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进博叫年轻秘书把电话转给他后,就拿起电话说道:“你好!我是洪进博,请问你有什么事?”
邢涛回答说:“我们需要立即找章副司令员,有重要情况报告。”
“哦,具体什么事,能告诉我吗?我负责转达。”洪进博说道。
邢涛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们有刘炳辉同志被害的重要线索,需要直接向章副司令员报告。”
“好!你们在什么位置?我们派人去接你们。”洪进博说。
“恐怕来不及,你们省军区马上就要将刘炳辉同志的遗体接回军区,线索就会被毁损,必须立即停止接运,开始重新检查。”
“好!你等着,我马上汇报。”洪进博听了,不敢耽误,立即打电话给省军区医院,向宋庆余副司令员做了汇报。
洪进博的本意,是希望宋副司令员,能暂停对刘炳辉司令员的遗体进行修复保护,便于进行全面检查。
放下电话,洪进博才急急忙忙地跑到章浩宇副司令员办公室,将邢涛的电话内容进行了简要汇报,尔后,就眼睛看着章浩宇,等着他的决定。
“那个电话是那里打来的?还等在的吗?”章浩宇问道。
“具体是从哪里打来的,不知道,还没有查,打电话的人自称邢涛,说是刘炳辉同志家里的人,是刘炳辉同志的孙子有情况报告。”洪进博回答道。
章浩宇张着嘴正要说话,“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章浩宇办公室桌上响了起来。
章浩宇拿起电话“喂”了一声说:“请讲。”
电话里传出刘明华的声音:“章叔叔,是我。”
洪进博也转身准备离开,章浩宇向洪进博招招手:“进博同志,等一会。”又对着话筒说:“明华啊?有什么事?你说。”
刘明华有些急迫的声音说道:“章叔叔,我父亲有可能是被害的,我们有线索,我们要求重新检查。”
“哦,好!我马上赶到医院,你们在那里等着,另外,你们也立即告诉宋副司令员,让他暂停接刘司令员回来。”章浩宇说道。
挂了电话,章浩宇说道:“进博同志,立即去医院。”
等刘明华、张凯和叶奇珍,赶到临时停放刘炳辉遗体病房,一切都迟了,刘炳辉的身体已经重新缝合结束,整个身体也用药水清洗完毕,衣服已经穿戴整齐了。
邢涛等了好一会,没有等到回话,只得挂上电话,又重新拨打了一次,还是那个年轻的声音回答说:“章副司令员,已经在赶往军区医院的路上。”
邢涛放下电话,对刘炳昊主任一再表示感谢,刘炳昊说:“刘炳辉司令员,也是他最尊敬的老领导,不必客气。”
又拍了拍叶小帅的肩膀说道:“小家伙,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好好聊聊。”
叶小帅说:“好的!谢谢叔叔,再见。”
章浩宇很快就赶到了医院,差不多是和邢涛前后脚走进医院门诊部大楼的,一进门内大厅,就看见刘明华坐在长条木椅上,双手捧着头,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章浩宇走过去,拍着刘明华的后背,挨着刘明华的身边坐下来,轻声地安慰着:“明华,坚强些,节哀顺变,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不能垮哦。”
刘明华抬起头,满眼泪光的看着章浩宇:“章叔叔,我父亲死得冤,连一点线索都被消灭了,害他的人却可以逍遥法外了。”
“怎么?没有来得及?”章浩宇问道。
刘明华摇摇头:“没有。”
章浩宇看着洪进博,问道:“你不是说打电话告诉宋副司令员了吗?”
“是啊,我是打胡院长办公室电话,就是宋副司令员接的呀。”洪进博说。
章浩宇有些火,但又不好表露出来,只是问道:“现在宋副司令员在哪里?”
“还在院长办公室,说是准备马上回省军区,刘炳辉同志的遗体也在后面院子里,准备上车了。”
“哦,那我们也去后面吧。”章浩宇有些无奈。
虽然上午的党委会上,指定由他主持省军区的全面工作,可是才五六个小时,他还无法发挥作用,而且宋副司令员比他资格老,又年长几岁,说起来是他的前辈。
重要的是宋副司令员,还是位置仅仅次于花力宏的省军区三号首长,他要做什么,怎么做,章浩宇还不好说什么。
章浩宇、洪进博和刘明华一起,来到门诊部大楼后面的院子,只见宋庆余被几个人老人围在中间。
六个战士抬着刘炳辉的遗体,正在上车。
章浩宇问道:“怎么回事?”
洪进博说:“我也不知道,没有人报告。”
刘明华说:“那几个老人家是我家的亲戚,也是我父亲的战友。”
只听张凯高声地质问:“为什么有疑点不调查?就让刘炳辉同志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吗?你们省军区的领导就是这么当的?”
邢涛也附和着高声说道:“宋庆余同志,此事我会如实向有关方面反映,你和省军区要负全部责任。”
宋庆余也是高声说道:“几位老同志,我也不管你们是谁,都不能干涉我们省军区的工作,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按正常途径反映解决,但你们这样的寻衅闹事,是严重的违纪违法行为,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这个我也是要向有关方面如实反映的。”
章浩宇听了,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走过高声咳了一声,所有人都将眼睛转向看着他。
宋庆余立即说道:“章副司令员,你来了正好,这个问题你来处理,我就带着刘司令员先回去。”
章浩宇说:“等等,宋副司令员,还有这几位老同志,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把情况了解一下,再研究怎么处理。进博同志,你马上通知胡院长,给我们安排一间会议室,我们用一下。”
“好!”洪进博立即转身向医院办公楼跑去。
章浩宇对六名战士说:“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保护刘司令员,暂时不要接回省军区。”
“是!首长。”战士们高声回应着。
章浩宇又对着宋庆余和张凯、邢涛、叶奇珍、王根旺几个人说道:“宋司令员,几位老同志,我们走吧。”
张凯说道:“章副司令员,我请求让刘炳辉同志的孙子叶小帅也参加。”
章浩宇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最清楚当时发生的情况。”张凯回答。
“好,就让他也参加。”章浩宇说。
一行人快速地向医院办公楼走来。
胡正定院长刚刚做完一个急救手术,还来不及脱去手术服,就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办公楼,陪着章浩宇他们走到三楼的小会议室。
办公室工作人员也为会议室准备好了茶水,等一群人坐好后,工作人员就为每个人倒了一杯水,就离开了。
章浩宇说道:“我们就随意的谈,谁先来说一下具体情况?”
张凯站起身来,走到章浩宇身边,俯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你知道蝎子情况吗?”
章浩宇一惊,又点点头说道:“这里不适合。”
张凯点点头:“明白。”
宋庆余有些不快地说:“有什么不能明面上讲的?”
“呵呵,没什么,这位老同志是问,关于刘司令员的****,可不可以说。我说这里不适合。”章浩宇解释说。
张凯坐回原来的位子上,就开始说道:“我就先来说一下吧。”接着张凯就把他们和刘炳辉到钟鼓山游玩的情况,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章浩宇看向叶小帅说道:“小朋友,你把你看到情况,给我们说一下。”
叶小帅一双亮光光的大眼睛,看向章浩宇,扫向宋庆余,又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去,扭动了一下腰身,缓缓地说道:
“我感觉那天几个人是蓄意的,是事先就被安排在公交车站等着我爹爹的,特别是那几个身材高大的人,虽然是农村社员的衣着打扮,但他们五个人中,就有四个是穿皮鞋的,一个是穿军用解放鞋,就是那个衣着破烂的年轻人,手上竟然带了一块手表,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装扮的。”
“哦,如此说,情况是很不平常。”章浩宇说,“进博同志,你要把这些情况都记录下来。”又看向叶小帅问道:“后来呢?”
叶小帅说:“那个衣着破烂的年轻人在前面跑,那五个身材高大的人就在后面追,本来我和爹爹都是站在公交车站台上,按道理,他们再怎么乱跑,都是不应该跑到站台上来的,可是那个年轻人,不是从宽阔的公交车站通道上逃跑,而是朝着我和爹爹所在的公交车站台上,直接冲过来,就一下子撞到我爹爹的身上,我爹爹怕他和后面追赶的人撞到我,就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身后。”
叶小帅喝了一口水,又说道:“当时,那个衣着破烂的年轻人,撞到我爹爹的时候,我看到爹爹的眉头皱了一下,手也在肚子的下拐按摩了一会。”
叶小帅站起身来,将左手放到自己的肚子左下方做着示范,说道:“我爹爹就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当时我们都认为是一个突发状况,所以就都没有在意。”
章浩宇看向张凯、邢涛和叶奇珍,问道:“你们看到这个情况吗?”
邢涛说:“我不在现场,没有发言权。”
张凯说:“那几个人的穿戴打扮,确实如此怪异,当时我还与叶奇珍同志议论来着。至于叶小帅说的情况,我们也在公交车站台上,有许多人隔着,我们就没有看到。不过那个王根旺在刘炳辉附近,应该知道一些。”
叶奇珍点点头说道:“是的,我和张凯在一起,对那个人的奇怪打扮,我们是表示怀疑的。”
章浩宇问道:“那个叫王根旺的在哪里?”
刘明华说:“在我妈妈病房里吧。”
章浩宇对洪进博说:“进博同志,安排人去把他叫过来。”
宋庆余听到这里,开始说话了:“章浩宇同志,我很理解这几位老同志,对刘炳辉同志的感情。但是,正因为我们对刘炳辉同志,有着深厚的革命感情,就应该尽可能地减少对刘炳辉同志遗体的进一步伤害,应该尽可能地保护刘炳辉同志的尊严。
何况,对刘炳辉同志的检查,已经经过军区医院的、省里抽调的、总后勤部派来的医疗专家、病理专家,全面的检查、解剖、化验、分析、研究和论证,既没有发现身体伤害,也没有发现毒素侵害。
如果再根据这些子虚乌有的线索,再对刘炳辉同志的遗体进行重新检查,无异于是对刘炳辉同志的侮辱,我表示坚决的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