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没关系。”车晋夫白了子桑一眼,心想这大麻烦今天怎么这么多话,“不过我们这边的确出了一些事,有什么事只能让你们明天再来了。”
“诶?别啊,你也知道我带着修人来一次很麻烦的。”子桑一着急,就拉住了车晋夫的手腕。
然后见车晋夫盯着她,便有些尴尬地松手。
车晋夫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总之我没办法再听你们的证据了,如果你们真的有事,和我打电话也可以。”
“那我去找修人就好了,他在哪?”子桑怕车晋夫和她一起去找祁修人,侧身横在了男人前面。
车晋夫也只好无可奈何地子桑指了个地方:“那你过去接人吧,正好我有事要忙。”
子桑这才松口气,比了个“OK”的手势就朝那边跑过去。子桑在门外拉了两下,发现是锁着的。看来大概是他离开时怕有人进去才锁住的。
子桑一边拍着一边祈祷祁修人赶紧回来,现在警局是一团乱没人有时间搭理他们,等一会儿控制住局面就算刀抢回来也带不出去了!
还好,子桑只是再等了一两分钟祁修人就打开了门,他直接坐着轮椅从里面出来,拉着子桑就走。
子桑跟在后面轻声问:“拿回来了没?”
“那女人跑太快,早没影了。”祁修人语气里有些暗暗的不爽,看来这次失手让他非常不高兴。
子桑轻啧一声:“无所谓了,我们离开这里。”
栽在这个地方只能说天时地利人和全没有,子桑叹着气推着祁修人离开警局:“白来一趟,还把东西丢了。”
“叶七雾为什么想要你的刀,你的保险柜里还有什么东西吗?”祁修人面色有些沉重。没能帮子桑把刀拿到,这让他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子桑拍拍他的肩膀叹气:“算了,现在找她是找不到了,就算她手里有钥匙没密码也没用。我再和银行协商想办法吧。”
子桑也只是那么一想,其实根本不行,如果有密码就能轻易打开的话,她当初就不会存在银行的保险柜里了。
没能找到钥匙的子桑本以为今天可以算是她最憋屈的一天了,但没想到更离谱的事情还在等着她呢。
“好消息是,那玉牌我找到了。”纪梵抱着粉毛怪,一脸凄哀。
“我在整理东西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还有一块。”男人戒备地看着子桑,吞吞口水。
“但是呢……”纪梵将粉毛怪递了过去。
“坏消息是,我没找到全部的。”纪梵神情凝重,紧蹙双眉。
子桑愣了半晌,脑子里突然飘过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可能性,她指着那布偶,指尖颤抖:“那、那双眼睛……”
纪梵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祁修人露出一个憋笑的表情。
子桑坐在沙发上,看着纪梵拿着小剪刀在拆那两颗黑珠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这事情也不怪纪梵,谁们家的护身符用墨玉做呢?谁让子桑完全没把别人的东西记在心里随随便便就让纪梵当成下脚料了呢?
纪梵捻着两颗珠子,又将粉毛怪的尾巴拆下来小心翼翼地递给子桑:“上面的同心结也还在,一并给他吧,就剩这些了。”
“我真傻,茫茫人海里这么多车子,我怎么偏偏就挑中了你的上!”子桑扶额,用手指挑起那根同心结连连叹气。
纪梵也很无奈的样子,他摊摊手:“要不我把珠子串起来?”
祁修人忍不住噗嗤一乐,可想而知这两个活宝之前的十二年是怎么过的。幸好纪梵不缺钱,不然非得被这两个人败光了不可。
子桑正有气没地方发,祁修人触了她的霉头自然不能放过:“你笑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办事!”
祁修人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也别着急,把这个先给布十三,好好道个歉就得了。”
“那他还不得一生气就再也不帮我们了!”子桑将珠子放在手心把玩,一脸不情愿。
其实是因为要她去和布十三说这件事真的太难以启齿了。该说什么?对不起,我把你母亲留给你的护身符给毁了,这些零碎还给你你可以还帮我们的忙吗?
布十三不当场把她打个半死都是好的!
“那也不能就这样瞒着他。明天我带着你上门道歉吧。”祁修人像是在教育孩子的家长一般,说完就推着轮椅准备离开,但是突然又一回头,“你可别把剩下那点东西再丢了。”
子桑将东西用布包好,抑郁地看了一眼纪梵:“……再见。”
这两个字说得纪梵浑身发寒。
“你就别吓唬他了,反正也是你自己的不是。”祁修人轻咳两声,无奈摇头。
子桑白了祁修人一眼:“你们俩现在倒穿一条裤子了?”
祁修人挑挑眉:“只要不谈到小芩,我们就是好朋友。”
子桑不想理会这种男人之间的奇怪友谊,她将东西装好满脸抑郁地上车回家。
尽管这件事搞得子桑惴惴不安,但她还是乖乖去找布十三将“护身符”物归原主。正如她所料,布十三看到护身符时,表情很精彩。子桑向守在门口的祁修人用眼神求助,谁想他一脸“你自己搞”的欠揍模样。
“你……”布十三拿着变成珠子的玉牌,有些哑口无言,“你是怎么做到的?”
子桑叹叹气:“抱歉啦,谁知道那个十九怎么搞得,反正我给我的时候就剩下这些了。”
布十三却没有很生气的模样,竟将珠子放到一边,反而注视起那个红绳结来。然后,长长舒了口气:“还好,这个还在。”
子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那红绳结是有些特殊,中间穿着一根白线,但除此之外和其他挂绳没什么区别。
布十三见子桑很是担忧的模样,不由得一笑:“这个才是我母亲给我编的,小时候就挂在我的脚腕。长大了戴不了,我就配了块玉和长绳挂在脖子上。”
“所以——”子桑总算是松了口气,“所以弄坏的这个玉没那么重要了?”
布十三迟疑着点点头,随即耸了下肩:“虽然这块玉也花了我几十万,不过还好吧。”
子桑拍拍布十三的肩膀:“没关系,等以后你找祁修人要就行了,他撒点钱渣渣都有几百万啦。”
布十三将绳结攥在手里,淡然一笑:“好,我会帮你们的。”
事情圆满解决,子桑就想立刻离开,但刚刚走到门口,布十三突然闷闷地出声:“十九……”
子桑表面无动于衷,但还是停下了步子。
布十三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十九她其实是个很坚强的人,包括南一方,我们都是靠作弊才变强的,只有她是扎扎实实倚靠自己的能力。”
祁修人看着沉默的子桑,动动唇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布十三抿了下嘴:“我很佩服她,也想和她说声对不起。”
子桑没再回头,而是一把揽过祁修人的手臂就走了出去。
祁修人感觉着极端的低气压,叹气:“他好像有些怀疑你就是十九了,那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子桑好似没听见一般,甩开祁修人自顾自地向前走。
祁修人跟在子桑身后,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你好像不大高兴。”
子桑用右手捻着眉心:“我就是不高兴。我不知道布十三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说这样的话。”
祁修人知道子桑不是因为布十三可能识破她的身份而恼心,却看不出她到底烦躁在哪里,便稍稍拢住了她的腰:“布十三惹到你了?”
“他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子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他吗?我四岁被集中营收养,那个时候除了一方,每个人、就连东十八和死了的闵十九都欺负过我,现在他以为后来给予过我帮助,然后说几句话就该被我原谅吗!”
祁修人摸了摸子桑的头发,好似在给她顺毛:“如果他想被你原谅,就不会在以前暗中帮助你了。他可能,只是想和你道歉吧。”
子桑也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扁了扁嘴:“算了,这种事无所谓。”
说完,子桑就轻蹙着眉向车子走去。
祁修人在她身后,有些担忧地看着子桑。
她坚强吗?或许吧。可她完全没从以前的事情里面走出来。子桑还是会做噩梦,还是会耿耿于怀。
她坚强吗?她不需要坚强。
祁修人快走几步,拉着子桑紧紧将她抱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嘘”着。
“谁欺负过你,我们就打回去,成倍地打。”
祁修人说得好像小孩子打架一样,但却认真。子桑第一次像只猫咪一样,乖乖地待在祁修人怀里,甚至还带着撒娇腔“恩”了一声。
但子桑没想到祁修人会执行了这么快,而且第一个就拿了布十三开刀。
据说布十三上任的第一天就和上司船主先生交手了,然后被没留手的船主先生打的不轻。手下们对上司的敬仰之情又上升了五十个百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