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轻啧了一下,扯起祁修人腿上的毯子抖掉酒水,然后给他擦着西装上流着的香槟。
祁修人干脆就将西装脱了下来,拍在另外的椅子上,男人胸口前的白色衬衫已经湿透,紧贴在身上印出胸肌的形状。脸颊上也有液体流下,刚刚温和的目光不剩半分,让人对视一秒都觉得浑身打颤。
子桑再去看连琉舫的表情,他坐在地上,显然是被吓住了。但在祁修人重新恢复往常的时候他也反应了过来,立刻起身,感觉自己被一个弱者吓到,有些丢人,指向祁修人,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吞吐起来:“你……”
“祁家的大喜日子上,连公子就非要和主家的人过不去吗?”走过来的是子桑俞义。他一看到自己妹妹好像被别人缠上了,就立刻跑了过来。
连琉舫没想到子桑家二公子会过来出头,自知理亏,就想脱身。但一转身,就遇到了端着酒杯祝酒的祁扶成。
祁扶成看着被子桑用毯子披好的祁修人,眼里就是一阵鄙夷。连一个暴发户的儿子都能随便欺负,也太不成器了一些。
但这是他的主场,欺负祁修人就等于在和他过不去。连琉舫见祁扶成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连忙撇清:“这可不是我故意……”
子桑哪里会给他机会,抱着祁修人的肩膀就叫嚣起来:“还狡辩!谁都知道修人身体不好受不得凉,你还拿酒泼他!”
这句话其实是将祁扶成推到了风口浪尖,一个爱计较的女人和他告状,如果不管,那就是兄弟不和吃软怕硬;若他管了,那就是自持权大目中无人。
这时候,祁亚伯也走了过来,一靠近,就扇着空气苦笑起来:“诶呀诶呀,看样子连公子可喝了不少,连酒杯都拿不稳了?”
连琉舫立刻反应过来这位前辈是要给他解围,连忙点头:“对对对,我这手一滑……”
祁亚伯拍了拍连琉舫的肩膀,又正色轻斥:“在公共场合可不能这么贪嘴,快道歉,不然要落得个欺主客的名号了。”
连琉舫到这时便乖乖顺着台阶下,摸着头看向祁修人:“这、这可真是对不住。”
打发走连琉舫,祁亚伯又走到祁修人面前:“要不然,去休息一下吧。”
祁修人摇摇头:“不用了,我还好。等下子桑带我换身衣服就是了。”
祁扶成一看时间,换好礼服的木槿枝大概就要出来了,不理会祁修人径自离开。
“我去带他换衣服。”子桑和自己二哥打了招呼,就立刻推着祁修人远离了祁亚伯。
给祁修人守着门,子桑一边用小镜子照着自己的妆容:“这个祁亚伯还真行,几句话就把事情给平了,看来他就算不向着祁扶成,可也不向着你。”
祁修人用毛巾擦着自己的身体,找了祁扶成的备用衣服穿上:“我已经叫司戈去查了,但事情发生的太早,应该没法很快查到。”
子桑扁了下嘴:“那……用最简单的方法呢?”
祁修人的手一顿,然后摇了摇头:“对待别人一杀了之也无所谓,可他毕竟算是祁家人。别人可以没人性,不代表我也要没有。”
子桑垂下眼睛,她没想到祁修人还有这一面,不由得笑了一下。
她似乎……又学到了一些东西。
临出去的时候,祁修人突然拉着子桑拍打着她褶皱的裙摆,然后思考了一会儿。
“你怎么了?”子桑不知道祁修人想搞什么,皱着眉问道。
祁修人拿过子桑的手袋,从里面拿出一只口红,然后将她按到椅子上。
“你在我包里都装了什么!”子桑说完,又看着口红的颜色若有所思:“大红色,这不是和新娘撞了吗?”
“自然就是要抢她的风头,你难道想让她舒舒服服地办完这个婚礼?”祁修人为子桑涂好,示意她抿一下,这才罢休。
子桑在化妆镜上照了下,不由得皱起眉来:“你怎么涂得比我还好?”
祁修人将口红收进子桑的手袋,坐进轮椅里来到门前:“那是因为你根本不能被归类为女人里。”
“那你就能了?”子桑感觉莫名其妙,翻了个白眼也跟了上去。
待祁修人和子桑再出来,许多人都纷纷看过来,眼神里带着些忌惮。想必看了刚才的事,都知道了子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已经快到晚宴,晚宴的时候是自由时间,在新郎和新娘跳第一支舞后正式开始。
在子桑出来的同时,木槿枝已经换了第二套舞裙礼服走出来,但在她提着裙摆露面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刻,就全部都聚集在了子桑身上。
子桑伸出手,狠狠掐了下祁修人的后颈,低声道:“好啊祁修人,你竟然敢耍我!”
木槿枝在看到子桑的时候也傻了眼,因为她身上穿得是一件淡紫色拖地长裙,除了长度,和子桑身上那条一模一样!
祁修人不动声色地一勾唇角,忍受着脖颈后传来的疼痛轻声回答:“别生气嘛,你也说不要让木槿枝舒舒坦坦地结这个婚了,这不是正好吗。”
子桑气得牙痒痒,她是不想让木槿枝舒坦,可也不想和她撞衫啊!人家结婚肯定打扮得花枝招展,她只是画了个淡妆,不就剩出丑了吗!
然而,其他人,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
的确子桑的这件A字裙不如木槿枝的长裙气派端庄,但她身上闪闪发亮的首饰像是星星一样点缀着这片紫色天空。
小巧精致的妆容加上艳丽的红唇,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有一种小女孩强走熟女范那种让人忍不住怜爱的洛丽塔风。而木槿枝化着整体的浓妆,反而没衬出她本身的性感,只能算得上中规中矩。
之前,子桑一直猫在角落里,没和木槿枝站在一起,倒也没几个人看见,现在两个人只距离十几步,稍微一对比,人们的目光就都被愈加耀眼的子桑吸引了过去。就连作为新郎的祁扶成都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