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换下了别扭的裙子,在海边找了家小餐厅,一边听着肚子叫一边等海鲜炒饭。
“要是能天天都过这日子就好了。”子桑趴在桌子上被阳光晒着舒服地哼哼。
祁修人则端来了两杯柠檬汁,一杯推到子桑面前,一杯拿在自己手里:“你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没准再过个十年就能行。”
子桑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掌挡了下落日时射进来有点刺眼了的阳光:“现在是这么想,过几个月自己就先闲不住了。”
祁修人不置可否,但却找不到理由反驳:“恩……谁知道呢。”
“海鲜炒饭来啦——!”系着蓝色围裙的老板端着一大盘炒饭走了出来,上面摆着好几只大虾还有满满的鱿鱼圈和贝,盘子边上还配了一小把香葱和甜酱。
子桑拍了拍脸颊,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好香!”
然后递给祁修人一个勺子,自己大口吃起来:“就算不能总是过这样的生活,咱们也应该经常过来。吃这个感觉都能延年益寿!”
祁修人将虾子都拨到子桑那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今天其实是我生日。”
子桑还嚼着东西的嘴停了下来:“你的,生日?”
祁修人淡然一笑,轻轻点头:“是啊,我记得在刚刚搬出祁家独自过的第一个生日的时候,我还和自己说,以后我的每一个生日都要过得开心。可从第二年开始就忙到忘记过,然后就再也没记起来了。今年……就是想和你过一次。”
子桑抹抹嘴,拿起两根小香葱插进炒饭里冒充蛋糕,还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这样,许个愿吧。”
祁修人无奈地摇头,一勺子就推倒了扮演蜡烛的葱:“你当我是小女孩了,还许愿?”
子桑不满起来,用勺子敲起祁修人的手来:“看你一脸“我好想和其他人一样过个生日哦”的表情,我才可怜可怜你的!干嘛这么欠揍!我想过个生日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出生的。”
“那我们结婚那天,就当做你的生日吧。正好结婚纪念日和生日一起过我还省心。”祁修人缩手,喝起果汁来。
“美得你!我才不要在冬天过生日!”说完子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谁要和你过结婚纪念日!”
天逐渐黑了下来,一盘炒饭被子桑吃得七七八八,祁修人在一旁又点了些零食。听到祁修人今天过生日的老板还赠送了两块蛋糕。
子桑拍着肚子,思考是不是该多运动运动,免得肚子上好不容易练出来的这点腹肌都成了赘肉,但只是想了两分钟,就开始吃起蛋糕来:“对了,今天你没去公司开那个什么会,想怎么办?”
祁修人思考了一会儿,捻着花生放进嘴里:“反正也只不过是祁亚伯和不知道他的新人摆摆架子,就告诉他我身体不适好了。”
子桑听完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我和公司说你从轮椅上摔下来了!”
祁修人一听赶紧去打子桑的手,闹腾得锅碗瓢盆都震了起来。
另一边,祁亚伯脸色异常阴霾地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他作为公司新的总监,作为总裁长辈,第一天上班第一次开会,竟然只有一些秘书助手到了。就连祁修人都没来!
他离开总公司十五年,这里还真是变了不少!
本来,祁亚伯作为祁扶成的长辈,不说当个总裁但副总裁却绰绰有余。现在老董事长宁愿副总裁的位置空着也不让他做,尽管让他回来,却要当自己侄子的手下,不但用那个空位引诱着他出力还不给实权,这位老太太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冷哼一声,祁亚伯准备先回去,助理突然怯生生地敲了敲门进来:“总监?”
“什么事?”祁亚伯立刻像是换了张脸一般,表情不怒不喜地沉稳坐在办公椅上处理文件。
小助理拿着手机,脸上挂着那么一点苦笑:“二少奶奶打电话来跟您说二少爷从轮椅上摔下来,没能来开会,向您道歉。”
祁亚伯扯了下嘴角,有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没事,下去吧。”
这个祁修人看上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自打他去年开始接触公司开始,祁式就出了不少事。仔细查查就能发现好多疑点,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想得还把他留着。不过,到底是个废人,蹦跶不了多久,他不想投靠自己,那就自生自灭好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祁扶成的婚礼那天。
初夏时节,还没很燥热,正是穿着单衣就很舒适的时候。一大早,子桑就在衣柜里翻来翻去,看了看哪个也不大中意。
祁修人倒早就准备好了衣服,现在正在系自己的酒红色领结,看子桑进进出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子桑不多会儿就坐在沙发上不动了:“我真不懂,为什么我要为参加一场普通商人的婚礼绞尽脑汁换衣服。”
祁修人耸了耸肩,将方巾叠好,放进口袋,然后从鞋柜里拿出皮鞋,将裤脚整理齐:“难以想象你竟然连一件正常女人出席典礼的衣服都没有。”
子桑冷哼了一声,蔑视着祁修人:“你才是,反正都要盖着毯子坐在轮椅上,还费心打理裤脚和鞋干嘛?干脆连裤子都别穿了。”
祁修人无奈地白了子桑一眼,走进自己房间,拿出一个扁纸盒放在茶几上:“快换好,车就要来接了。”
子桑打开盖子提出里面这条淡紫色的A字裙,幽怨地盯着祁修人看:“所以你刚刚看我像眉头苍蝇一样忙来忙去很开心了?”
祁修人整理着耳边的碎发,露出一点点牙齿微笑着:“我只是想多看一会你走来走去时候扭屁股的样子。”
子桑感觉自己分分钟想把这闷骚男人碎尸万段。
然而不得不说,祁修人的眼光还是非常好的,不长不短有些散开的裙摆衬得她不是那么矮,一字领正好露出锁骨但遮住了她平坦的胸口。
每每低头看时,子桑就开始怀念起自己以前的胸围。
角落的小盒子里还有条紫水晶的首饰套装,点缀的小小钻石让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子桑好歹将自己的头发梳了下化个淡妆就走了出来:“行了,咱们走吧。”
祁修人将一个水蓝色手袋塞进子桑手里,然后给她重新整理了一遍头发。祁修人的动作很轻,灵活的手指不一会就给子桑编了个简单的发型。
“你……未免也太擅长这种事了吧。”子桑乖乖坐着,本还怕祁修人扯疼她的头发,然后才发现这家伙竟然熟练的很。
只是简单的发丝交错,就让子桑的整个人都变得可爱起来,祁修人一拍子桑的头顶暖暖一笑:“现在可以出门了。”
子桑和祁修人到典礼会场的时候,大部分人也都到了。子桑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子桑那仁和子桑俞义,她和子桑俞义远远招了招手,子桑那仁就没好气地拉走了还在朝子桑笑的二弟。祁家的人除了祁扶成都坐在首位,新郎已经在接待客人,祁扶成看上去心情很好,就连祁修人过来他都笑了下。
“要说,他其实也挺可怜的。”子桑用眼睛瞪回去几个眼神不规矩的公子们,推着祁修人来到家属区,“早上一醒来身边就躺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想想就觉得堵心。”
祁修人却握住了子桑的手,满足地弯弯唇:“木槿枝还算漂亮,对待祁扶成也是一心一意,已经很难得的。我们这种大财团的少爷要为了公司牺牲不少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随便娶一个就能遇到喜欢的。”
子桑白了祁修人一眼,嫌弃地扳开他的手指:“切,得了吧。”
祁修人舒坦地倚在轮椅里,享受着子桑在他头顶不满地唠叨。
坐下后,子桑就感觉又有人开始看她,于是浑身不舒服起来,那双厉眸吓到了不少打量她的富贵。
“你别那么凶,他们也是因为你漂亮才多看你两眼而已。”祁修人竟一脸很自豪的模样,四下扫视一圈后又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弄死他们啊。”
子桑托着下巴拿出手机看时间:“他们是在看笑话,没发现那些人看完我又都看看你吗。你倒是清闲,我们得在这个破地方待到晚宴呢,现在才中午。”
说完,子桑铁着脸冷哼一声。
现在大部分人都知道子桑家三小姐嫁给了祁家的废人弃子,看那些眯缝着的小眼睛就知道这些浆糊脑子在想些什么龌龊事。
“诶,祁亚伯来了。”祁修人突然偏过头,指了下门口。
祁扶成在外人面前倒是对祁亚伯很尊敬,立刻过去迎接。祁亚伯今天穿得不是太过正式,但透着股书卷气,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有一些年纪稍长的人走过去和祁亚伯打招呼,其他年轻的都纷纷交头接耳。
基本上三十五岁以下的,没人知道祁亚伯是谁。所以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拘谨起来。
子桑正看着祁亚伯的动向,旁边突然凑过来一个男人:“子桑,那老头子是谁啊?”
子桑被吓了一条,扭过头才发现是江玉衡,她冲着脸色冷漠的祁修人嘿嘿一笑,然后狠狠瞪了江玉衡一眼:“你就不能安生点?没事别往我这边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