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区大门口到刘炳辉家的小红砖楼,不过五百米的距离,竟然行驶了二十几分钟。
张玲和张凯坐在后排,两个人就那么满含热泪,两双手紧紧地相握着,眼睛相互对望着,似乎都在对方脸上找回过去的痕迹记忆,
两个人的嘴唇都是微微颤动着,就是没有说一句话。刘明华有点被这种沉闷压抑坏了,开口说道:“舅舅,你和我想像的差别好大哦。”
张凯好像是突然被惊醒了一般,瞪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刘明华,直看得刘明华心里直发慌。
就戏说说道:“舅舅,您老说句话啊!这么看着我,弄得人家好害羞的,知道不?”
说着做了一个很囧的鬼脸,惹得张凯和张玲都禁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汽车里的沉闷也似乎在瞬间一扫而光。
到了家门口,汽车缓慢地停下来,张玲也不等人家给她开车门,就一只手拉着张凯,一只手打开车门,自己先抬脚下车,再牵引着张凯下车,使得张凯下车的动作极为笨拙。
虽然张玲的这种亲热劲,明显增加了张凯的下车困难,但张凯却非常乐意地享受着,没有一丝的推却和厌烦。
走进家门,张玲就招呼着大家坐下,刘敏敏和刘明华忙着给所有人送上茶水。
邢涛说:“你们不用管我和叶奇珍,我们就是来陪张凯的。”
叶奇珍也说道:“是的,你们兄妹三十多年没有见,有很多话要说,不用管我们的。”
这时候,张凯才问张玲:“刘炳辉他忙,我们知道,那个王兴国怎么也不去接我们?”
“唉,王兴国夫妻两个人昨天晚上就到了,本来就是来接你们的,可是昨天晚上,王兴国的妻子邢桂枝被那个叫什么蝎子的带走了,现在还没有消息呢。”
“什么?蝎子?”张凯、邢涛和叶奇珍几乎同时正打着眼睛,盯着张玲发问。
“是,就是蝎子。王兴国和刘炳辉都是这么说的。”张玲肯定地说道。
邢涛问道:“刘炳辉他们现在有没有线索?”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不说,我也不问。”张玲说。
张凯追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把你知道的说给我们听听。”
张玲回答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邢桂枝与一个叫蝎子,很不巧地住进了同一个房间,王兴国认出了蝎子,就打电话告诉了刘炳辉。
在安排了监控人员后,结果,监控人员好像是把监控对象搞错了,只是重点监控了王兴国,而没有监控到蝎子的情况。”
在我们的小帅子,吵着要与王兴国他们通电话,才发现邢桂枝他们住的房间一个人都没有。”
邢涛说:“由此看来蝎子是发现有监控人员了,也知道是王兴国的原因,所以带走我姐,进行要挟。”
叶奇珍说道:“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张凯和邢涛同时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个说“嗯,这是蝎子的习惯做派,”
一个说:“后面的动作肯定不小。”
张凯似乎想起什么一样,说道:“小帅子呢?他什么时候放学?对这件事,他有过什么看法没有?”
张玲说:“他告诉刘炳辉,蝎子带走邢桂枝,可能不是目的,只是故意吸引我们的注意,扰乱我们视线,掩护他们的其他行动。”
“哈哈哈!”张凯发出爽朗的笑声,不无自豪地吹嘘起来:“道士,知道了吧?我说那个小东西,是个怪物,你还不信!现在是不是服了?”
叶奇珍点点头,竖起一个大拇指,说道:“会演!会演!”
“你会不会说胡?什么叫会演?我是慧眼,懂不懂?”张凯怒怒地说,
“怎么?我说错了?那好,我更正一下,你真是会演慧眼。”说的邢涛、张玲和客厅的所有人,
有哈哈笑的,有笑微微的,有抿着嘴没有笑出声的。
张凯猛瞪了叶奇珍一眼,又看看邢涛又说道:“你们两个有没有胆量,我们几个人再共同战斗一次?”
邢涛和叶奇珍异口同声地说:“同意!赞同!”
“好!”张凯瞬间又成为杀伐决断的将军,大手一挥,“立即给刘炳辉打电话,我们三个要参与此案,邢涛。你负责解决刘炳辉的问题。”
邢涛显得无奈地看着张凯:“怎么又是我啊?”
“谁叫你是他的小舅子?”张凯和叶奇珍同声戏谑道。
邢涛指着张凯回敬道:“你不是他的小舅子啊?”
张凯说:“我不是。”邢涛看着张玲挑唆地说:
“张玲妹子,你看你哥耍赖,你说公平的,张凯是不是刘炳辉的小舅子?”
张玲知道他们肯定是这样斗惯了,所以不理他们,就说道:“我听我哥的,他说不嫁就不嫁。”
张凯说:“嫁,肯定是嫁了,不过我仍然不是刘炳辉的小舅子。”
邢涛和叶奇珍一起发问:“为什么?”
“我是他的大舅子,哈哈哈哈!”
“赖皮,到见过不少,就没有见过赖皮,还赖得这么无耻,这么从容。”叶奇珍说。
邢涛,在他们三个人中,是性格最温顺的一个,无论是日本留学时期,还是在后来的敌营中,邢涛总是听张凯的时候比较多,一般都是拗不过张凯,一是张凯的性格,一贯张扬率直,比较强势,二是张凯的判断,总是恰逢其时,比较准确。
没办法,邢涛只好拿起电话,问张玲要了号码,就直接拨到刘炳辉的办公室,李正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你好!”
“刘炳辉在吗?请他接电话。”邢涛说。
“首长在开会,请问你是?”李正小心地问道。
“你就说是姓邢的打的电话。”
李正放下电话听筒,走到刘炳辉身边,小声说:“首长,一个姓邢的给您打电话,接吗?”
“姓邢的?接。”刘炳辉说。
刘炳辉刚刚拿起听筒,一个粗吼吼的声音,就挤进刘炳辉的耳朵:“你什么意思啊?客人进了家门,却不见主人,不奇怪吗?”
“咳咳!到时候,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不行吗?”刘炳辉呵呵笑着说,又问道:“路上还好吧?坐那么长时间的车,很辛苦。我张凯大哥怎么样?还好吗?”
“好好好!大家都很好,这不,委托我全权向你送请战书来了。”邢涛说。
刘炳辉没有弄明白:“什么意思啊?什么请战书?”
“我们要求参加追查蝎子的工作。蝎子,曾经是我们三个人的战友,也是我们三个人的强力的对手,弥补一下我们三个人的遗憾嘛,好不好?”邢涛现出一种撒娇的味道。
“好了!好了!弄得我脚下地板上,落的尽是鸡皮疙瘩。”刘炳辉赶紧刹住。
“这么说你同意了!”邢涛打个补丁地问道。
“嗯,不过是地下的哦。”刘炳辉表示。
“地下就地下,就这么定了,哦,参加的不仅仅是我、张凯和叶奇珍三个人,还要加上王兴国、你和小帅子。”邢涛没有询问,就知道直接拍板道。
“好吧!不过到时候,我如果没有时间去参加,你们也不要怪我哦。”刘炳辉也表达明确。
叶小帅整个下午都是没有心思上课,只是在不停的估计着下课的时间,今天的最后一节课,怎么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可能恩师、师傅爹和老师他们,
早就到家了吧?还想马上见到恩师,也不知道恩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不会是老态龙钟,走起路来颤巍巍的吧?
“噗嗤”叶小帅暗暗地想着,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叶小帅,你怎么回事啊?”正在讲课的老师盛华明,声色俱厉地问道。
“对不起!盛老师,我想请假回家,看我三十多年没有见到的恩师。”叶小帅有些激动地说道。
“哈哈哈哈”整个教室轰然大笑,不但轰得盛老师不知所以,也轰得两边邻近教室的学生、老师,纷纷透过玻璃窗户,向这边看张望。
“请问叶小帅先生,你老今年高寿?”盛老师没好气地调侃着叶小帅。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爹爹奶奶,三十多年没有见面的哥哥。”叶小帅急急忙忙地解释着。
“马上就要下课了,就这十几分钟,你也等不及了?就是钉,也要给我老老实实地钉在凳子上,把课上完。”盛老师一言九鼎,直接把叶小帅封死了,不给他任何机会。
从此,叶小帅在小学的最后时代,一个“叶高寿”的绰号,随着叶小帅的才气,就开始名扬全校。
如果有人找叶小帅,问叶小帅是谁,十个学生,可能有六个不知道,若问叶高寿是谁,十个人就有九个人,可以明确无误的指给你。
下课铃声一响,叶小帅不等盛老师说下课,就直接冲出教室的门口,也不等学校统一安排的护送过马路,一个人望家里飞奔起来。
不到七八分钟时间,叶小帅就冲进了家门,把书包就随手往地上一丢,破天荒的第一次没有喊奶奶,而是用眼睛,先在邢涛、叶奇珍两个人的脸上扫过,就定定地看着张凯,两眼快速地盛满泪水,
嘴唇颤颤的,整个人猛地扑向张凯,低声喊着:“恩师,我好想您!”
张凯一把将叶小帅搂在怀里,也是老泪充满眼眶,轻声地说:“为师也是很想小帅子,看看,我们的小帅子,又长高了。”
邢涛又点吃醋了,说道:“小帅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见了我们不叫不说,竟然好像我们不存在一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叶小帅回转身,看着邢涛说:“师傅爹,我不说对不起,除非大人太小气。”说得一屋子人忍俊不禁,
还是叶奇珍说得更绝:“无老争一少,不打也要闹,看吧,接下来的日子看你们怎么混?”
叶小帅说:“老师,我已经与学校班主任老师和校长,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天天陪你们畅游三国古战场,来一场纸上谈兵,一决胜负如何?”
三个老人同声回答:“好!”
在后面的一个星期里,刘炳辉、张凯、邢涛、叶奇珍和王根旺五个老爹爹,与小小的叶小帅,一行六个人,游遍了整个省城的三国古战场的所有遗迹。
说三国的著名战例。谈张辽的一少胜多的冒险,论张辽以一将之身,置于乱军中冲杀的非计之计。
分析蝎子带走邢桂枝的动机,探索蝎子的目的所在,反复地假设、论证、推翻,再假设。论证、推翻,如此反复多次。
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为破获这次特情案,提供了及其重要的线索,无老一少作出非常大的贡献,一时间名动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