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可以,先不管有没有用,画出来就知道了。”略微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下午你就和我一起去公安厅吧!不过,你小姑怎么办?”
叶小帅说:“我小姑没有关系,我和她说一声就是了。”
尔后两个人一同走出来,叶小帅对着刘明敏说:“小姑,你就一个人回去吧,我跟华大大去公安厅去一下,就不再回到阿姨家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到公安厅门口接你吧。”刘明敏说道。
华志敏接口道:“你不用来接,等忙完了,我送他回去”
“那好,就是麻烦华大哥了。”
华志敏笑着说:“你这个侄子啊,我也想经常和他一起聊聊呢。”又看向刘敏慧说:“敏慧,我去厅里一下,下班时间就回来。”
“你大忙人,有什么办法?你本来就没有过过一个完整的周末。”刘敏慧微微一笑,满眼尽是爱怜和关怀,还有一丝丝无奈。
华志敏跨上停放在家门口的三轮摩托车,让叶小帅坐在右边车斗里,随着“嘟!嘟!”声,摩托车就如向前飞驰起来。
叶小帅第一次坐摩托车,感觉两耳边的风呼啦作响,而且直往鼻子、嘴巴里灌,使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摩托车就开进了公安厅的大门,停在办公楼下的花坛旁,叶小帅最先跳下摩托车,站在花坛边等候着。
华志敏将摩托车熄火停放好,就带着叶小帅走进办公楼的大厅,在一个立起的长方形镜子前面,华志敏很自然地对着镜子,从风纪扣到衣服下角,都仔细地整理了一下,又左右转转身,端详了一翻,才抬步向楼梯走去。
叶小帅有些惊奇地问道:“你们每次进来都是这样的吗?”
华志敏说道:“当然,我们代表的不仅是自己的形象,还是国家的形象。必须身正心定,精神饱满 才对得起人民公安四个字。”
到了六楼,华志敏就敲响了一间办公室的门。里面的就传出一个声音问道:“谁?推门进来吧!”
华志敏高声说道:“是我,巩主任也没有休息啊?”
“装什么装,进来吧”等华志敏进了门,又调侃起华志敏说:“我今天值班,怎么休息啊?倒是你大周末的,不在家陪美丽的老婆,跑我这里来干什么?要搁着是我,赶我都不出来。”
一看华志敏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立忙该口问道:“华处长,有事?”
“你呀!我还没有坐下,就叨叨个一大串。”又看着叶小帅,指着巩主任说:“叫巩叔叔。”
叶小帅立即脆声地叫着:“巩叔叔好!”
巩主任笑着应声道:“好好好!”
又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华志敏问道:“这英俊的小伙子是?”
华志敏说:“是刘炳辉司令员的干孙子,我的小侄子叶小帅。”
“哦,就是那个让宋庆余司令员,无言对话的那个叶小帅?”巩主任用探究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叶小帅,问着华志敏。
“如假包换!”华志敏笑着回答说,又看着巩主任一字一顿地说道:“他见过几个人,似乎与关山案有关,请你将这几个人画下来。”
“就知道你上门无好事。”巩主任说着就站起身,走进办公室里间的房间去了。
巩主任,叫巩凡初,年龄在四十开外,稀疏地几根头发随意地睡在头顶上,身体微微有点胖,笑起来就是一副弥勒佛的模样。
不一会,巩凡初就拿着几张白纸和铅笔,走出房间 在沙发上坐了下米。
华志敏也赶紧坐到沙发上去,并招呼着叶小帅说:“小帅子,过来坐,把你看到的人,描述给巩伯伯听。”
巩凡初与王根望不同,他首先是让叶小帅随意描述,不是一个一个地从轮廓到细节的一次完成,而是随着叶小帅的描述,将两个人的画像轮廓勾勒出来,再作细节修改,修正。
在大致轮廓出来后,叶小帅的记忆,就像是从记忆库里翻出来了一样,非常清晰,描述得就越来越准确,巩凡初画得也越来越快速,越来越精准。
坐在一旁看着的华志敏,眼睛瞪得大大的,高兴地说:“就是这两个人,我们已经找他们好几年了,近两年他们突然像在人间消失了一般,不想现在竟然又出现了。”
说着一把将叶小帅拥在怀里,紧紧地拥抱着,嘴里说着:“谢谢你!小帅子,你简直就是我的幸运神,帮我们的大忙了。”
巩凡初像个孩子一样,将画笔一丢,满脸瞬间尽是生气的神色,说道:“怎么?我这么辛辛苦苦地画着,就不谢谢我?”一个半老头子的童稚模样,惹得华志敏哈哈大笑,叶小帅也禁不住咯咯地笑起来。
华志敏说:“好好好!谢谢你,下班后去喝一口,地方随你挑,行吧?”
巩凡初笑着说:“看你态度不错,这次饶了你,留着下次,如有再犯,加倍计算。”
说着,巩凡初又将两张画像,再对局部进行了一些修正,就递给华志敏说:“好了,给你,预祝你又将获得勋章,不过要记得你的勋章里,也有我的一半 哦,不对,有我的三分之一,主要是这个小家伙的功劳。”
“知道,不就是酒吗,回头聊送你两瓶陈茅台。”华志敏很大方地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哦,耍懒的话,在革命接班人面前就不好看了。希望你不要做不好的榜样哦!”
“不好的榜样就在眼前,还有不好到哪里去?”华志敏呵呵笑道,“不跟你闲扯,走了,改天一起喝一口。”
巩凡初却突然肃穆起来,认真地看着华志敏,一字一顿地说:“注意安全!”
华志敏感激地点点头“嗯,会的,你也注意休息。”
巩凡初目送着华志敏离开办公楼,心里知道华志敏又将要投入到严酷危险的战斗中去了,画像中的一个人可是老牌的对手,又多少我们的同志困在他的算计中,倒在他们的枪口下。
这天是周二,叶小帅放学回到家里,见客厅里坐着两个陌生人,正在一脸严肃的与刘明华说着什么,见到叶小帅进门,就停止了说话,三双眼睛一齐看着叶小帅。
刘明华轻声说道:“小帅子,去看看奶奶吧,刚才还在喊你呢。”
叶小帅满脸疑虑地看着刘明华,点点头“嗯”了一声。
放下书包,叶小帅就朝张玲的房间走,到了房间门口,又回头看着刘明华,心里突然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些许担心,刘明华好像感觉到了,又抬头看向叶小帅,微笑着朝叶小帅挥挥手说:“进去吧!照顾好奶奶。”
客厅里,刘明华按来人的要求,在一张纸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就随两个人一道走出家门,离开了生活二十多年的家,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来人是逍遥市公安局的两个干警,是接受上级的指派来带走刘明华的,案由就是冲击国家军政机关,决定对其采取拘留措施,接受进一步的调查处理。
原来,在宋庆余出任省军区司令员之后,随着《必须严厉惩处冲击国家军政机关的恶劣行径,严防一切敌人的破坏》这篇文章所引发的舆论风波,正在全国范围内越演越烈。
加上在各地破获了诸如此类的事件,大大小小有十数余起,而根据审理的结果,都是由特务组织煽动挑起的。
特别是合安省境内的山区,有一个名为关山乡的地方,竟然有人组织所谓的“中华民族革命军”,武装攻击当地政府,抢占民兵武器库,将库内的枪枝弹药尽数掠走,还有一乘六零炮。
打死打伤公社干部、民兵和人民群众六十余人,死亡八人,重伤十五人,轻伤三十七人,受到波及的有三个公社,七个大队。
后在省公安厅、省军区组织军警,经过整整六天的合围打击,才将该武装予以消灭。
所以,在一次省军区例行工作会议上,宋庆余重提省军区被冲撞事件,要求对相关人员进行立案调查,与会人员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也不好明白的反对。
于是在上周处理完关山事件后,就将张凯、邢涛和叶奇珍三个人,从不同地方带回合安省,安排住在省军区招待所,留置审查,安排有专人服务,实际上就是监视看守,只是由于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不敢采取过分措施。
可是,刘明华就不一样了,他是没有身份保护的,所以直接就采取拘留审查。
叶小帅陪着张玲,东聊聊,西扯扯,直到刘明敏进来喊他们吃饭,才和刘忆南两个人,一边一个地扶着张玲走出卧室,坐到饭桌前开始吃晚饭。
叶小帅说道:“小大刚才还在家,怎么不吃饭啊,我去他房间看看去。”
刘明敏说:“不用了,他晚上不回来吃饭。”
“我那天讲的话,看来是躲不过去了。”郑露霞说。
“哦,二妈,小姑说,你讲如果我提供的线索起不了作用,我们家就麻烦了,是什么意思啊?”叶小帅看着郑露霞问道。
还没有等郑露霞开口说话,刘明敏也接口问道:“对呀!嫂子,是什么意思啊?我想不明白。”
“我总觉得我们省军区里,有人不希望找到你提供的那个人,所以如果起不到立即抓到人的作用,那些人就会想尽办法整我们家。”郑露霞想想还是说出来。
“是不是那个宋司令员?”叶小帅认真的问道。
郑露霞有些惊讶地看着叶小帅,沉默了一会,问道:“你不会在外人面前也这么乱说吧?”
“当然不会,这不是在家里吗!”
“嗯,我就听了那么一句:必须让刘家停止那么无聊的纠缠,那是根本不存在的线索。”郑露霞说道。
“我就知道他会搞鬼,所以我从开始就有意识的避开省军区。”叶小帅说。
郑露霞不无忧虑地说:“也不一定能避开,华志敏虽然属于公安系统,但由于他的工作性质,又同时接受着省军区的领导,很多工作都需要向省军区报告、请示。”
叶小帅听了,就立即显得紧张起来,追问道:“是不是说,华大大知道了,省军区就必然知道?”
郑露霞肯定地点点头回答道:“基本上是这样。”
“那坏事了,那个年轻人恐怕要出事,他可是揭开爹爹被害真相的关键人物。”叶小帅心里异常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