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人数了四个晚上的墙缝,他觉得自己几乎就要发现什么规律了。
不管怎样,他都有底牌。
自打前两天去调查他的行车记录后警方已经没有足够的证据更新,而且没有新证据超过48小时就不能再拘留他了。
现在就还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
而已经准备派车去把祁修人接回来的祁扶成却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延长留审的消息。
站在客厅的西子兰眼神一冷。
不过这次还真的不是江水莜搞得鬼,她为了自己的安全问题第一时间就从这件事里抽身出去了。因为她知道就算她放弃也会有别人继续的。
也不知道南一方是不是对兄弟的定义有什么偏差,竟然这样对待他的亲生弟弟。
祁修人只觉得奇怪,按理说他们不可能再找到别的证据了。所以这次拘留他的原因是什么。
直到那次委托他去叙利亚任务的人来见他的时候祁修人才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单纯的商业恩怨。
原先他只以为可能木家子桑家或者江水莜搞事情,可这些人没一个能做到这个地步。
“那个证件,只不过是我们来交换的东西。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把它卖掉。”坐在祁修人对面的,是那个会开车开飞机还能当记者的“韩国小哥”。
祁修人听得一头雾水:“卖掉?我从没把那东西卖掉。只不过我我的一个朋友需要。”
“外国朋友吗?”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在面对祁修人的时候已经没了之前的尊重,取之而来的是压迫感。
祁修人摊手:“他只是一个教堂的Father,拿那份证件也是为了救人。如果你想调查我可以把他的全部资料都给你。”
小哥将自己的碎发抓到脑后,失望地和祁修人摇了摇头:“我们早就已经调查了他,那所教堂已经关门很久了。现在表面上看就是你将那个可疑的军官证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卖给了一个外国人。更别提你现在身上还有杀人嫌疑,如果不和我们说实话,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
祁修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双手合十往后一靠:“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是所有实话。”
事情由此变得难办了起来,如果不能尽早解决,后果是灾难性的。
不过幸好,祁修人有了一次可以打电话的机会。
这个电话他打给了子桑,有些事他只能拜托子桑去做,其他琐事可以交托给祁扶成。
子桑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恼怒又无可奈何。
“在小单间过得蛮滋润吧?”子桑一边在电脑上看着去美国的机票,一边无奈地奚落道。
祁修人拿着电话靠着墙边,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还好吧,正好能补眠,每天还有充足的时间让我思考人生。”
子桑轻“呸”了声,按下购买键:“我要去美国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哇,真无情。”祁修人夸张地张大嘴,然后蹙了蹙眉,“不过……麻烦你了,虽说这件事是有人针对我。”
子桑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走到窗子边:“我是真不想管你啊,可你要是进了监狱,就要剃光头。那样超难看的。”
祁修人无奈地笑起来:“是啊,进监狱还要被脱光了检查,我会留下心理阴影的。所以你可要救我。”
子桑享受着暖洋洋的阳光,看到外面的小公园便移开了目光:“你还是抓紧时间告诉我要做什么吧,我现在只知道那个教堂在哪里。”
祁修人用手指在墙壁上乱划,然后闷闷地捶了一拳:“你告诉司戈他们去找那个Father,能找到更好,找不到也没办法。不过你要去那边,进到教堂里看看有没有他留下的东西,你在那边认识的人多,更有可能找到他的下落。还有公司,让祁扶成把黑城公司也注意着,一定有人会趁火打劫。”
子桑一边点着头一边回答:“公司那边你不用担心,祁扶成已经在帮你打理了。而且司戈也一直在忙。不用担心。”
祁修人不再说话了,他相信子桑的能力,所以……也没什么其他的可以嘱咐了。
正好,通话时间也到了。祁修人说了声“再见”就干脆地挂断电话。
子桑没有去问祁修人关于南一方的事情,在电话里的这几分钟根本说不清。还是把祁修人搞出来之后慢慢审他。
不过奇怪的是,他们明明不在一起,但子桑却感觉两人离得更近了。
明宝贝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子桑离开几天,他就又要被放到东十八家去。一开始子桑曾建议要不要把明宝贝送去托儿所,可明宝贝在面试的时候把老师给说哭了子桑就觉得还是不能把这小子放出去祸害人。
更何况,虽然明宝贝一开始不喜欢东十八,可相处了两天他们的关系竟然变得不错起来。
东十八和叶七雾对能不能生孩子的问题已经随缘了,并且还考虑收养一个孩子。只不过东十八的病史让这件事变得有些棘手。不过现在他恢复的这么好,用不了多少时间应该就可以解决。
明宝贝在车上抱着自己的行李,似乎有心事。子桑早就发现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到底只是个小毛孩。
或者,幸好他现在只是个小毛孩。不然子桑觉得自己还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怎么了?”子桑在等红灯的时候拍了下明宝贝的头。
明宝贝扁了下嘴,弯弯唇示意自己没事:“我猜我只是没想到祁修人会遇上你和他都解决不了的事。”
“我们也是人,但不是我们以前的那种人。”子桑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这样说你可能也不明白吧。其实要不择手段解决这件事的话很简单,做一些不该做的事,祁修人很快就能无罪释放。可我们选择做出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做事。更何况祁修人本来就是无辜的。”
明宝贝听得一知半解,在包包里翻了棒棒糖剥开放在嘴里补充糖分。
子桑买了最近时间的飞机,飞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天黑。
按照地图,子桑找到教堂,这边就像警察们所说,已经很久没人了。子桑在这边有几个老朋友,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找他们的。
教堂门口有个流浪汉,子桑想过去问问这里荒废了多久:“Hey,when-the-father-dissappear?”
流浪汉睁开眼,看看子桑又闭上。
子桑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钞票抖一抖。
流浪汉睁开一只眼,在看到钞票的面额时就把钱抢了过去:“What-the-f-word?Ha,here-I-am.”
子桑上去揪住流浪汉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Tellme,now!”
“Hey!Leave-him-along!”一个年轻的红发男人打开了教堂的窗子对着子桑吼道。
有人?警察不是说已经荒废了吗?
子桑丢掉流浪汉和红发男人招了招手:“Hello?I-am-looking-for-someone!Give-me-a-hand,please?”
经过交流,子桑了解到这个人是教堂的清洁义工,因为不知道教父会不会回来所以隔一段时间就来打扫。
他已经被警察盘问过,这次也告诉了子桑教堂关门确切的时间,还在闲聊的时候说了几个Father的朋友。
子桑想看看这些人,义工先生也答应子桑联系到那些人会发照片给她。
虽然交给警察也不是不可以,但警察在这边可没有她这么多线人。
好吧,还是可以在允许范围之内不择手段的。
可是一连几天,事情依旧没有进展。在子桑想回燕南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又和她见面了。
南一方在见到子桑的时候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子桑可不会被这种小把戏再欺骗了。
“我知道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子桑放下了自己的行李包,抱着手臂站在路口。
南一方揣着口袋,很是随意地帮子桑提起行李:“好吧,我的确是特意来找你的,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子桑搓了搓手臂,这边有些冷,可她忘记穿了。
如果是以前,无论是祁修人还是明宝贝都会唠叨她多穿点的。
南一方过了马路后,把行李包放下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到子桑身上:“修人毕竟是我的弟弟,我想来问问他怎么样了。”
子桑摆了下手笑了笑:“他?他不会有事的。”
南一方把背包甩到肩膀上跟着子桑继续走:“你知道如果我帮忙的话很容易就能找到你想找的人。”
子桑迟疑了一下,然后摇头:“他不会有事的。”
南一方停住了脚步,定定地看着子桑:“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他的。”
“那你过来问我做什么?”子桑抢过南一方手里的包,对方却没有松手。
“我想请你吃顿饭,和明一起。”南一方望着子桑的神情,隐忍中带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