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5点多的时候,刘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两个人同时被电话铃声惊醒过来。看着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座机号码,刘芳到是显得一脸疑惑,郑涵心里却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好预感,甚至就在这一瞬间,她能感觉到这一通电话肯定与陆成有关系。
刘芳本来不想接听,因为她经常接到类似座机号的骚扰电话,但是郑涵这个时候却用肩膀撞了撞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还是接听吧,毕竟哪个骗子会傻到在早上五点钟打电话去骗人,这不是自找被骂吗。
刘芳接通电话,又按下了免提键。一个铿锵有力的男人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你好!请问是陆成的妻子吗?”
当郑涵和刘芳听到对方能如此准确地呼出陆成的信息时,她俩相互看了一眼,刘芳是内心一阵狐疑,但郑涵却是内心一紧。
“我是。请问……”刘芳拂去自己的睡意,问道。
“我们这里是十一交警大队,经过核实,你丈夫陆成在滨海公园出了车祸,伤情比较严重,现在正送往第七人民医院,请你带好相关证件到医院办理手续。”
“啊?”刘芳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陆成受伤的消息,脑子里一阵訇然中开,整个人也一下子就愣住了。
“请问还有其他疑问吗?”
“没……没有。”
就在刘芳得知陆成受伤以后,她的左手不自觉的就和郑涵牵在一起。一个女人再坚强,在大事面前,总归没有男人那样有主见,那样镇定,而这个时候,以朋友身份出现的郑涵,无疑给了刘芳最大的支持。
当她们的手握在一起的时候,郑涵能明显感觉到刘芳左手的颤抖和冰凉,她手心里涔涔的汗水,湿透了两只握在一起的手。
“怎么办?”
“会不会是骗子?”刘芳这样问,是多么希望对方就是一个骗子。
“不可能是骗子的,咱们赶紧去医院吧?”
刘芳跳下床套上衣服就准备往外面冲去,郑涵一把拉住她。“钱包手机证件不带了吗?”
刘芳恍然大悟:“虽说已经不在一起生活了,但是听到他出事了,还是很紧张,很担心!”刘芳刻意把陆成的名字用一个“他”字代替,这一点恰恰说明她根本就没有放下他们之间的感情。
“是啊,人心都是肉长的,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但是芳,你也不要太担心,有我在呢!”郑涵看了一眼刘芳说道。
两个人匆匆下了楼,来到医院,此刻的陆成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正在抢救之中。
刘芳看着手术室的门灯亮着,一颗心始终揪着,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让她就快窒息了,连血液都不在身体的其他部位流动,四肢冰凉僵硬。郑涵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把她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静,你说会不会有事?”
“都三个小时了。”
“不会的!放心,现在的医学这么厉害,再说了,只是开车出了一点事故,你也不要自己吓自己。”
郑涵劝导刘芳的时候,也是在劝导她自己。她一辈子就爱过这样一个男人,他的悲欢离合,他的苦难伤痛,他的功成名就都左右着自己的思想。
“可是我这颗心……”刘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别自己吓自己,吉人自有天相!”郑涵何尝不是跟刘芳一样的心情,可是人的身份不一样,表露出来的感情也要合情合理。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朋友而已。
郑涵知道陆成是一个仔细的男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车祸呢?她知道这一切一定跟自己脱不了干系,虽然内心无比自责,但是郑涵仍然要强打精神。
手术一直做了5个小时,当陆成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眼睛紧紧闭着,鼻子上罩着氧气面罩。郑涵和刘芳看到氧气面罩,两人心里都“咯噔”一声,但是谁也没有表露出害怕和担心,这个时候故作坚强总比给人一脸的软弱要好太多。其实她俩不知道,从手术室出来,以防万一都要带上氧气面罩。
主刀医生紧跟着也走了出来,郑涵连忙过去感谢医生并问道:“医生,我朋友他的情况稳定了嘛?”
“手术比较成功,他肋骨断了两根,不过还好没有插进肺里,左小腿的胫骨和腓骨完全断裂,其他的都是一些皮外伤,过了这24小时,不出意外,情况就会稳定下来。”
医生的回答终于让郑涵悬着的心沉了下来,转眼去搜寻陆成时,手术车已经推到了走廊尽头,刘芳的一只手扶在把手上,双眼死死盯着陆成,仿佛少注视一刻,对方就会立马消失。
郑涵轻跑过去,跟在车子身后进了电梯,然后转到病房。前前后后,她都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出现,现在的她终于可以静静的看着沉睡中的他,这个时候他脸上的浮华和防备都褪去,变成了一个受伤后需要人来照顾的病人。在帮着刘芳整理的时候,郑涵将曾经陆成买给她的一个Lucky charm(幸运符)——一只可爱的小狗狗塞在陆成的枕头底下。
她在心里默念:“愿人长久!愿人长久!”
两个女人各自想着心事,没有一个想开口说话,大家就默默坐在病床旁边看着陆成,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
“静,能不能麻烦帮我去买点饭,顺便你也吃点。”刘芳终于从悲伤中清醒过来,她的理智告诉她要好好保护自己,否则两个人都病倒了,更是雪上加霜。刘芳心想:“陆成度过了这24小时的危险期,她还是得去上班,照顾陆成也只有请护工了。”毕竟日子还要继续,两个人都要生活,总不能把工作也丢了吧!
“你想吃点什么?”
“随便吧!清淡一点的就可以了。”
郑涵走后,刘芳一个人对着病床上昏睡的陆成发呆,她虽然还是很爱他,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两个人都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真不知道等他醒来后该怎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