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衡其实是觉得自己的进展太快了些。
他喜欢江水莜吗?喜欢。他足够喜欢江水莜吗?可能吧。他爱江水莜吗?也许不……
好吧,孩子是一部分原因啦。可主要的还是因为江玉衡想要娶江水莜。
江玉衡自认现在对江水莜的感情不够深,但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他也有足够的信心会越来越喜欢这个女人。
“那送女孩子的戒指,是不是真的钻石越大越好?”江玉衡在自己的手指上笔画了一下,然后看向了祁修人。
子桑郁郁地眯起眼:“我才是这个房间里的女人好吗。”
祁修人双手交叉在膝上:“恩……你就没什么祖传的戒指吗?把你父亲母亲的遗物给她就好了。”
听祁修人这样心不在焉地讲江玉衡觉得太随意,但仔细一想,这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真是谢了!”江玉衡想好了就站起来,像风一样立刻跑掉,只是跑了一半,又停下来,“说起来……祁先生您最近新收了个徒弟?”
祁修人哼笑了一声:“你可算要说正事了?”
子桑揉着眼睛打哈欠:“你没事打听这个做什么?”
江玉衡摸摸沙发又坐了回去:“这个嘛……以后有什么事,我也好照顾着点啊。”
“宝生不是那种会做要你照顾事情的孩子。”祁修人用指尖划了划笔记本的边缘,瞳孔微动,“你要宝生做什么?”
被戳破了心思,江玉衡只能搓搓手实话实说:“如果能让宝生少爷只出席江家的宴会,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子桑转转肩,手肘抵着腿瞥了下嘴:“要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我们想让他保护明,以后明不可能只出席江家的聚会。”
江玉衡赶紧摆手:“现阶段就行,在明少爷开始接触公司事情之前,让宝生少爷多和我们来往来往呗。我还有好多表妹侄女什么的呢!看上哪个随便挑,不结婚也无所谓啦,男女朋友先相处着嘛。”
“我们可不敢要你家的亲戚了,尤其是妹妹,你自己留着吧。”子桑托着下巴扁了扁嘴,噗地笑了一下。
江玉衡吃了憋,拽拽衣服站了起来:“那我就先走了,等我的好消息!”
祁修人等江玉衡一步三回首一回一点头地离开之后,才摸着下巴皱了皱眉:“宝生会喜欢这样的日子吗?”
子桑又往沙发里瘫了瘫:“不会的,希望他一直都不要喜欢上才好。不过就算这样说,既然陈白山要他走这条路,那他也该知道宝生没问题。”
“真是不知道那老头子是疼宝生还是恨宝生。”说完这句话,祁修人也站起身去酒柜找睡前酒了。
如果只想让陈宝生做个普通人,陈白山大可以将那一箱金条留给小孙子。但陈白山选择了把那柄枪给祁修人,以此来让陈宝生跟着祁修人。
但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那就谁都不知道了。
几天之后,陈宝生终于从丽芙号上赶了回来。
虽然燕南临水,但一直住在山里的陈宝生从没见到过那么辽阔的海洋。美中不足的是,船上的凶神恶煞们有点吓人,还总有大姐姐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不过船上的宫医生和司先生教了陈宝生很多东西。他自小上的就是镇子里的学校,虽然爷爷教过他读书,但仍然达不到祁修人要求的进度。
明宝贝听说陈宝生今天回来还主动提出要去接他,子桑也由着他去。看来他的确还蛮喜欢陈宝生这个玩伴的。
而在接人之前,子桑先去了一趟祁家。纪梵昨天就给她打电话说戒指已经做好了。
为这,纪梵还特意回自己家拿了一大堆东西。
祁扶成已经懒得管纪梵在别墅的院子里融铁炼钢什么的了。
“完全按照你的要求,大小应该很合适。”纪梵拿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递给子桑,还拿给她一堆护理用品,“外面我镀了铂,就算经常遇水也不会轻易氧化了。”
子桑打开盒子看着里面那枚简单的戒指忍不住张开嘴:“老纪,就这种东西你都能做得这么漂亮?”
乍一眼看上去,这枚戒指就是个内圆外方的金属圈,可稍微再仔细看,就这么个小小的戒指竟然是镂空的,用拇指在戒指一侧稍微按一下就能弹出刺针。真是难以想象纪梵竟然不到十天就完成了。
“你既然不想把过去的戒指送给祁修人,为什么还要我把你的那枚戒指融掉呢?难道是南先生给你的?”纪梵给子桑拿了一杯茶,坐在院子的石椅上,问道。
反正距离陈宝生下船还有一段时间,子桑也就暂且坐下来歇脚:“南一方给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用来做婚戒?那枚戒指是我的第一个战利品。当时我不用暗器,可戴一个在手上防身总是好的。它还救了我几次命呢。我希望它也能保护祁修人。”
纪梵突然凑近子桑,然后抱了抱她:“如果你能幸福,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当然除了小芩能够好起来。”
子桑拍了拍纪梵的背,默默不语。
她不在的这几年,纪梵成长了很多。要知道以前纪梵除了她不会和任何人交谈超过五分钟,一日三餐必须是规定的克数,清洁屋子要搞得和无菌房一样。而他现在至少能和祁家的人说几句话,和西子兰一起检查卫生,也不会吃每周都是一成不变的东西了。
纪梵还要带祁小芩去医院复查,子桑道过别就拿着戒指离开,在路上思忖着什么时候把东西给祁修人好。
是不是要再等个好时候呢?比如祁小芩身体好了一些,或者公司出了什么好事?
不不不,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戒指都拿在手里了,那今天就是最好的时候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今天的天气异常明媚,阳光招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在已经步入冬天的这个十月份可真的是很少见。
早上醒来的时候江水莜就觉得神清气爽,尽管已经是十点了。
不过今天她不用上班,所以多晚起也无所谓。
怪异的是,明明不是节假日,江玉衡竟然也没去上班。反而还一直在江水莜的门口晃悠。
祁修人要他用母亲的戒指求婚,江玉衡也的确留着他母亲的戒指。
这戒指不是很昂贵,只是银的,也没有镶嵌什么钻石。
如果江水莜不喜欢怎么办?毕竟女孩子还是都喜欢钻石的嘛。
于是转悠了一个小时,江玉衡决定端着早餐去江水莜的房间探探消息。说起来江水莜住进来这么久,他还没进过她的房间。
想来她这种女孩子的房间应该很干净,摆了些花花草草,有个大衣柜还有个大书架。靠近阳台的地方放着书桌,暖橙色的阳光透进来,书桌上散乱着一些文件,说不定还有她一时兴起写的随笔……
然而推开门,江玉衡看着墙上的海报,厚厚不透光的窗帘,地毯上放着的游戏机,桌子上的三屏液晶电脑和床上印着奇怪姿势游戏人物的等身抱枕还有被它们埋起来的江水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唯一符合假想的只有那个书架了,但里面放着一排排花花绿绿的漫画书和手办让江玉衡不敢上前一步。
“诶!?哥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江水莜用被子把枕头什么的都盖住,然而被套上印的东西让江玉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拿起手机遥控窗帘升起来,江水莜坐在被子上用手挡住阳光:“哥……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江玉衡愣了一会儿端起手里的托盘:“我今天没事,就想来给你送点早餐。”
江水莜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好歹梳起头发:“那我马上就下楼去。”
江玉衡把托盘放到了电脑桌上:“算了,我拿上来就是为了让你舒舒坦坦在屋里吃的。”
然而桌上的鼠标垫让江玉衡突然想闭上眼睛。
江水莜扯了扯自己宽大的家居服,穿上拖鞋走到电脑桌旁边,轻咳了一声:“是不是……把你吓了一跳?”
江玉衡斜着眼睛看了看江水莜的床:“我、我也能脱成那样照个照片的,你为什么抱着个画出来的人?”
江水莜差点笑得喘不上气:“哥,那不一样啦。你没事和一个游戏角色吃什么醋。”
江玉衡挠挠头,准备还是先问正事:“额……我们公司最近要做一个关于情侣的项目,我想来问问你,关于求婚戒指你是怎么想的?”
江水莜用叉子叉起一块薄煎饼,听到这个问题有些疑惑:“恩……你是指哪方面的?大小、材质还是价格?你这是要做什么方面的企划啊。”
被问到这么多江玉衡一时间哪里答得上来,就含糊地应付了句:“就、就是意义!比如是买一个好,还是定制的好,还是更注重戒指的内涵……”
“那得看是什么人了。”江水莜拿起糖浆淋在奶油上然后用薄煎饼去蘸,“有钱的定制,没钱的买,至于内涵嘛……当然是越有意义越好了。”
江玉衡立刻眼前一亮:“那就好!对了,今天反正我也没事。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吧?就这么定了。”
江水莜点点头,看着兴冲冲冲出去的江玉衡心里一沉。
这傻子,不会是要和她求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