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祁小芩在兄长的眼里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她沉默着出了门,祁修人也没和她再解释些别的。
子桑不一会儿就摸了进来,用手肘碰了下祁修人的肩膀:“嘿,小姑子又和你说什么了?”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祁修人递给她一个看懂一切的眼神,将背包扔进子桑怀里就要出去。
子桑却上前一步,踩住了祁修人的刹车:“你说的是真的吗?”
祁修人抱着大行李袋,无奈地一拍:“你是说我刚刚说的,还是昨晚说的?”
子桑耸着肩膀,哼哼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也许——都有吧?”
祁修人在门前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抬手锁上了门,然后站起来将背包往地上一扔:“我一点也不觉得抱歉。”
子桑受到点小惊吓地抬起头:“什么,抱歉什么?”
祁修人捏住子桑的下巴,稍稍用力将她按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和你表白,让你觉得愧疚,我一点不觉得抱歉。事实上我还要再说一遍:我就是喜欢你。就算你因此讨厌我我也要这样做。”
子桑睁大了杏目,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就被祁修人一下侵入。男人的指尖抚着她的唇,撬开她的齿,那晃了她很久心神的粉红舌尖带着清晨的咖啡苦涩瞬间麻醉了子桑的大脑。
现在,子桑的脑子里,不断回放着祁修人靠近她时那无法抑制的神情。
然后,又浮现出在浴室里,男人隐忍着的坏笑;在她睡着时,小心翼翼的偷吻;对她佯怒时,唇角下撇的无可奈何。
还有,那次初见,他神秘的诱人勾唇。
甚至在祁修人在吮着她脖子上淤青的时候,都忘记了反抗。直到一点点刺痛传来,子桑才下意识地推开祁修人,揪着衣领一副小白兔的惊恐模样。
祁修人的眸子好像会说话一般,深深地望着她,然后允了下刚刚去摸子桑的指尖喃喃自语:“你不知道我想这样做有多久了。”
子桑突然觉得,这男人其实妖得很。
她抬手去摸祁修人的脸,喃喃自语:“如果南一方没在我身边,那我一定要被你迷死了。”
祁修人会意地勾了勾唇:“可他没在。”子桑扁着嘴摊了摊手,尽管没说什么,却让祁修人脸上笑容更盛,拉住她的手腕:“所以,你不生气了?”
“我是生气了。”子桑轻哼了一下,别过脸,两颊的红晕愈加明显,“所以你得负责把我哄高兴喽。”
祁修人这才松口气,捏了下子桑的脸,又狠狠地抱着她的脸咬了一口。
子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她不清楚感情究竟是什么。只不过刚刚心脏快要破体而出的时候,她想到的都是祁修人。
出门的时候,老管家就守在外面,而且已经备好了车子。
祁老太又和他们客套了几句,但根本没真心留他们。毕竟子桑过来的这半个月,他们就没安生过。
祁小芩对待子桑的态度好像好了很多,临走道别时还喊了她二嫂。
终于回到自己地盘的子桑觉得天都变蓝了许多,更何况祁修人不用坐着轮椅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也顺眼的多。
可是,在祁修人得到子桑变相答应他告白的回应后,似乎就变得更得寸进尺了起来。
比如赖在她床上死皮赖脸也不走。
“我就想躺在你身边看着你睡,以前咱们不都这样吗。我发誓我就躺着,不干别的。”祁修人抓着自己刚刚洗完还有些发潮的头发,上身什么的都没穿,下面就围着条浴巾。
子桑抱着手臂冷漠地看着祁修人:“我是没和男人谈过恋爱,但我知道他们说谎是什么样子的。现在你给我出去。”
祁修人耸了耸肩,从床上翻身下来。慢悠悠地走向门口,在子桑回头去看他的时候还一把扯下了浴巾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裸着走了出去。
子桑捂着眼,那画面在她脑海里久久无法挥去。
然后第二天,子桑一睁眼准能看到祁修人在她旁边呼呼大睡。
诶呀,这家伙睫毛好长。
“你是不是想偷偷亲我?”祁修人眯着眼,十分欠揍地出声。
子桑一个枕头就拍了上去。
以前没事的时候,子桑若是心情好了还会在训练场与祁修人对练几招。现在那个地方简直就是祁修人占她便宜的好场所。
男人啊。
子桑不由得感叹。
然后拿起祁修人炸的椒盐饼一脸惬意地坐在阳光底下吃早餐,伴随着身边男人温和的注视。
清闲的日子可不会让子桑享受太久。事情就如祁修人所计划的,他们要去北方山的度假村度假。只不过在欣赏美景的同时,要和一个投资者虚与委蛇。
这个任务其实是祁亚伯派下来给祁修人的,说什么最近关于他的风波太大,而且去这么个如仙入画的地方对祁修人的身体好。其实只不过是将烫手山芋甩给了祁修人。
这个人叫周本成,职业投资人,脾气很怪,而且爱好新公司。对像是祁家这样的老公司一直没什么兴趣。祁老太总想着和这个怪人搭上话,所以每每都派人在这人到大陆的时候去问候,只是没一个人成功将投资带回来。
祁老太每年这个时候就很生气,那个被派去的人就只有战战兢兢地等候发落。
到了今年这件事由祁亚伯负责,祁修人便料到了他会将事情推到他身上。
要说北方山可是个好地方,四面临山遍野青松,蓝天白云鸟语花香,怪不得周本成年年都来。
只不过周围刻着“有熊出没”的牌子和颠簸的山路让子桑的表情总是很凝重。
她下意识地抱起了祁修人送她的长镰:“你确定这里是度假区?”
祁修人开着车,不停忽略着山上限速四十的牌子点了点头:“当然。”
子桑盯着表盘上指针指着的六十刻度总觉得心焦,犹豫着提醒了一句:“你是不是应该慢点?”
祁修人一脚油门直接飙到六十五。
子桑将长镰直接横在了祁修人的大腿上:“没听见吗?给我慢点。”
“遵命。”祁修人看着抵着自己要害的刀尖乖乖点了头,“不过,山路太陡,一时失手可会毁掉终身幸福,你要三思啊。”
子桑用刀背轻拍了一下祁修人的大腿,这才收起来:“你这回想怎么样?”
祁修人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可不是为了给祁式拉赞助才过来的。那个臭老头子谁爱理谁理。”
子桑扬起了眉来:“那你来这里干嘛?”
祁修人轻哼了声,余光瞟了眼好奇的子桑:“我最近想培养一披好手,只可惜分身乏术。周立成身边有个保镖,我很中意,这次想挖个墙角。”
“这种大富豪的保镖能有多厉害,什么来头?”子桑不大看得上普通的安保人员,但也问了句。
祁修人有些得意地扬起下巴:“开山铁拳布十三。”
布十三是集中营出身这件事祁修人是清楚的,所以带着子桑亲自过来,也想听听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子桑立刻眼前一亮,但随即又担忧起来:“我都不知道他还活着,不过就算你亲自去邀请,十三也不大会乖乖入你麾下。”
祁修人看了眼外面的天,默默计算着到达的时间,然后又偷偷加快了速度:“那就打到他归顺。”
子桑噗嗤一笑:“你当人家是小孩子了?十三的那双铁拳可不是长着好看的。”
祁修人听着有些不以为然,还放起了音乐:“他在我的名单上没排第一是有原因的,你难道觉得我比他还不如吗?”
“你要是被打疼了,我可不管。”子桑俏皮地扁了下嘴,转头去看外面的风景了。
到最后,还是天黑了他们才到地方。不过黑天也好,基本没人会去注意祁修人他们。
子桑叫了饭菜送到房间里,有些嫌弃地看着野菜炒鸡蛋和没有肉的炖土豆,但也勉为其难地拿起了筷子。
山里休息的早,这个时间,人们早就都下班了。
祁修人来到房间就打起了电话,看样子是在和周本成的秘书探听消息并问好。谁不喜欢有礼貌的人呢,尽管祁修人不是为了投资来的,但也给足了对方面子。
子桑用筷子插着唯一爱吃的麻团,探头到祁修人身边:“明天咱们就去找布十三?”
祁修人摇摇头,将他带来的那些无用文件都扔到茶几上:“先不,明天去陪周本成钓鱼,我还要看看他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子桑像只小猫一样跳上沙发,托着下巴回忆:“十三这个人吧,力大无穷,但可不是莽夫。我小时候被别人欺负,他虽说不同流合污,但也没帮我。不过,每当事情快闹大了,找旁观者的时候绝对没有他。”
祁修人听着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独善其身,在我这边这可是优良品质。不过忠诚是个问题,他一个顶尖人物甘愿给一个财主做保镖,肯定有缘故。就希望不要周本成对他有恩,那样他不跟我走我会记仇,跟我走我又不乐意要他了。”
子桑嫌弃地皱起眉来:“你怎么跟个女人似得麻烦,你不用让他归心,只要能扯住他的心。”
祁修人用文档夹拍了下子桑的头:“我要的人是不用威逼利诱就能为我赴死的,那种强逼着留在身边的人,我可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