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帅跟随王天龙他们坐上拖拉机,沿着新修的曙光大道向市中心方向而去,不过五六分钟,就到了曙光大道与华林路交叉口,王天龙让拖拉机停了下来,自己跳下来走到后面的三辆拖拉机旁边,对着拖拉机上的人说道:“今天谢谢大家了!为了我哥的事,耽误大家的时间,于情后感哦,现在大家都去忙吧。”拖拉机上的人纷纷表示着:“王大哥的事,就是我们自己的事,天龙兄弟不要跟我们客气。”“王大哥帮我们的还少啊!那我们怎么感谢啊?天龙兄弟。”“就是,就是,天龙兄弟这样说就外道了。”
叶小帅见王天龙是要将人们散去,也就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到王天龙的身边,拉了拉王天龙的衣袖,小声地说道:“天龙兄弟,不要大家帮着找王大哥吗?人多眼睛多,可以撒开来找啊?”看看四辆拖拉机上也就五六十人左右,还有一大半人都到哪里去了?叶小帅心里暗自说着,嗯,木板车是跟不上拖拉机的,可是也没有多少木板车啊?“还有那些兄弟们哪里去了?”叶小帅又看着王天龙问道。
王天龙拍打着叶小帅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看着叶小帅笑了笑说道:“把你的手放开啊!放心吧,这些兄弟都会帮着找我哥的,不需要特别安排。另外到现在为止,你有什么线索没有?没有吧!让人家留下来有什么用?我不能耽误人家时间,大家都是要生活要养家的,都很忙。”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着还没有离开的人们说,“大家都走吧,我也回去了,如果有我哥的消息,我们再互相通个气。”说着,就拉上叶小帅,走回到前面的拖拉机旁边,推着叶小帅一起坐了上去。
拖拉机又突突地发动起来,拐向左边顺着华林路一直朝着西南方向的城外开去,除了拖拉机手外,拖拉机上连叶小帅在内只有八个人,大家的眼睛都看向叶小帅,似乎都有问题要要叶小帅给予回答,叶小帅也感觉到大家希望知道的是什么,就看了王天龙一眼,又在其他几个人的脸上扫过,大声说道:“这拖拉机的噪音太大了,我说话大家能听清楚吗?我明白大家心里的疑问,是不是想弄明白,为什么王天跋大哥和我在一起,我为什么没事,而王大哥却失踪了,是吧?”
王天龙坐在叶小帅身边,叶小帅的话他听得很清楚,所以也就大声地反问道:“对呀!这怎么解释?”其他人也是点着头,几乎说着都是一样的话,“就是,就是,你必须跟我们说清楚。”
叶小帅苦笑了一下,说道:“说起来也许你们都难以相信,但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我和王大哥、佟文达三个人喝酒,他们两个喝得有些多,我就在招待所开了间房,送他们去了房间休息,听到其他房间有打架叫骂声,我就和招待所的人员去劝阻,发现有人受伤,就要打电话报警和急救,结果被那些打人的人锁在房间里,我就只得带着受伤的人,从窗户上跳下来,将受伤的人送到了医院救治。
等我回来招待所想跟他们两个人挤一挤,却是怎么喊他们也没有答应,我原以为他们是酒没有醒,就回厂里在办公室迷糊了一会。天亮后我再到招待所找他们起来吃早点,才知道他们两个人和两个服务员都不见了,所以我就赶紧到曙光派出所和市公安局去了,回到厂里就见你们围着厂大门。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你们如果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总之现在找到王大哥是最要紧的事,希望大家把对我的不信任,暂时放下来好不好?”为了不再耽误时间,叶小帅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完。
坐在叶小帅对面,一个身材比叶小帅还高大一些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盯着叶小帅,似乎是要在叶小帅的脸上看出什么花出来一样。叶小帅感觉到对面传来的异样目光,就将眼光从王天龙的身上移向对面的人脸上,笑着说道:“这位大哥,你说呢?”听着叶小帅如此一问,对面人的眼光闪烁了一下,就移开转向王天龙,似乎在征询王天龙的意思,王天龙与他对视了一下,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又唉地一声叹了一口长气。
对面高个子的人,见王天龙不说话,似乎有些心急,大声说道:“天龙,你不想说,那我就说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就是藏不住话,憋在心里难受。”然后,也不管王天龙的意思,眼睛直视着叶小帅,有些愤愤地说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是收到一个口信,说你把我们王大哥骗到你们厂后,就故意找人寻衅闹事,结果双方打了起来,还打死了人,你们把责任都推到王大哥身上,将王大哥交给了公安局,所以我们才去找你们厂里要人的。现在,我们就是需要你和我们一道去公安局,把事情说清楚,证明我王大哥的清白,让公安局把王大哥放出来。”
叶小帅听了一下子震惊不小,眼睛睁的大大地,看着王天龙问道:“天龙兄弟,这位大哥说的是真的吗?那么说你们是不是见到王大哥了?他在哪个公安局?还有我们厂里的三个人,是不是也和王大哥在一起?”叶小帅心想,这下情况更复杂了,可是王天龙为什么不马上告诉自己呢?这又是为什么?既然不想告诉我,那让我和他们一起过来,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他们也想把我扣住,再与华煜厂交涉,换回王天跋大哥?如果是这样的想法,那不是太简单了吗?而这一切又是谁在背后操纵着呢?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找到一些线索出来。“天龙兄弟,你能告诉我的实情吗?我感觉这里面有个很大的圈套,我们切不可被人牵着鼻子走,入了人家的圈套出来可就困难了。”
王天龙听着叶小帅没有掺假急迫神态,也感觉叶小帅没有说谎的样子,就瞪了对面的高个子一眼说道:“一个王天利,就你心急,不能回到家里再说吗?”又转向叶小帅说道:“我们也只是接到这么一个口信,具体也不清楚,我哥是被那个公安局带走的,我们更是不知道,所以,我们要你过来,就是要你和我们说清楚,如果我哥真的是被你们厂送到公安局的,我们就希望你们厂里出具证明,把我哥的事情说清楚,无论是你们,还是公安局,总不能冤枉好人是不是?”
叶小帅这下有些凌乱,现在自己似乎说什么,都是难以让人相信的,而整个事件只有他自己和费显翎以及张玉莲、李梦茹三个人清楚,费显翎还在派出所没有出来,张玉莲和李梦茹又没有踪迹,似乎整个事件就他一个人在说,没有任何佐证,这就越说越说不清楚了。事件的势态看来越来越对自己不利,受伤的人也凭空消失,也不知道医院的门诊资料还在不在?如果也被毁灭的话,那就一点有用的证据都没有了,到时候,纵使费显翎和张玉莲、李梦茹三个人,说的是我叶小帅一样的话,都是没有说服力的,是无法让人相信的。
“天龙兄弟,这位王天利大哥,那个给你们口信的人,你们是认识的吗?他有没有告诉你们王大哥是被市公安局带走的,还是哪个公安分局带走的?我们现在就必须找到公安局去问清楚,最好能见到王大哥,是不是?”叶小帅稍微沉默了一下,就对着王天龙和王太利说道,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那个传口信的人了,只要找到那个人,起码可以知道是谁让他传递口信的。
叶小帅既希望王天跋真的在公安局里,至少不用为他的人身安全担心,但又怕王天跋真的在公安局里,那他欺骗王天跋事就基本坐实了,恐怕王天跋自己都是这样看我叶小帅,这下真是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唉,不想这些以后的事,先还是找到人才是重要的,只要人是安全的,比什么都好,被人家误会就让人家误会吧,受点委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生总是有着这样和那样的误解,何况是陷入这样一个迷一般的布局里面呢。
“带给我们口信的人,就是我们街道邻居,在市四人民医院工作的何医生,他是在外面出诊回来的时候,看到公安局在城郊结合部的程老家带走了几个打架的人,说其中有我哥和一个是华煜厂的人。还说有一个人被打伤了,是被抬上车的,不知道伤的情况怎么样。”王天龙说道。
说话间,拖拉机在一处比较杂乱的居民区里停了下来,这是一个老旧的生活区,都是一层的低矮土砖房,上面一色地盖着烧制的土瓦,房屋之间的道路很窄,除了步行就只有自行车和摩托车可以通过,像这样的小四轮拖拉机,都没有办法进去,只得停在一条小巷子口。
叶小帅跟着王天龙他们几个人,七摸八拐地从一条巷子转到又一条巷子,约莫走了四五条巷子,才走进一个由两座房子组合成的院落,里面估计住了十几户人家,两座房子的东西两边都是砌筑着一扇低矮的围墙,院落中间零散地堆放着不少杂物,废塑料袋、废纸箱、废木头,旧床、旧衣服、旧桌椅板凳什么的都有,显得十分的杂乱不堪。
走进一间光线极暗房间,除了门口处有些光亮外,里面几乎是乌漆墨黑的,房子四周的墙和屋顶都是被烟熏的时间长了,变得漆黑漆黑的,所以让整个房间就显得更加黑暗。王天龙对着里面喊了声:“大虎哥,叶小帅来了。”