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成的脸色一变:“别胡说,快点准备你的事吧,我恐怕没有很多的时间陪你了。”叶天成的心情很沉重,他再笨也能猜出来海关早就发现了他的那些货,只不过是因为童嫣蓝的孩子在自己手里的,有点威胁才没下手的。
现在人家已决定不要孩子了,这样一来,他自己自由的日子没几天了。如果不快点交待一下自己的后事……一想到“后事”两个字,他先对着地吐了两口“呸”“呸”了两口。死人才准备“后事”呢。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悲从心中来,自己才七十岁,怎么就要去那个世界了?
这一夜,叶天成没有合过眼,他把自从老婆死了之后,他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女儿拉扯大,那一幕幕,一场场都在眼前过电影一样飘过。天亮的时候,他搓了搓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敲开了女儿的门:“女儿,开车跟我出去一下吧。”
叶筱北还没睡醒,朦朦胧胧中看着老爹的脸吓了一跳:“爸,你怎么了?怎么就这么一晚上你的头发就全掉了?眼睛怎么这么红?”
“你快点准备一下,开车带我出去一下。”他飞快地穿上一件外套,坐在在沙发上等着女儿,太紧张了,他急得双腿抖来抖去。
叶筱北又是化妆,又是打扮了半个小时,才走出来,上下打量着父亲那付魂不守舍的样子,口气里有几分不屑,“走吧,我看你都等不及了吧?晓林,走吧。”
“不用了,女儿,我只想你和一起去,我想和你说说话。”叶天成,用手势拦住童晓林。
叶筱北瞪上叶天成一眼,撇了一下嘴,对童晓林说:“你留下吧。在家里等童小姐,只要她来了,你就打电话给我。”
叶天成把手里一只礼帽戴在头上,紧跟在女儿的身后,快速走出大门一头钻进了她的车里。“走吧,往哈米尔顿走。”
叶筱北皱了皱眉头:“你要去干什么啊?我约了童嫣蓝一会儿来谈合约呢。我要快刀斩乱麻,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女儿,别急,我也是为了你的事才冒着危险出来的。一会你就知道了。”叶天成看着前面的路,说了句:“我设置了手机导航,你就跟着它走。”就再也不说话了。
叶筱北发现了自己父亲的异样。平时他都表现得充满自信的装富,装势力,无论是谁面前都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可是今天的父亲,满面的颓废,沮丧,还有些许的忧伤。自从成人以来,父亲从没有过这样的神情。她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研究所叶天成。一会儿,忽然看到父亲竟然偷偷抹起眼泪来。她把车“嗞”停在了路边,回过身去问:“爸,怎么回事?你今天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儿,我……,你快点办好你自己的事吧。我们去……唉,走吧。快到了。以后再说。”叶天成擦了擦眼泪,振作起来,安慰着叶筱北。
叶筱北半信半疑地回到了驾驶位置。继续往前开车。
按照导航指示的路,叶筱北的车沿着一条山路往深山里走去。越走森林越多,越走山路越窄。山路弯弯曲曲的一直向前。叶筱北没说话,叶天成也不说话。
当这条弯曲的小路到达了尽头的时候,叶筱北发现森林的尽头有一幢木制城堡,深棕的颜色,阁楼亭台,弯廊立柱,如果是在电影中看到,这一定是哈里波特住的那幢具有神奇色彩的霍格活兹魔法学校的那幢楼。可是这毕竟是现实,是叶筱北亲眼见到的古城堡。
“别再发呆了,下车吧。我们进去吧。他们正等着我们呢。”叶天成催促着她。
“谁?谁等我们呢?有人吗?这么吓人的城堡,会有现代人住?你确定这里是你要来的地方吗?”叶筱北没敢下车。她越看越觉得这个地方太惨人了。
“走吧。”
叶天成说着,把叶筱北的车门打开,拉她下了车。自己走在前面,向城堡走去。
越走得近,叶筱北越觉得头发根都竖起来了。她仿佛听到城堡中有婴儿的哭泣声,还有女人的哭泣声,悠长而凄婉。她停下脚步,拉了一下父亲的衣角:“爸,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怕。”
叶天成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女儿紧张的样子,笑了:“筱北,怕什么啊,进来你就知道了。”
城堡虽然古旧,但是走近了叶筱北才发现,这座城堡的木头都是整块的厚实的木头建造的,结实而雄厚。但是那进入里面的那道大门却真的不太大。只比平常的大门宽了一些。
木头门上面有一只红铜狮子头扣在那里。叶天成上前抓起狮子头来,叩了几叩,里面传来脚步声。叶筱北紧张起来,她怕门打开的地方出现一个青面獠牙的红发魔鬼,禁不住往父亲的身边靠了靠。
“天成,你怎么才来?”门开之处,没有青面獠牙,也没有红发魔鬼,却出现一个明眸皓齿年轻女人。
叶筱北一怔:“是你?”
童欣欣嫣然一笑“怎么?感觉奇怪吗?噢,不是奇怪,是没想到吧?”她把叶筱北让进了门,又伸头往外看了看,再小心地关上门。
叶筱北冷着脸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父亲:“你这是什么时候把这个女人弄到新西兰来的?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女儿,不管怎么样,欣欣已经成了你的后妈了。她还在今年初时给你生了个小弟弟。爸爸这回把她们母子交给你了。你可要帮我照看好他们。”叶天成眼睛都是泪。他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要不安排好一切,那真是死不瞑目。
“你要把他们母子扔给我?那你去哪里?对了,不是你把童嫣蓝的儿子软禁了吗?怎么?没在这里?”叶筱北对于父亲的安排嗤之以鼻,没给他一点好脸。一把推开童欣欣递来的热茶:“滚开。”
她跟着父亲走上了楼,来到一个卧室里。只见那小小的婴儿床上一个肥嘟嘟的婴儿正在那里依诊呀呀的说着婴儿语。
童欣欣走上前来幸福的脸上有一种自豪:“他刚六个月,名字叫叶筱东。”
叶天成抱起自己的儿子,把脸贴到自己的老脸边,亲吻着,眼泪又一串串地流下来。
叶筱北就点懞了。这是怎么回事啊?都觉得老爹今天的不正常,还以为自己是舍不得她这个女儿。却原来是舍不得他自己的亲生儿子。
叶筱北一甩手,转身就要离开。叶天成哑着嗓子叫一声:“筱北,爸爸求你了。求你答应我,照顾好你的弟弟。我的自由的日子不多了。”
“哈哈,原来你要死了?不是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