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骑自行车的人越来越近,叶小帅看着其中一个人竟然是那样地眼熟,这不就是火车南站的站长宋立军吗?怎么会是他呢?王天跋和程大虎他们,不是一直都在给他制造麻烦吗?还有佟文达的父亲是和宋立军是战友,看样子王天跋和宋立军的关系,是很不一般的啊,那王天跋与佟文达的关系是不是也很亲近?可佟文达和王天跋是不认识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啊?比较复杂的思绪,在叶小帅的心头急速地飞转着,难怪佟文达带着我去找宋立军,请他帮助解决货物装卸问题时,宋立军的表现是那样地不尽人意,这下也就好理解了。
此刻的程大虎、王天龙和王天利,都顾不上叶小帅会不会跑,快速地迎上宋立军,程大虎也没有什么客套,急切地询问着:“立军哥,怎么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弄清楚了吗?”宋立军跳下自行车,满脸的冷峻,摇着头说道:“不好!回去再说吧。”一看跟在王天龙身后的叶小帅,又看着程大虎问道:“他怎么也在这里?”程大虎有些吃惊地看着宋立军,问道:“立军哥,也认识叶小帅?”宋立军摇摇头说道:“不认识,就昨天他去找过我。”一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会走,谁也没有再理睬叶小帅,就如叶小帅是空气一样。
叶小帅默默地跟在他们中间,听着程大虎和宋立军他们说话,随着他们一起走进门。程大虎他们却没有回到原来的屋子,而是进了同一排房子最西头的房间,这间屋子显得要干净明亮许多,客厅东面的墙上,挂了一副印制的毛主席手书的字画,是那首气势磅礴的《沁园春?雪》古体词,西面墙上贴着毛主席身穿长衫手拿雨伞的《毛主席去安源》的油画,北面是有一扇小门的大半面墙,正中横挂着一个很大长方形相框,下方摆着一张与墙的宽度差不多长的桌案,上面只是放着热水瓶和茶杯一类东西。
程大虎招呼着宋立军和跟着宋立军一起来的那个人,“立军哥,华为,坐!坐!”又对着王天龙说着:“天龙,你去照顾一下大娘吧。”王天龙说:“不用了,天标和泽玉已经去了。”王天利一手拿着热水瓶,一手提着三个茶杯,给宋立军和那个华为各倒了一杯水,然后又转头看看叶小帅,见叶小帅还在门口站着,就说道:“你也过来坐啊!”
此刻的叶小帅简直成了一个边缘人,自己都有了一点无所适从的样子,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思想空间,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诡异莫测。听着王天利的招呼,叶小帅略显机械地走到桌子旁,挨着程大虎的身边坐下,王天利也给叶小帅递上一杯水,放下热水瓶,就和王天利他们几个人,在离桌子远一点的长条板凳上坐下。场面显得异常的安静,除了宋立军的喝水声,所有人都没有一个说话的,似乎都在等着宋立军或者是那个叫华为的开口。
吞下一口水的宋立军,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大虎,天龙,你们几个要有心理准备,这个事情很不好,从目前我们了解到情况,严重程度是我们都无能为力的。”说着眼睛在程大虎和王天龙、王天利几个人的身上扫了一遍,后又落在叶小帅的身上,直视着叶小帅问道:“天跋兄弟,昨天是跟你一起走的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跟我们说说吗?”见叶小帅没有立即回应,又接着说道:“哦,你也不要介意,有些事你可能也不清楚,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们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还有我不妨告诉你,免得你有什么疑虑,天跋的父母就是我的养父母,我和天跋是兄弟。”
叶小帅点点头说道:“在货场的情况,大虎兄弟是知道的,我就不说了。本来我请天跋兄弟去我们华煜厂,是和他商议成立搬运队的事,然后天跋兄弟和佟文达两个人一见如故,互相敬酒不断也就喝多了,我就将他们两个人安排在招待所里休息。因为招待所里有人打架,我就和招待所的人一起去劝阻,结果被那些锁在房间里,为了抢救被打受伤的人,我只得背着伤者从窗口跳下,随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救护车送受伤病人去了,回来就不见王天跋大哥和佟文达他们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麻烦宋站长快点告诉我们好吗?你是不是见到天跋大哥和佟文达了?”
宋立军说道:“我相信你的话,因为我相信佟文达,我没有见到王天跋,我们也见不到,我见到了佟文达,他也是一无所知,只知道你们三个人一起喝酒,被你送到招待所房间休息,不知道为什么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在城郊结合部的程老家那个老机车修理厂里,是我们铁路公安处接到报案后,才去把他们带回了,佟文达和那个叫李梦茹的姑娘,现在正在是第四人民医院接受治疗呢,估计现在也已经通知你们厂里和家属了。”
“那王天跋大哥呢?哦,我们厂里还有一个叫张玉莲的服务员呢?他们和佟文达他们不在一起?”叶小帅急切的追问着。
宋立军摇着头,一脸地悲戚的神色,说道:“在一起,也不在一起,那个叫张玉莲的姑娘死了,是和王天跋在一块,现在王天跋被公安局收押了,不允许任何见他。唉!他怎么会摊上这样的麻烦事?现在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又看着那个叫华为的人说道:“这个事,华为你知道的比较多一些,跟他们说一下吧,哦,大虎,你们千万不要让我妈知道哦,不然后果真不知道会是怎么样。”
程大虎和王天龙、王天利他们都是点着头,一致表示知道,肯定不会大娘知道的,程大虎想了一下说道:“立军哥,要么把大娘送去住院吧?她现在的精神状况真的不好,我们目前必须用力去帮助王大哥,有时候怕照顾不过来。”宋立军点点头回应着,这事他会来安排,只要这几天帮忙照顾好就行。
华为是一个年龄在三十三四岁的青年人,在铁路公安处工作,到了程老家机车修理厂案发现场,对案件的初步情况了解得比较清楚。当他看到是王天跋时,心里非常吃惊,宋立军是华为的姐夫,王天跋和姐夫宋立军的关系,华为是清楚的,所以回到公安处,华为就立即偷偷给宋立军打了个电话,告诉了王天跋遭遇的情况。正好程大虎他们也听何医生带来的消息,也就打电话给宋立军出面想办法,宋立军让他们在家里等着,说他去看看情况就回来,再商量如何解决。程大虎他们也不愿干等,就安排人去找叶小帅,又怕叶小帅他们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会推脱不理,所以就想出了一个围堵华煜厂大门的法子。
华为听着宋立军让自己说出案情,他实在有些犹豫,在案情未明朗之前,他作为公安干部是不能向往透露案件情况的,但他又不好直接拒绝姐夫,何况现在的情况,也无法确定是不是与王天跋无关。华为眼睛看着宋立军,略显木讷地说道:“姐夫!我知道的也不多,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啊?还是你说吧,我不太会说话,你是知道的。”
宋立军也是知道公安机关的纪律,明白华为心里的担心,特别是有叶小帅这个陌生人在场,更不能随意说案情的事,也就能理解华为的顾虑。就低声缓慢地叙说着:
“据我在铁路公安处了解的情况,现在对天跋很不利,初步认为是王天跋故意杀人,公安处到达现场发现他们的时候,那个张玉莲已经死亡,上衣被解开撕烂,裤子也被退到到膝盖处。而天跋也是衣衫不整,头部被石头击伤昏迷。从查看的情况看,张玉莲是被人掐住喉咙窒息而死的,所以公安处初步判断,是王天跋对张玉莲强行不轨,遭到张玉莲的反抗,而掐死了张玉莲,王天跋头上的击伤,是张玉莲拿手边的石头砸的。”说着,就怅怅地叹了一口气。
程大虎、王天龙、王天利和其他在场的人,听了宋立军的话,都陷入了一阵难熬的沉默,没有一个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宋立军所叙述的情况看,王天跋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除了依靠宋立军和华为掌握一些案情进展外,他们没有一点办法。看来这事不是叶小帅能证明得了的,也拿叶小帅没有什么办法,能指责他什么?可是天跋大哥,你们为什么夜里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为什么啊?程大虎在心里暗暗地苦叫着。
“不可能!不可能!这里面有蹊跷,我一定要还王大哥的清白。”叶小帅不停地摇着头,自言自语地说着,似乎周围没有任何人存在一般,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自顾自地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宋立军、程大虎和王天龙等人,个个都显露着惊异的眼光,看着叶小帅这一奇异的举动。这个叶小帅是怎么啦,看样子他比我们还担心王天跋啊?宋立军一边思想着,一边喊道:“叶小帅,你等等,你去哪里啊?”
叶小帅立即被宋立军的叫喊惊醒过来,转过身来露出歉意的微笑,说道:“哦!对不起,我只想着要快去救王大哥的事。宋站长、大虎兄弟、还有天龙天利兄弟,我就先告辞了,有情况我们再联系,我现在就去市公安局和省公安厅,找人全面了解一下情况,这事不是那么简单,我可以肯定王大哥是被人陷害的。我们现在必须争取时间,抢在前面找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