行,就叫邻居来,怕她出事,想撞开门。他们撞过去,一瞬间,扑通一声,他们都进入了房子里了。原来那天雨灵进去就没锁门。雨灵却没有反应。他们见这样,担忧起来了。看到雨灵这个孩子一只手在被窝外面。急忙站起来,跑过去,掀开被子。眼神迷离的,不可名状的眼神疑惑地盯着他们。他们尴尬了一下,就恢复正常了。不知道说什么,且看到雨灵什么事都没有了,就准备走了。他们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匆匆走出去。房东太太比较细心,见雨灵除了眼神一直这样,其它都没有反应。摸摸雨灵的头,期待雨灵的回应。雨灵还是没有回答,依旧那样。他们不知所措,只好走出去了,带了一些吃的,放在雨灵旁边。
他们还叫来了隔壁的小诊所的老医生。老医生看了后,说她这不是病,这是自我精神封闭。一定受过很大的刺激,导致过度的悲伤,隐藏来保护自己。你喂她吃,她会吃的,只是厌倦和我们交谈罢了。这样的情况,现在就只要喂她吃下东西就可以了。其他的留给时间,来愈合她的心伤了。我们可以经常和她交谈,刺激她,不要让她的心里承受太大的压力,崩溃了就可以了。这样可能就会好得快了。只要她想通了,也就好了,不用太担心。
老医生走了,他们听医生的话,就这样做。刚开始还是这样,只是吃东西,其他的没有了表情,动作。慢慢地在他们的感染下,雨灵渐渐地有精神了,依然还是那样沉静。雨灵里承受着各种压力,外界讨厌的目光,傣的“抛弃”,还有源自心灵深处的孤独,深深地压得雨灵喘不过气来。雨灵在整理最近发生的事情。最近发生事情太多了,常人都受不了。何况是雨灵,曾经受过伤,再次经历这样的事。一次次的折磨,才会更强大。
之后,在他们的关爱下,感动下,在一段整理后,雨灵逐渐康复了,振作起来了。她疗好心伤,把伤留在心灵深处,隐藏起来。雨灵走出了房门,走在臃肿的街上,异样的,鄙夷,歧视的,无情地投射在她的脚上和手上。在陌生的街上,不管别人的不可名状的目光,她的脸上露出了一往如昔难以琢磨的眼神和笑容,回敬给过往的行人。他们自觉地低着头走过。
雨灵漫无目的地漂动在陌生的街上,陌生的地方。没有朋友,孤独地走到街角里,静静地思考。在街角里,蹲在角落里,埋着头。雨灵看到了一个舞蹈老师的招聘宣传单。雨灵眼神一亮,心中有了触动找到了心中的需要。雨灵猛地站起来,撕下了宣传单,仔细看着。雨灵照着宣传单在寻找舞蹈中心的位置。雨灵边问边找。少数的人会为雨灵指路,有些人却什么都没说看了一下就走了,大多数人都没理她。雨灵还是继续寻找,在寻找中,雨灵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感受着他们带给自己的酸甜苦辣。
不一样的环境,一样的人,在挣扎,在奋斗,在感动,一切的一切悄然来临了。
雨灵走到了舞蹈中心,门前贴着招聘舞蹈老师的宣传单。雨灵满头大汗,气喘兮兮地走进舞蹈中心,同样的目光,依然在。鄙夷,疑惑,惊讶,少数的人的言语中伤。雨灵还是一如既往地走进去。这是一个公开面试,在那大的舞厅里,现场跳场舞或展现其他的才能,然后在回答面试者的提问,之后看他们的决定。
一个个失望的眼神,一个个颓败的面孔,摆在那,仍然不愿离去,等待着奇迹的来临。在这里是没有奇迹的,要的是实力,能力。雨灵想,苦等还不如前进。
雨灵的到来给了他们信心,在他们眼中透露出我们是正常人,她比我们差,缺胳膊缺腿的,来这,根本就没什么可以给她做的。顿时那颓废的心,露出了笑容,还交谈着。雨灵不知是麻木,还是没听到,还是内心非常淡定,对生活中一切都给忽略了。他们冷漠目光,一切都成心灵的悸动了。她的心太善良了,对所有的人都报以宽容的姿态。对于他们的行为,他没有指责他们,也没有资格。雨灵只是祝愿。
工作人员走了过来,问,什么事?雨灵说,想来应聘,当舞者和配乐师。她惊讶地说,你适合吗?雨灵说,想试一下,不管可不可以。工作人员就引导她上台去。转过身去,偷偷地笑着,走下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