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只是个跑腿的!”白老板哭丧着脸,半跪在地上扯着子桑的手臂。
祁修人眼睛一眯:“跑腿的?”
“他才不是!”子桑又扯了下白老板的衣领,“这家伙叫白穷落,别人都叫他白老板,是这帮人的头子!”
白老板猛地摇摇头:“不是!白老板不光我一个,我只是在这里在这里的白穷落,是真正的白穷落指挥我们的!”
子桑皱起了眉,用小刀抵在白老板的眼睛底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真正的白穷落只有一个,我们都只是他的替身而已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白穷落”战战兢兢地盯着就离他眼睛不远的刀尖,抖如筛糠。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如今这个假的白穷落似乎真的不知道什么,对于祁修人来说也没用了。
于是,祁修人的眼神就愈发地阴暗了起来。
“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你们就放过我吧!”假白穷落双腿软到站不起来,他以前只是被一些打手保护着去耀武扬威,真刀真枪地上可的没怎么遇到过。如今子桑拿着刀狠狠顶着他的眼窝,可把他吓得不轻。
子桑握住了祁修人的手臂,仿佛在等待着他的意思。这个小举动让祁修人非常受用,几乎忽略了腿上的疼痛。
祁修人低头,轻哼了一下:“先留着你这条命,你要是敢说什么,我就随时取走。”
假白穷落这才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你想怎么样?”子桑有点不明白,她可是做好让江玉衡来处理后事的准备,却不想祁修人竟然要放他一命。
而且还是在这个家伙看到祁修人能站起来之后。
祁修人握着子桑的肩膀,靠在车厢上扶住自己的腿低声解释:“没事,他还不敢乱说,况且如果能将他牵连上祁亚伯,这事就必须摆在明面上说。还得通过他把真的白穷落找出来才行。”
子桑无奈地撅起嘴,摸摸裤子口袋找出手机来:“真是业余,连手机都没拿走。”
然后,拨通了车晋夫的电话。
车晋夫在听到又是子桑被人袭击的时候,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直到子桑照了照片发过去他才相信。
祁修人则在一旁将假白穷落打晕后给司戈发了条短信,叫他二十分钟内过来。
子桑有点不屑地一笑:“二十分钟?你当他会飞啊?车晋夫派警车来这个山沟沟都要半小时多。话说你叫司戈接你干什么?”
祁修人不置可否地回答了子桑的第二个疑问:“我不能去普通的医院医治,他们可能会发现端倪。等下司戈会带着宫旸书过来。我们只要去个比较宽阔的地方就行了。”
说着,祁修人就想朝公路方向移动,只刚刚走了一步,就无力地栽倒了下去。
子桑迅速地过去一把将祁修人搂在怀里,然后按着他坐到地上:“你怎么了,是腿疼?”
祁修人按着伤口摇了摇头:“没什么,应该就是扯到伤口了。”
“不许动。”子桑双手一推,不让祁修人站起来,然后不由分说地解开他腿上的绑带,露出已经严重裂开还在流血的伤口。
祁修人拍了拍子桑的肩膀轻松一笑:“没关系的,只要往前走一点就行了。”
子桑狠狠地瞪了祁修人一眼,厉声道:“觉得不行,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伤有多严重吗!这已经有败血症的初期状况了,如果再乱动感染到心脏是会死人的!”
“没有那么严重,走过去不过十几分钟。”祁修人不以为然地说着,然后就想站起来。
子桑只是轻按了一下伤口,祁修人刚刚强硬的态度就没了一半,她白了逞强的男人一眼,无奈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架了起来:“你将上身压在我背上,不要让腿用力。”
祁修人真是已经快到了无法移动的状态,只好用手搂住子桑的脖子:“如果在床上你也让我压在你背上就好了。”
子桑掐了下祁修人的腰以示警告:“人都这样了还想那些没用的!”
祁修人将头倚在了子桑的肩膀上:“想你可不算没用的。”
“老色鬼。”子桑低低嘟囔了句,继续撑着祁修人向前走。
子桑还等着祁修人反驳,却一直没等他出声。低头一看,祁修人竟然已经闭上眼睛,腿上也不怎么使得上力气,竟然渐渐昏迷了过去。
“祁修人!”子桑一边叫着祁修人的名字,一边迅速将他背到背上前进。
祁修人这时还有着那么点清明,被子桑一叫稍稍睁开了眼睛,但不一会儿,就又闭上了。
“祁修人,醒醒!”终于到了路边,子桑将祁修人放平,然后拍打着他的脸颊。
这时候,祁修人腿上的伤口比之前又扩大了一些,血也止不住的样子。子桑看着时间,只能暂且按住祁修人的伤口。
现在别说二十分钟,晚十分钟都等不了了!
正在子桑着急的时候,头上方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并刮起一阵狂风。她抬头,竟然见到一架直升机停在了她的正上方。
有人从上面扔下一段绳梯,然后爬了下来。这个人子桑远看有着三分眼熟,等走进她才想起这就是之前她在医院见过的宫医生!
这倒也是,刚刚祁修人还提起宫旸书这个名字,仔细想想可不就是那个复健师吗!
宫旸书半句话都没说直接将祁修人背到了背上用锁带绑好,然后看了眼子桑:“你也赶快上去吧,等下我会一起处理。”
子桑摇头,扶好已经昏沉的祁修人:“你们先走不用管我,我还要等警察过来解决。”
宫旸书见状,从腰包里拿出一小瓶药塞进子桑手里:“这个药涂伤口上能暂且止血,你先拿去用。”
“快上去吧。”子桑拿好药瓶轻轻推了一把宫旸书示意他赶紧上直升机,距出车祸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天,在她暂且包扎之后祁修人的伤口又因为打斗裂了两次,如果再不医治那他以后可就真离不开轮椅了。
宫旸书也不多废话,扭头就爬上了绳梯。
子桑看着离开的直升机总算是松了口气,自己打开药瓶,闻了下里面的棕黄色药膏,被药味冲得咳嗽出声。
和直接得到祁修人GPS定位的宫旸书不同,车晋夫联系到最近的警察局派车来找到子桑也足足花了三十几分钟,警员们见到子桑那狼狈不堪的样子都被吓了一跳。
子桑懒得和这些人解释,要求只和车晋夫交谈。
前往市区的路上,一些细心的警察先生帮子桑叫了医生给子桑暂且处理了一下伤口,毕竟路途遥远,总这样疼着可不行。
车晋夫早就恭候多时了,他知道子桑还会搞出事情来,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不过这次,饶是认定子桑不是什么好人的车晋夫在看到浑身伤口的子桑时也不由得可怜她起来。
“你真是个灾星,走哪哪死人。”车晋夫递给了子桑一杯冰饮料,坐在她面前感叹起来。
子桑看着这个瓦楞纸杯的冰咖啡不由得轻哼了一声:“这回车警官不需要我的指纹了吗?”
车晋夫无奈地摇了摇头:“上次你不是已经将指纹给我看了吗,子桑家三小姐的档案上还真是干干净净的呢。”
“所以,你相信这回只是个意外了?”子桑拿起那杯咖啡,将吸管从塑料膜里抽出来插进十字小口里。
车晋夫听子桑这话,竟笑出了声:“怎么可能啊,难不成子桑小姐真是死神降世临凡,所到之处无人生还吗?”
“你这样武断猜想我可是能告你的啊。”子桑咬了咬吸管,摇晃着杯子里的冰块笑道。
车晋夫不以为然地将自己窝在椅子里:“刚刚我看了你做的笔录,真是个完美到无可挑剔的故事。但故事就是故事,我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更不相信你和你丈夫两个人撂倒了五个训练有素的健壮男人。”
子桑耸耸肩:“可这就是事实,你说我骗你,那你觉得事实是怎样的?我和祁修人蓄意伤害几个偶然遇到的混混吗?”
“或许,他们的确想要对你们做什么,但你们绝对不是在自我防卫,而是过度防卫。”车晋夫的表情阴沉了下来,“如果你能告诉我真相,大家都方便。”
“又不只是我一个人,除了那个司机死了其他人都活着,你随便去问就好了。”子桑抱起手臂,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那几个人看样子也不敢多嘴,就算不用她提醒,他们自己也不会和警察说些什么的。
而车晋夫的脸色一僵:“你在和我开玩笑?”
子桑蹙了下眉,不明所以:“开什么玩笑?”
车晋夫见子桑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便将自己的档案夹打开往子桑面前一扔:“你自己看吧,我反正没发现有活口。”
子桑翻看着案件现场的照片,轻啧一声:“下手真利落,是个老手,而且应该是远程射击。”
“眼力真不错。”车晋夫恨恨地说了一句,拿回自己的档案夹,“现在祁修人下落不明,只有你一个能说话的,你还跟我装傻?”
子桑先是摇了摇手指反驳:“我先生不是下落不明,而是在接受治疗,只不过他的伤很严重所以被提前接走了而已。亏得我还在这里等着给你们做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