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在家里,按照祁修人嘱咐的,把土豆萝卜都切成块。然后下水煮了半熟备用。
正手忙脚乱着,门一响祁修人就进了门。
子桑用叉子插着一块胡萝卜跳到客厅想去问问祁修人煮多久比较好,然后就看到男人淡笑着一边按着自己还未痊愈的伤腿,一边将东西放进冰箱。
“你又怎么了?祁扶成和你说了什么?”子桑把胡萝卜放进了嘴里,也不去管它有没有熟,来到了祁修人身边,靠在冰箱边上。
祁修人摁了下已经软化的鸡肉,收起笑意:“我不开心的有这么明显吗?”
子桑捏了下祁修人的脸:“岂止是明显,你简直就是把‘生气’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祁修人合上冰箱门,一把拉过子桑搂在:“今天我打了祁扶成一拳。”
子桑拍了拍男人的背:“他说了什么,竟把你气成这样?”
“其实没什么,以前他说过更过分的。只是今天,我总觉得他好像在担心我。”祁修人将下巴放在子桑的头顶,收紧双臂。
子桑眨了眨眼,哼哼两声:“这可能……是你的错觉。”
然后男人沉默了好一阵也不说话。
子桑叹了口气,松开祁修人却捧住男人的脸:“你是在气自己竟然还期待亲情?”
男人还是不说话。
“祁扶成毕竟还是你的血亲嘛。但血亲不一定是家人。”子桑环住了祁修人的脖子揉揉他的头,“你嘴上不承认,但无论司戈,还是你那群手下,不都是你的人吗。”
“还有谁?”祁修人摇摇子桑,贴在她怀里。
子桑嫌弃地推开了男人,拿着小叉子哼着歌进了厨房。
“别在那儿抹眼泪了,快过来煮菜!”不久,厨房里就传来子桑手忙脚乱大吼的声音。
祁修人翻了个白眼,抓起几个洋葱跟过去:“瞎说什么呢!小心我打你啊。”
正当祁修人好不容易制服子桑并抱着她的腰准备拖进卧室的时候,电话声又不适宜地响起。这回是子桑的,子桑挣脱祁修人,从围裙口袋拿出手机皱了皱眉才接听:“车警官,怎么是您啊?”
车晋夫臭着一张脸吼:“说不来做笔录还真不来了!这么大的事一声不吭就走,你当自己什么人呢?现在和祁修人马上过来!”
子桑缩了缩脖子,不爽地撇嘴嘟囔:“什么人嘛,想叫人过去就过去。”
祁修人从背后环着子桑,用唇抿了下她的耳尖:“放电话,别理他。”
车晋夫在电话那端皱皱眉,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喘息声:“谁在那儿?”
子桑白了祁修人一眼,继续说道:“好了好了,我和他马上过去。”
然后赶紧挂断电话,拱开祁修人和他吐吐舌头就去换衣服了。
祁修人看着已经打开的卧室门长长叹气。
怎么一办正事,就有人打电话呢!
半小时后,车晋夫正拿着文件准备去吃个饭,没想到却被子桑堵在了办公室门口,便忍不住嘲讽:“嘿哟,你今天怎么一叫就来了?我还说得吃个饭睡一会儿你才能到呢。”
祁修人的脸很阴暗,冷哼了一声。
车晋夫挑了挑眉,一想起来昨天祁修人抽出他的刀狠狠飞进犯人的肩膀里他就觉要打寒战,那个顾噬地的肩膀现在都已经废了,谁能看得出来这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这么厉害?
“你不是都看到了,还需要我们做笔录吗。”祁修人将眼缓缓移到车晋夫脸上,还很是莫名其妙地轻啧了一声。
车晋夫咳嗽两声缓解尴尬,喂祁修人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昨天是顾虑到你们受伤要去休息,但总要过来签个字。”
子桑切了一声,推着祁修人大摇大摆走进去:“我看不是顾及我们,只是你昨天看了修人砍人看傻了,想调查一下结果什么都没查出来才叫我们过来的吧?”
车晋夫抓了抓头发,一脚带上门:“我不用查,直接问就可以。说起来,我还想问问祁先生和犯人是什么关系呢,看你们两个很熟的样子。”
祁修人眨眨眼睛一脸茫然,完全没有了之前阴沉的样子:“车警官为什么这么问?”
车晋夫拉开椅子坐到祁修人对面:“装傻?我听见你喊犯人顾老二了,这是陌生人能喊的吗?”
祁修人摸着下巴皱了皱眉,抬头看看子桑:“我说过这种话?”
子桑摊摊手:“没有啊,我都不知道他姓顾。车警官你可不能凭一面之词就瞎说。”
“好,你们很好。”车晋夫现在只想翻白眼,将文件往桌子上一摔,“那子桑小姐,你制服犯人的身手不会是我看错了吧?这你能解释一下吗?”
子桑摸摸座椅翘起了二郎腿:“你没看错,但我想学个防身术应该不算违法犯罪吧?毕竟你也知道,想找我麻烦的人可太多了。”
车晋夫一边无奈摇头一边把文件往子桑面前一推:“昨天事情发生的时候我的确一直和你们在一起,看看证词没问题之后签个字就能走了。”
子桑拿起文件夹,一本正经地看起来。
祁修人在一旁,微微颔首:“说起来,Blood母子被找到了吗?”
“对哦,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会已经死了吧。”子桑貌似无聊地一页页翻着,却在看这上面有没有对自己不利的证言。
车晋夫有些脸黑,烦躁地抱起手臂:“犯人通知了Blood家族,他们为了保证那对母子安全选择出钱平息。而且那边也有警方在查,我们只不过是提供本地帮助。消息很不灵通。”
子桑噗嗤一笑:“诶呀车警官你对我们暴露案件信息真是越来越大方了。搞得好像是我们过来拷问你一样。”
车晋夫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被祁修人抢过了话茬:“车警官,我有些想法,也许会让你得到真相呢。”
不光是车晋夫,子桑也惊讶起来。她早就看出祁修人对这事有想法,但大概觉得太无聊就一直没说,现在怎么想揽这档子闲事了?
车晋夫现在是不相信祁修人也宁愿听听,英国警方那边拽到不行,也不配合他们调查,他早就气不过。如果能解决这件事,还能给那些人点颜色瞧瞧。
祁修人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两人回神,然后分析起来:“从一开始,我就觉得绑架AnnaBlood的不是这次的犯人。如果是我,我只会绑架Blood夫人,然后放Edword拿钱给我。如果两个人都绑架,得到的钱会多,但这样的跨国汇款,不仅速度慢,容易被追踪,还会牵扯到两个国家的警方。唯一的好处就是两地警方的不协调合作会给他足够的时间。”
“或许犯人就是这个目的呢?”车晋夫一开始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去听,却只听了一句就认真起来,“他能得到更多钱,也能有很多时间规划。他绑架了两个人,或许是团伙作案呢?”
子桑却轻哼一声摇头:“可能性很低的,如果这样他们就应该从很早便盯上了Blood母子,那他们不至于等这两个人接触了我们,接触了其他人之后才下手。如果是我绑架,肯定在他们刚刚下飞机就扮成接机司机直接绑走。这样就不会有当地警方报案。英国那边甚至都不会报警,就算报警再通知这边调动警力也没地方查。”
车晋夫用很是奇怪的目光看着子桑,没说话。
子桑扁扁嘴,打了个哈哈:“我、我就是这么一说,我才不会去绑架呢。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祁修人却应和地点头:“子桑说得其实很对,犯人没理由这样做。”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车晋夫听得有些乱,祁修人现在是将他们所有的调查方向都反驳了,照他这样说,那到底犯人在想什么?
祁修人似乎坐累了,直了直背,靠近车晋夫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是有人自导自演?”
车晋夫挠挠下巴皱眉思索:“AnnaBlood干嘛这么做?”
“你傻啊,她当然不会这么做,她儿子可就不一定了。”子桑鄙夷地撇了一眼车晋夫嘲笑道,“你不懂大家族的势利,EdWord作为独子常年不在家族管理肯定有原因,说不定一着急,就想用他母亲要挟公司了呗。”
车晋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有这种事?……怪不得,那边对于赎金的金额也一直没有透露。”
祁修人没承认,却也没否定。在签完字后,拉着子桑迅速离开。
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种柳,如果车晋夫能因此破案自然好,如果不能那也就算了。最近没时间管这件事,他还得去个地方才行。
第二天清晨,祁修人将牛角包和冰咖啡放在桌子上,看了看睡得正沉的子桑,轻手轻脚合上门离开别墅。
他这次是要去楚京,估计下午才能回来。于是祁修人一边想着用什么理由搪塞子桑自己半天没回家比较好,一边开上了高速。
祁修人这次的目的地是,楚京疗养院,见东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