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斯有了残缺后,她还是女神。而你老了,也还是女神。”纪梵十分认真地回答,没有一点恭维,没有半点虚假,在他的认知里,既然确定了祁小芩是他的女神,那就不会改变。
祁小芩有点想哭,想把这个男人的脑袋抱在怀里狠狠揉一把。纪梵已入不惑之年,却还像一个大男孩一般干净简单。
她挽住了纪梵的手臂微微一笑:“也许过几天我会去你的工作室参观一下。”
纪梵显得欣喜若狂:“太好了!我还有好多东西没给你看过,而且我可以给你缝鞋套了!”
“鞋、鞋套?”祁小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而且,缝鞋套是怎么回事?
纪梵兴奋得像一只摇尾巴的狗狗:“对啊,你是女神不代表你的脚腕上不会掉死皮,画室要保持绝对干净才可以!”
祁小芩觉得貌似她有点后悔。
果然……这男人还是太奇怪了吧?
有惊无险的一天终于结束,纪梵不知道叶七雾是有意放走他们还有些胆战心惊。于是回到家的第一时间,纪梵就给子桑打了电话:“我需要你过来一趟,我有不能在电话里和你说的事情。”
子桑其实没太在意,纪梵时不时就会搞一些神神秘秘的东西,然后一本正经地找她过来。
“所以呢,这回是什么事情?”子桑提着一些水果和熟食拿着钥匙打开了纪梵家的门。
身后祁修人托着一盘烤布朗尼,如果不是子桑叫他一起过来时的语调太软,他才不会一时迷了心思将专门给子桑准备的甜品送来。
纪梵这回十分地郑重,甚至还穿上了自己代表严肃的衣服。
纪梵见到祁修人也在,和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拉起子桑的手:“走,我们进画室说。”
子桑忍不住看了眼明显变得低气压的祁修人,要说这傻子也是,当着祁修人的面就拉着她单独进一个房间,这怎么想都不合适吧?
祁修人自然不能忍,一下拉住了子桑的另一只手:“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不好吗?”
纪梵皱着眉,貌似还思考了下然后摇摇头:“不行,这是我要和子桑单独说的话。”
祁修人恨不得立刻将烤盘扣在纪梵脸上,这小子哪怕客气客气也行啊,竟然连一点眼色都不会看。
子桑也是怕祁修人忍不住去打纪梵,就将纪梵按在了沙发上:“你就在这说,没事。”
纪梵依旧那副很不信任祁修人的模样,但既然子桑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听着:“今天我和祁小芩被绑架了——”
“小芩没事吧!?”祁修人都没等纪梵说完,立刻打断他问。
纪梵非常有涵养地顿了顿才回答:“她当然没事。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请不要打断我讲话。”
既然听到祁小芩没事,祁修人也不在乎纪梵要说什么了,立刻拿出手机给祁小芩拨电话。
“绑架你们的人有什么特征?”子桑不指望纪梵能看到犯人的脸,毕竟那些人只要不是傻子不会被别人看到脸的。
“哦,我画下了她的样子。”纪梵却立刻拿出了自己画的画像,还是上色的。
子桑一看,立刻翻了个白眼将画像丢给祁修人,她看见那一头红发就知道是叶七雾。
怪不得不怕被人看到脸,叶七雾早就被通缉了当然不怕什么。
祁修人刚刚挂断了电话,看着叶七雾的画像就一阵阴郁:“这女人和我们过不去到底有什么目的?”
“对了,祁小芩报警了没?”子桑拉了下纪梵,又看向祁修人。
纪梵摇头:“那个人问了关于你的事情,我觉得还是不要报警的好,所以和她说了。”
祁修人一挑眉:“她问子桑的事做什么。”
子桑看着纪梵的表情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纪梵注视着子桑,第一次紧了紧眉:“是问你十一年前和我认识时候发生的事。”
这下,祁修人也严肃起来:“……你们认识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你关心的就只有这个吗!”子桑鄙视地看了眼祁修人,咬着手指坐下喃喃自语,“她是怎么查出来我和你有关系的?”
纪梵将被祁修人嫌弃的画像收好:“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好像不是很想杀我们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她想不想杀你们。”祁修人依旧很不爽,刚刚他讲电话,祁小芩说的有一半都是在夸纪梵。
简直让人生气。
纪梵指向了子桑:“因为那个女人没有子桑有时看我的眼神。”
子桑对着祁修人摊了摊手以示自己的无辜:“有时候这小子真的很让人生气啊。”
“好了,我们今天可不是为你来的,赶紧办完事赶紧离开。”祁修人推了下子桑,示意她赶紧干活。
子桑伸了伸腰,和纪梵勾勾手指:“玉牌你找了没?”
纪梵退了一步,露出墙角里的一个纸箱:“这里面都是符合你形容的玉牌。”
祁修人有些惊讶地皱起了眉:“我说你怎么不立刻找他要,整理这些就要半天吧。”
子桑拉过箱子,直接往地毯上一倒,一块一块找起来。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玉牌?”祁修人也帮不上忙,就坐在旁边。
子桑翻了个白眼,指指纪梵:“你问他好了。”
纪梵坐在沙发上倒茶:“有一段时间我喜欢雕刻玉器,下脚料就给子桑做了各种各样的玉牌和玉佩。”
子桑丢了几块进纸箱:“这就多了?你是没看他迷恋毛线的时候给我连牙刷都做了套子。”
纪梵愠怒地抱起手臂:“那也是一种艺术。”
祁修人随手拿起一块来对着阳光打量,然后又摸了摸质地:“这么好的玉也被你当成下脚料了?”
纪梵拉过箱子,将子桑乱丢的玉牌放进箱子里码好:“在我手里,就不算浪费。”
“狂妄的很啊。”祁修人轻哼一声将玉牌轻轻放下,开始在一边闭目养神起来。
“不行了,我找不到!”找了十来分钟的子桑挠挠头,暴躁地将玉牌一推,“我早就记不得那一块长什么样了,要怎么给他找?”
祁修人双手合十悠闲地靠在轮椅里:“如果就在这一堆里,那就把这一箱都给布十三好了,他总不能忘记自己母亲的遗物长得什么样。”
子桑一捶手点头:“这倒也是啊。”
子桑刚刚说完,纪梵就拿过祁修人膝上的烤盘,然后放到茶几上,最后走到门边:“既然我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子桑轻轻地,抖了下自己的眉毛。
纪梵仿佛意思到危险一样,后退了一小步。
“我警告你,我的客厅安装了监控,你是知道的。”纪梵将手护在胸前,摆出了子桑交给他防身的技能。
子桑对这个活宝一般的大男人也没法说,如果真生气了,她哪会挂念着他会不会自己做饭还将这么一大堆东西甚至祁修人专门给她烤的蛋糕搬来。
不过说实在的,真是喂进白眼狼嘴里去了。
“祁修人,咱们回家。”子桑抱着手臂就踹开了门。
祁修人感觉自己的修养都被纪梵夺走了,便不去理他,直接走出去准备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最可恨的就是,这小子老让子桑牵肠挂肚不说,还频频去蛊惑他妹妹,改天真得给他点眼色瞧瞧!
子桑被纪梵赶了出来,却习惯了一般倒也没太生气,泰然自若地轻哼:“叶七雾都能发现我以前和纪梵有过接触,查到这里也估计就是几星期的事。”
祁修人摸了下自己的腿若有所思:“她有这么厉害的吗?”
子桑扁扁嘴,也有些迟疑:“按理说……她不可能查到任何关于十九和纪梵的联系,除非她找到了当时纪梵车里的黑匣子。不过不大可能,车子换掉的时候我找十八处理的。”
“恩……算了,这事情暂且不提。”祁修人一副觉得这件事似乎暂时也解决不了,貌似就放下了的样子。
子桑也有些烦躁地掏出钥匙:“我去开车。”
之后还嘟囔着纪梵怎么不留她吃饭这家伙真是没良心云云。
祁修人在子桑转身之后,立刻拿出了手机:“……司戈,给我查一下楚京疗养院的东十八,看他最近有没有联系什么人。”
无论是纪梵还是东十八,子桑可以相信,但他不能。
因为纪梵的嘱咐,祁小芩并没有将被绑架的事情闹大。甚至都没有告诉除了祁老太之外的第二个人。祁老太也默许了祁小芩的做法,倒不是他觉得这样对,只不过最近祁家出了太多事,知名度增高是好事,但若是让外人觉得祁家太多事端可就是不大好了。
而对于祁小芩话里话外对纪梵的称赞,祁老太好像也允许了什么。于是几天后,祁小芩如约去拜访了纪梵。
纪梵的工作室差不多有一百平,听上去很大,但如果堆满了画架和石膏以及以麻袋作为单位的画稿和曲谱那就根本无从下脚了。
请喜欢的女孩子来这种地方参观,可是着实的不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