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风平浪静,子桑却不甘寂寞了起来,刚刚和木槿枝闹了矛盾,现在就又起了玩闹的心思。
她开始不停地用眼神挑衅木槿枝。
子桑了解这种女人,她们自傲善妒且易怒。木槿枝在祁扶成面前被欺负了,那模样可怜得恨不得将这可人儿抱在怀里。只要一不在祁扶成身边,立刻就会暴露本性。子桑就是要让她怒不可遏。
祁修人也看出了子桑在干什么,只不过不大明白这样的意义何在。一个木家小姐,他还不放在眼里。
木槿枝一开始还不理会,但子桑的话一遍遍在她耳边回响。
——狗、杂种、渣滓。
子桑哼哼着一些说不出旋律的调调,肆无忌惮地与木槿枝对视起来,还不断靠近,仿佛一直在嘲笑着。
祁扶成在一旁忙着和其他总裁聊天,顾不上木槿枝。子桑朝着祁扶成眨了个媚眼,然后指着木槿枝和身边的服务生说道:“给木小姐上一杯果汁,一个人孤零零的看上去好可怜哦。”
说罢,子桑噙着笑意,转身似是要准备回到祁修人身边。
服务生将果汁递到木槿枝面前,木槿枝咬着牙,一把拿起杯子气冲冲地朝子桑走过去。
子桑刚刚在祁修人身边站定,她就听到了木槿枝高跟鞋的哒哒声。突然,祁修人很是惊讶地愣了一下,然后立刻伸出手拉着子桑弯下腰跌在他怀里。
于是木槿枝手里的果汁就尽数泼到了突然出现在子桑身后司戈的衣服上。
一瞬间众人哗然,就连一直不屑于理会这种小摩擦的江玉音,都将目光移了过来。
子桑见木槿枝拿起杯子气势汹汹跟过来后就料定了她要做什么了。子桑并不是要回到祁修人身边,她故意靠近司戈,就是为了让木槿枝冒犯他。而让子桑没料到的是,司戈会站在祁修人身边,而且祁修人护着她躲过了这杯果汁。
木槿枝在原地傻了几秒,立刻不停地道歉。就算她不熟悉司戈,也知道司戈是个大人物,出了这样的糗,害得不光是自己,更是身后的木家!
祁修人让子桑直起身来站好,看没事才拉着她退了一点,并拿出了自己的方巾递给司戈:“非常抱歉波及到了您。”
木槿枝立刻凑上前想替司戈擦衣服却被他挡了一下,表情并没有怒意,但却让人胆寒:“不必在意,相信这位小姐也不是故意的。倒是子桑小姐,没事吧?”
木槿枝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这男人不认识她,却认识子桑?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受到了子桑的挑拨,却又不能说什么。事到如今,总不能承认自己是故意的吧?
子桑挑了下眉,她也没想到司戈会认识子桑四小姐。不过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司戈和祁修人站在一起,是巧合吗?难不成祁修人和司戈认识?
对于司戈这个人,子桑了解不多,当然以前也不屑于了解。但子桑知道丽芙船主是个很奇怪的人,司戈是他用考试招到麾下的,想必也不是池中之物。
似乎是故意让木槿枝受够了胆战心惊,司戈悠闲地擦了许久才对着子桑和祁修人点点头,走到江玉音身边:“今天,我便不多打扰了。”
江玉音客套了几句聊表歉意,身边的江佰参还亲自将司戈送了出去。
感受着周围冰冷的气氛,木槿枝才意识到她的一时冲动不光给司戈留下了坏印象,还得罪了江家。
她将祈求的目光投向祁扶成,而他只是给了个失望的眼神。木璞松见状连忙过来,这个时候要是他再不出面,别人就更看不起木家了,而看向子桑的眼神,愈加怨毒。
子桑非常厚道的没有幸灾乐祸,她还要保持自己受害者的样子。
祁修人推了下自己的轮椅,轻咳了一声低声道:“送完礼物早些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礼物我早就托人送去了。”子桑随便这样一说,叫服务生将他们的东西拿来。礼物什么的她哪里有时间准备,就让江玉衡随便拿一个人的礼物标上他们的名字送了上去。
子桑没有去和江玉音客套,这个女人她不大想交往。总觉得在她身上,有一种令别人不自在的感觉。或许是太高傲了,让子桑下意识地排斥。
司机为他们打开了车门,祁修人乘坐的是类似救护车那样的中型车,对于他来说比较方便。子桑迟迟没有上去,而是叫住了司机:“今天放你半天假,车钥匙给我。”
祁修人在车子里皱起了眉:“子桑,你干什么呢?”
子桑从疑惑的司机先生手里拿走了钥匙,自己坐上了驾驶座:“我带你去个地方。”
祁修人沉默了好久才缓缓问道:“你有驾驶证?”
子桑偷偷吐了下舌头,装作没听见。后面坐着的祁修人只好无奈地叹气。
然而没过多久,当子桑推着祁修人下车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这女人好像有点傻。
子桑从包里拿出从祁修人卧室里偷来的证件拍了两下:“我听说你骗祁家咱们已经是正式夫妻了,我讨厌会说谎的男人。”
祁修人看着民政局三个字笑着摇头:“子桑,你这是何必呢。”
子桑耸了耸肩,推着祁修人前进:“驾驶证没有就算了,结婚证可是很重要的。”
这是她能为祁修人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她的体能恢复的很快,况且子桑鸭蛋的基础虽然差,但胜在身材娇小柔软,适合暗杀,比之前的身体拥有更多的潜力。也许两年,最多三年,她会比之前更加出色。到那时,子桑绝不会因为祁修人是个好人就会心软地留下来和他过家家。
人们看他们的目光,有惊讶,有疑惑,有不屑,也有感动。
“祝你们幸福。”工作人员将两个小本子递给他们,就像她对千千万万对新人说的那样祝福道。
子桑看着自己的证件照眨了下眼:“借您吉言了。”
“以前,你对我拒之不及。”祁修人的眸子里泛着点点奇怪的眷恋,“甚至见面的时候还会拿小石子丢我。”
子桑很是诧异地扁了下嘴:“我做过那种事?只不过是淘气而已吧。”
祁修人闭上了眼,享受着落日余辉的沐浴:“我还记得那天,就和现在差不多,你穿着格子裙粉毛衣和牛仔马甲,还有棕色的马丁靴和粉色的针织帽。”
那么远的事情子桑根本没有印象,她能记住的,就只有平常和子桑鸭蛋互动很多的人。
“你记得那么清楚啊,不会对我一见钟情了吧?”子桑半看着玩笑,打开了车门。
祁修人置身阴影中,唇角翘起。
子桑,你最讨厌粉色,根本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啊……
其实宴会上的时候,从子桑去挑衅一直到引诱成功,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祁修人看了个清楚。为这,司戈还特意过来调笑他。
“不是说不感兴趣吗,今天这是怎么了,由着这女人胡来?”司戈装作来角落清净清净,却骚扰起了自家老板。
祁修人对于属下逞一时之能的行为不感兴趣,饶有趣味地看子桑不停激怒着木槿枝。只不过也忍不住感慨:“我还记得,当年她在知道我们之间的婚约用小石子砸我之后的表情。倔强又愧疚。我还为此彻底地调查过她。”
司戈静静听着,祁修人很少说关于自己的事情,所以他也不太了解,祁修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祁修人低着头,似是在沉思:“……所以总觉得,她并不是真正的子桑四小姐。”
司戈扬起眉摇晃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香槟:“怎么说?”
“以前她虽恶,心里却有大善;现在面善,心却大恶。”祁修人见子桑故意给祁扶成抛媚眼的样子,薄唇弯出一个略带性感的弧度,“糟糕,有点喜欢她了。”
司戈正刚喝了一口酒,听祁修人这样说差点喷出来:“真难想象你上个月还想弄死她。”
祁修人这才刚刚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啊,那个啊……”
正说着,子桑就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气势汹汹的木槿枝。
回家的时候,子桑还好奇地问祁修人:“话说,你和司戈认识吗?怎么感觉你和他好熟的样子。”
“没有啊,碰巧在我旁边而已吧。”祁修人表面上还是一副沉浸在刚刚结婚的混沌模样中。
那表情,在子桑眼里像是傻笑。
不去理会这个意外纯真的男人,子桑决定定个披萨犒劳自己。她为别人做的好事用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这件事得录入她的荣誉手册。
然而祁修人突然“啊”了一声,摸着下巴苦恼:“我本想买点蛋糕粉烤点心的,竟忘记了,你去附近帮我买一盒回来可以吗?”
子桑撇了眼祁修人握在手里的手机,穿上了刚刚挂好的外衣点头:“行啊,我顺便去周围买点晚餐吃,在那个破宴会上根本吃不了什么东西。”
祁修人在子桑离开后,脸色一沉。
出门的子桑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不远处站着低头玩手机假装等人。果然没过了十分钟,一辆红色跑车开过来,从里面走出了祁扶成,气势汹汹地按着门铃。
祁修人才到家的时候就接到了祁扶成的短信,他不是很想让子桑牵扯进来,便将她支了出去。这些天子桑插手的事情太多,打乱了他原有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