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再见到江水莜,祁修人就有一种无比怀念之前总挂着假笑的女人。真正的江水莜贪生怕死还非常烦人,尤其顶着这张与子桑有几分相似的脸和子桑一起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总让祁修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可不得不说,江水莜在面对那些俄国佬的时候还真与江玉音无二。
好不容易闲下来,趁着子桑去清点新抵达的属下,江水莜偷偷摸摸来到了在吧台摆弄一些针型暗器的祁修人旁边。
“祁先生。”江水莜凑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祁修人眯着眼,不冷不热地应了句:“干什么?”
江水莜坐到祁修人的右面,也不踌躇直接就问了出来:“我哥,他怎么样?”
祁修人没想到江水莜会这么在意江玉衡,之前子桑和他说他也只当个笑话听过去,现在一看江水莜的神情,祁修人便意识到事情不是他想得那样了。
等江水莜有些急了,祁修人才慢悠悠地端起咖啡:“他好的很。”
江水莜自然不满意这个答案,拉着祁修人继续问:“就这样?你说清楚点啊。”
祁修人低头去看瞪圆了眼睛的江水莜,无奈回答:“江玉衡已经正式接管了江家,江玉音变成植物人可也算变相地留在他身边,怎么能不好,好得过头了。”
江水莜的指尖抖了抖,表情却没怎么变。在愣了几秒钟之后点点头:“这就好。”
这就好并不能算是江水莜的回应,更像是在安慰自己,然而祁修人也懒得管她。
江玉衡被伤得不轻,就连他都能看出来。无论里面有什么误会和无可奈何,江水莜做了那些事是板上钉钉的。江水莜费尽心思地得到这个身份,她就要做好被一辈子绑住的准备。
“说什么呢?”远处,子桑在扫一遍送来的武器却没发现自己喜欢的后无趣地回到客厅,没想到会看见祁修人和江水莜在一起聊天。
江水莜揉揉鼻子,嫌弃地看了眼裹着双层皮草的子桑:“你们这群南方佬,真受不了!”
说完,就踏着小靴子登登登地跑走。
祁修人拿了点烈酒递到子桑手里驱寒,看着江水莜摇了摇头:“别理她。”
子桑坐到椅子上,拿着酒杯转:“她怎么了?”
祁修人抬手用指肚蹭了蹭子桑的下巴,挑着眉浅笑:“想男人了呗。”
子桑拍掉男人的手,半趴到吧台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江玉衡的事谁也帮不了她。”
“我没告诉她实话。”祁修人叹了叹气,语气尽管有些惋惜只是伸向子桑大腿的手却暴露了他根本没在乎这事。
子桑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任由男人去摸她厚厚的大衣:“实话?江玉衡到底怎么了?”
祁修人也觉得无趣,就改为搂住子桑的腰:“不是江玉衡,是江玉音。她醒了。”
“醒了?”子桑叫出声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立马压了嗓子问,“她醒了?那怎么还由着江水莜在这儿?”
祁修人突然伸手把女人往怀里一拉,子桑就像一个圆滚滚的球被嵌在了祁修人胸口:“醒是醒了,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玉音会失忆可是子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不过也是唯一解释她为什么还没赶过来的原因。
祁修人把下巴贴在子桑的肩膀上,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江玉衡在照顾她,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呢。”
子桑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闷,尽管她不怎么在乎江水莜的情感生活,但看到两个人真的会被阴差阳错分开就觉得唏嘘,又觉得庆幸。
幸好她不是江水莜,祁修人无论被她甩开多少次,此刻依旧在她身边,双手环着她的腰,鼻尖轻蹭着她的耳朵。如此近,如此令人安心。
“祁修人,为什么你没有生气呢?”子桑突然扣住男人的手,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祁修人迷茫地挑起眉,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子桑望向他时灼灼的目光:“你说什么呢?”
子桑眨了下眼,低头转而倚在祁修人的肩上:“那次,我坐在台阶上的时候,还以为你一回来就会赶我走。可你没有,甚至还给我熬粥喝。当时只是在演戏吗?”
祁修人笑得抖了下肩膀,然后拍拍因此而不满的子桑:“你要问的话,我也不知道。我早就料到你会这样做,也想由此来进一步赢得你的信任。不过我看到你像条小狗一样坐在门口,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得要命。我真是差点就跑过去把你抱进屋子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子桑用额头抵着祁修人,毛绒领子轻蹭着脸颊,暖和又舒服。她直了直腰,收紧扣住祁修人的手:“现在想想,我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说罢,子桑也不给祁修人回应的机会,募得站起身,拿起刚刚男人在擦拭的武器:“你把这个带来了啊,正好我要用呢。”
祁修人只觉得浑身发热,脱了这大麾在雪地里走三圈也耐得住。
子桑见祁修人那合不拢嘴的样子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真想拍下来发给你的手下败将,让他们看看就是这种白痴赢过他们的。”
祁修人笑着摇摇头,无比得意地拿着武器一边把玩着一边跟上子桑。
相信个男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更别提这个男人还是你儿子他爹。
江水莜似乎并没被祁修人带来的消息所打击到,再去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在兴致勃勃地计划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从列拉入手。”江水莜画了个人物关系图,还像模像样地找了根教鞭给子桑和祁修人讲解,“列拉,老谢普思的情人,但由于人家早有家世,自己又有几分实力,那个老头子就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心腹。在谢普思家族的血脉都消失后,她是在反对我继承的人群中呼声最低的那个。现在萨夫罗诺夫家族的头头被我们除掉,没人会再当这个出头蛇,所以趁机拉拢列拉我认为是最有利的。但是我不打算这样做。”
子桑看了看其他人,又看看列拉:“人人都以为我们会拉拢列拉,而且列拉的实力不亚于叶普盖尼,如果我们拉拢列拉说不定会得罪那个红毛老头子。”
江水莜耸耸肩,表示她就是这个意思。
祁修人一边在桌子上转着匕首,一边看着人物图轻哼了一声:“这个列拉,没有其他亲人吗?”
江水莜想了想皱眉:“好像有个女儿。”
子桑手肘撑着木桌直起身:“父亲呢?”
江水莜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微微张开嘴:“你们,在怀疑那个女儿姓谢普思?”
祁修人耸肩:“不能不怀疑。”
子桑抬手指了中间最普通的一个人:“我们,拉拢这个吧。”
江水莜托着下巴摇头:“不要,还是稍微好一点的那个。”
然后两个女人就都看向了祁修人。祁修人皱了眉下意识地后移了一下:“我当然支撑子桑。”
江水莜一拍教鞭:“我现在还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呢!”
子桑狠狠地掴了下江水莜的大腿:“你还敢提这个?!”
祁修人捂着眼,忍着两人闹腾几分钟后指向了剩下的那个人:“拉拢这个。”
子桑和江水莜同时都不爽地看向了男人。
祁修人摸摸自己的鼻梁,懒散地向后靠了靠:“这个人,在剩下的选择里最年轻。我不想和老头子打交道。”
子桑狐疑地挤着眉心:“你谈生意难道只谈年轻人的?”
祁修人抬手,指向江水莜:“你觉得她的优势和劣势是什么?”
江水莜好不犹豫地就回答:“优势我不知道,不过劣势肯定是我并不是真的江玉音,而且还是个女人。”
子桑也同意地点点头,望向祁修人:“这里轻女的很厉害,要不然列拉也不能这么有能力还屈居属下。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会第一时间把黑城公司和丽芙号接手。”
祁修人立马黑了脸,手在底下暗暗捏了把子桑的大腿:“是这样不错,不过江水莜的优势同样因为她是女人。按照这些人的固定思维,女人是没有威胁的,甚至可以当做观赏品。他们会轻视你,也会觊觎你。”
这些从男人角度出发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也不无道理。江水莜对太老成的男人固然也有吸引力,但总归没有年轻的那么大。这个扎哈罗夫那接管家族不过四五年,比那些老油条的人脉资源都要少,相对更容易上钩。
子桑挠着下巴最后也点了点头:“而且,扎哈罗夫那也应该更有野心,的确最适合。”
江水莜却一脸惆怅地犹豫起来:“真麻烦,江玉音也会这样做吗?”
“别的我不知道。”祁修人双手交叉在胸口,颔首眨了下眼睛,“但我如果不是黑城公司的董事长,只是个救了江玉音的普通人,她是不会对我纠缠那么久的。”
子桑异常鄙夷地瞪了眼讲话不知死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