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子桑知道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自然不会放他喘息的机会,“你逃不了了!”
子桑并不想杀了鹰鬼,她需要知道鹰鬼背后的主人。所以本能致死的最后一击子桑只是插入了他的肺部。
鹰鬼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失神,子桑就施展了四次攻击,而且依次程度加深。
“是谁派你来的!”子桑用膝盖抵住鹰鬼腹部的伤口,一边碾压一边问道。
鹰鬼吐出一口血,然后就紧咬着牙不说话,如果他回答,南一方会让他死,还会很惨的死。眼前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小丫头,寻找机会总能逃出去。
如果鹰鬼没有轻敌,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但他却没有想到子桑算是南一方教出来的,又能仁慈到哪里去?
子桑料到鹰鬼会是块硬骨头,她也不多说,抽出剔骨刀扎进鹰鬼的右肩,一边缓缓旋转一边问:“如果你还想用自己的右手吃饭,那就赶快告诉我!”
鹰鬼的脸疼得扭曲了起来,用手指钳住了子桑的膝盖,顿时传来了咯吱的响声。
子桑拿刀狠狠地左右搅动着然后猛的一拔。然后用刀尖在鹰鬼的档处轻轻划拉着:“既然你不珍惜自己这条命,那这个也就没用了,我帮你割掉怎么样?!”
鹰鬼吼了一声,另一只手猛得朝子桑的眼睛撒了一把粉末。本想着子桑会楞一下这样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反起攻之,却没想子桑的第一反应不是发愣,而是拿着刀子狠狠一扎。
“啊——!!”鹰鬼疼得眼睛通红,蜷缩起的身体在地上打滚。他在刀口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觉得如此挫败。
之前,子桑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被鹰鬼偷袭致死;而今,鹰鬼自大轻敌恃强而骄,被子桑连击打败,真可谓风水轮流转。
子桑抹了把眼睛,刺痛感和灼烧感让她有些看不清东西,但在看见鹰鬼的轮廓之后,闭着眼就拿刀子一通狂扎。
觉得鹰鬼已经没有呼吸之后,子桑转身想要联系一下江玉衡来处理,模糊的视野里,有一个坐着轮椅的人。
子桑看不清到底是谁,下意识地攥紧了刀子。
“子桑,你在干什么。”祁修人在那里坐了很久,仿佛很是难以置信地缓缓问道。
子桑在听到是祁修人的声音后,莫名地松了口气,但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鲜血后,又有点不知所措:“……刚刚他攻击我。”
祁修人迅速来到子桑身边,瞟了眼地上横着的尸体后拉住子桑的手直起腰捧着她的脸仔细查看:“你的眼睛进了石灰,等等找油给你洗一下。”
子桑被祁修人扯着却没动:“你不怕吗。”
祁修人拿出手帕努力伸手擦着子桑的脸:“他要害你,是他该死。”
子桑跪坐在了地上,喘气,任由祁修人为她擦拭眼睛。
“他要杀你,你是自卫,充其量是过度防卫,到了警察局也不要松口。”祁修人看了下身体上只有些擦伤的子桑,皱起了眉,“忍着点,不要叫。”
子桑还没反应过来祁修人要做什么,自己的左臂就传来一阵疼痛,再去看,竟然脱臼了。
疼痛不是很久,子桑现在甚至都感觉不到任何异样,只是手动不了。
“你要做我的证人吗。”子桑看出了祁修人要做什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要报警?”
祁修人摇摇头,思考了下,然后打开自己的手机:“还是我来报警吧。”
子桑愈加看不懂这个男人,他见自己杀了人,竟都没猜疑一下直接就选择了相信她。就好像……祁修人知道鹰鬼是敌人一样。
警察和救护车没过多久了到了,子桑一看到为首冲过来的警察就忍不住骂街。
竟然是车警官。
车警官看到是子桑,惊讶后是不明意味地一笑:“竟然是您,子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子桑呵呵笑了两声,便被护士扶进了救护车。透过车窗,车警官依旧默默与子桑对视着直至车子远去。
做笔录什么的是躲不过去了,车警官死咬着子桑不放,虽然没什么证据,但警察的直觉让车警官觉得从一开始子桑就有所隐瞒,自然第一个过去盘问:“看来总是有人和您过不去。”
子桑手臂上挂着夹板,眼睛也蒙着绷带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倒是很悠闲的样子:“那以后警察先生可得多费心保护我安全呢。”
车警官哼了一声,将文件夹拍在桌子上:“那男人是谁?你为什么会杀了他?”
子桑耸了耸肩,揉着自己有些发痛的膝盖:“我怎么知道,他突然冲过来,我就这么失手把他给弄死了。”
“他身重七刀,主要分布在腹部,你说你是失手?”车警官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请你完整地和我叙述一遍当时的情形。”
子桑挠了挠下巴,因为眼睛发痒的她有些毛躁,却也只得耐着性子回答:“这个人在酒店里一直监视着我,我觉得奇怪就想去问问他,他立马就跑。我本想一边去追一边报警,谁想到他竟然要杀了我,还拿烟雾弹生石灰什么的扔我。我当时被他抓住腿,什么都看不到就一通乱扎,没想到把他扎死了。”
“你刀子哪里来的?”车警官拿着一个证物袋扔到桌子上。是那把沾满了血的剔骨刀。
子桑抓了下头发,很是随意地说道:“他一开始在中餐区袭击我,我就顺手拿了把刀子防身,你应该知道这次是甜点自助,中餐区根本没人。”
车警官在本子上记了些什么,又问:“很难想象,你一个弱女子凭借一己之力杀死了一个男人。当时的情况应该挺危急吧?你被他制住后是怎么反攻的?”
这次子桑没有立刻回答,嗯了一声就沉默了下来。车警官问的问题突然没那么尖酸了,肯定有陷阱。几秒种后,子桑才慢悠悠地说道:“他没想到我会拿到刀子,不小心被我捅了,然后我就伴随着肾上腺的活跃将他一举拿下了。”
回答非常含糊。车警官听后只是笑了笑,给子桑递过去一杯水,然后看了下手机:“都这个时间了,咱们速战速决怎样?”
没想到这家伙还懂得审讯艺术。子桑咬着指甲思忖,车警官故意突然放软态度来打乱她的节奏,不过论这方面,她要是玩不过一个小警察就太丢人了。
“车警官还想再问些什么?”子桑没去碰那杯为了提取她指纹和DNA的水,点了点头,“随便问,我肯定会配合您的。”
“说起来……我在调查以前案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车警官见子桑没去喝水,垂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久前木家木璞松被杀的事情,子桑小姐应该知道吧?”
子桑点了下头:“据说是黑帮复仇,说起来那家伙坏事没少干,我丝毫不惊讶他会这样死掉。”
车警官深以为然地瞥了瞥嘴,仿佛在抱怨一般:“死亡地点很少有人路过,很是仇杀的好地方。毕竟谁没事会去废弃大楼呢?真是太难调查了。”
大楼?她明明是在工厂解决的木璞松。这家伙,又在给她挖陷阱!
子桑不动声色地耸了耸肩随意附和:“是呢。”
“你看上去一点都不疑惑。”车警官拉长了音调,似乎很好奇。
子桑扁扁嘴:“我应该疑惑吗?”
车警官的表情突然变冷:“为什么我会突然和你说这些事情,你不觉得奇怪吗?你表现的太平静了。”
子桑一脸没所谓的样子:“你说与不说,关我什么事?”
“的确,不关你事。”车警官双手撑着桌子凝视子桑,“前些日子,我之所以去找你并不是因为刚巧认识。而是因为我见过你那种眼神,杀了人且毫不在乎的眼神。而且你不光去了那个药店顶层,监控显示你还在附近的化学药品店出现过,而楼顶的栏杆,被人用腐蚀性液体处理过,我可能没法因为这个逮捕你,但我可以用过失杀人的理由来扣押你!”
子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非常赞许地点点头:“你看上去并不害怕我的身份,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车晋夫。”男人骄傲地昂起头,“我会找到真相的,子桑小姐。”
子桑摊摊手,捏住杯子滑向车晋夫的面前:“祝你好运。”
车晋夫离开应该会去找祁修人,不过想来这个小警察不可能有祁修人聪明,子桑也就安心地趴在桌子上打瞌睡了。
祁修人坐在外面,见子桑没跟着车晋夫一起出来,心里一沉,却没问什么,对着缓缓走来的男人淡淡一笑。
“你手上的伤是刚刚弄的吗?”车晋夫用笔指了下祁修人打着石膏的手臂。
祁修人轻咳着摇了摇头,一脸的疲惫不堪:“不,是之前,有人推翻了我的轮椅,大概是恶作剧……吧。”
车晋夫非常敏锐地误会了这两件事有某种联系。当然,祁修人吞吞吐吐的样子和怀疑的目光也引导着他误会。
于是,车晋夫接着问:“有没有看见犯人的脸,或者你有怀疑的人吗?”
祁修人很是迅速地摇头:“不,我不觉得谁会这样做。”
车晋夫挑起了眉毛,带着一副小小得逞的笑容:“您回答的好快,都不用再思考一下,就这么信任自己的记忆吗?”
祁修人张了张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